被逼上绝路的小鬼子
看着汹涌而来的洪水,那些刚从爆炸中缓过劲来的日军,看着远处连绵的洪水,当时就懵了,那还顾得上救人,一窝蜂地向吉住良辅这边跑来,因为只有那座小山风才是高处,围绕着小山峰都是低洼之处,只有躲上小山峰,他们才能躲避洪水,至于能不能跑得过洪水,没有人知道。
听到声音不对,吉住良辅用望远镜看了一眼,脸色就大变起来,哪还敢迟疑,猛地吼了一声:“全军向山峰冲锋,洪水来了——”
日军吓坏了,在天灾人祸面前,哪怕是有再好的武器也没有用处,只能拔腿就拼命地跑,不用人催促,听着身后轰隆的水声,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三道包围圈的日军终究跑不过洪水,在绝望中被洪水卷了进去,几千人被洪水吞没,在洪水中沉浮,有的干脆不见了踪影。
但是第二道和第一道还来得及,拼命的跑着,洪水在慢慢的逼近,第三道包围圈上的那些大坑,给日军争取了一些时间,这倒是有些出乎刘杨的预料,不过此时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本来位于山峰南边的日军是有机会逃跑的,但是因为吉住良辅急切间的命令,日军没来得及多想,傻呼呼的朝着山峰涌来,只是挡在他们前面的是那一圈被炸塌的地面,那些日军竟然还安排工兵铺路,将原本的时间全都消耗掉了。
终于吉住良辅甚至赶上了还在铺路的第一道日军,看着洪水逼来,水也顾不得在铺路了,一万多人朝山峰上涌来,只是一座小山峰如何能站的开这么多人,更何况警卫营也不会给他们机会。
这绝对是一场屠杀,没时间多做还击的日军,只能一窝蜂的往上冲,山峰上所有的枪口都开始喷射着子弹,就连炮兵也不顾一切的开炮,小鬼子太密集了,密集的根本不用瞄准。
一片片的日军死在山坡上,日军才这同胞的尸体往上爬,可怜那些受了伤无法站起来的小鬼子,竟有人被生生踩死在这里。
每一分钟都有小鬼子惨死,尸体铺满了整座山峰,却还有更多的小鬼子冲上来,没有队形没有组织,就是一窝蜂的往上冲,偶尔还有小鬼子对着上面射击,却被后面的人推着往上去。
疯狂的日军在子弹中,还能不断地前进,竟然靠近了陡坡那里,不过到此为止,日军在想往上来可就不容易了,很多人被推到在地,就再也爬不起来了,被自己人的脚踩死了,哀嚎声响彻了小山峰。
很快尸体就堆出了一道墙,墙的那边是日军,这边是子弹,还是有人被推着越过尸体墙,不断地往上涌来,陡坡上被后面的人推着,甚至不用去攀爬,不时有人跌倒,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洪水慢慢地冲到了山脚下,将大蟹大坑慢慢地湮没,又朝南边流去,让南边的日军也开始发疯,因为他们没有退路,身后还有被炸掉的坑道,那几乎是无法短时间内通过的,但是洪水不会等他们,慌乱中本能的想要往高处爬。
不少小鬼子被洪水卷了进去,随即被吸入那些大坑之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不知道有多少日军被这样淹死,但是也有七八千人冲上了山峰,被洪水包围在山峰上。
两三千日军的尸体,围绕着山峰叠起了一道尸体堆出来的墙,给后面的日军提供了防御,当洪水平稳下来的时候,日军开始慢慢地冷静下来,剩下来不足七千人,终于在吉住良辅的命令下恢复了冷静。
但是这一折腾,所有的重武器都丢弃了,就连坦克大炮都没剩下,甚至有些人连枪都丢了,好在这里不缺枪。
冷静下来之后,没有人愿意顶着子弹往上冲了,刚刚逃过一劫的小鬼子,也需要时间来安抚惶恐的心。
只是躲在后面也未必安全,警卫营的炮兵在调整炮口,开始对山坡上的日军进行轰炸,炮声隆隆,数不清的炮弹打出去,炸的小鬼子再一次混乱起来,也再一次疯狂起来。
这种光挨打不还手的滋味,吉住良辅第一次体会到,这样下去士气很快就会崩溃,所以略作沉吟,吉住良辅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甚至不惜用同胞的尸体作为网上冲的资本,此时吉住良辅也顾不得了,活人总比死人重要。
这一仗从中午时分一直打到了傍晚,没有重武器的日军,还击的手段很单一,在炮弹和子弹的打击下,可谓是死伤惨重,七八千人到了傍晚只剩了一般,不过也耗尽了警卫营的炮弹和手榴弹,如果不是机枪后来没有疯狂的扫射,只怕子弹都要耗尽了。
