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赌

  谢六的意思很简单, 直接一刀切,禁止赌球:“本来是大家私下里玩玩的东西,图个乐子, 结果怎么着?爷们儿都成了别人赚钱的工具了?就给人看一乐子?
  是输是赢还背负着无数人的期望?有些人就是手贱,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管不住自己的手和钱袋子,结果输的倾家荡产, 还是我们球员的错了?
  是我按着他的手让他押注的, 还是我拎着他的钱袋子让他赌博的?或者是我整天在他耳边撺掇他让他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的?
  输不起的玩意儿, 还想别人为他买单的, 想的倒是美,要我的意思,直接禁止赌博得了!还大家一个清净的环境,单纯的打球不好吗?”
  冯舒年还想到了一点:“咱们不是有两个裁判吗?当时说是为了公平,衙门这边出了冯大人, 民间那边自己推荐了一个, 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一直偏向民间队, 尽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动作。
  咱们要是认真起来, 他死不承认, 还带人说咱们输不起,不允许民间队赢,只想自己做永远的胜利者。
  气人的很, 我很担心这么发展先去,裁判和赌坊联手, 或者说, 赌坊和球员联手, 打假球,吹黑哨,借此牟利,到时候出现大批的受害者,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程远青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与此同时,球场上无所不用其极,球场下应该也小动作不断,为了不让某些球员上场,或者说让某些