王营长很后悔之前的浪费,只是此时没有补充了,接下来就只剩下机枪了,而且机枪的子弹也消耗过半,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本来储备的弹药足够警卫营坚持很久的,但是谁也想不到会这么疯狂的消耗,重机枪每一秒都能喷射出几发子弹,这半天下来有多少,那是个天文数字,迫击炮轰炸两个多小时,那是多少炮弹,只怕没有人可以算的清。
警卫营很疲惫,日军更疲惫,当天色将晚的时候,双方罕见的暂时平静了下来,隔着一道尸体的墙,日军三四千人不敢乱动,警卫营也只能小心的将戒备着。
其实日军还逃掉了一部分,差不多有两千多人,是第三道包围圈在南边的人,洪水来的时候,他们忙着救人,发现洪水就朝周围的高地跑去,因为他们有伤员,所以按规定不参战,却不想反而救了他们一命。
但是就是这样,一场洪水一次战斗,让原本两万四千多人的第九师团,就剩下这么不足六千人,还损失了所有的重火力,甚至很难找到一挺歪把子,更不要说重机枪了,子弹箱也丢弃了,剩下的就只有手雷,这是唯一的重火力。
警卫营也不好受,日军虽然混乱,但是日军并没有丧失他们精准的射击,虽然只有少数日军开火,但是一场仗打下来,损失的不但是弹药,还有上百的弟兄。
双方都在舔着自己的伤口,等待着恢复力气之后,然后是生是死全凭最后一战,无论是日军还是警卫营,都明白了一件事,山下是水,日军没有弹药粮草,根本不可能久持,唯一的生路就是攻打下山峰,消灭警卫营,而且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下去,最多半夜之前必然会发动进攻。
虽然说已经到了初春,但是天气还是很冷的,根本没有解冻的征兆,到了晚上气温都会在零下,没有火堆没有被褥没有帐篷,在晚上在这种无遮无栏的小山上,一夜的时间能让日军丧失七八成的战斗力,那么等明天一早,等待日军的就是死亡,所以不会等到明天一早。
但是此时也不会发动,因为还没有从那种慌乱中摆脱出来,而且部队缺乏有效的联系,军官找不到自己的兵,同样当兵的也找不到军官,指挥系统瘫痪,必须重建指挥系统,否则进攻就是送死。
没有人想死,不用吉住良辅去解释,日军士兵们都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因为此时他们已经饥肠辘辘,寒风中已经感到全身一点温度也没有,就更不要说在带上一晚上。
最要紧的是,他们战友的尸体就在身边,在他们脚下,在他们的眼中,更在他们的心中,死亡紧紧的压迫着他们,尽管十倍与敌人,但是失去重武器,他们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黑夜里,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相对于心情复杂的日军,警卫营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们还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凡是白面馒头,平时一个月吃不到一回,才是白菜炖猪肉,而且肉很多,因为王营长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无论输赢,兄弟们能活下来的绝不会太多,输了就更不用说,全军覆灭而已,既然都快死了,那就干脆当个饱死鬼,最少死了也不屈。
“兄弟们,都吃口饱饭,马上就要和小鬼子玩命了,怕是没几个兄弟能活着回去,所以此时我先给大家说一声,要是有活着的,记得逢年过节的给大家烧点纸钱,最好能弄点酒,免得死了的弟兄当了孤魂野鬼,要是全死球了那啥都别说了——”王营长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唯一想说的,就是趁着死前多吃点好的。
士兵们有人哈哈大笑,狠狠地咬了一口好大一片的肥肉彪子,咬的满嘴是油,嘿嘿的干笑起来:“营座,咱们怕啥,好歹都是饱死鬼,他娘的,吃肉死的,那些小鬼子还不如咱们,现在都在地下咽吐沫呢,兄弟们,嚼大声点,让小鬼子听听,馋死他们——”
一时间警卫营的人哈哈大笑,其实就算是鼓破腮帮子,小鬼子也不可能听到,不过饭香味飘出去,小鬼子到这时闻见了,让本就饥肠辘辘的小鬼子,一个劲的咽吐沫,肚子的叫声连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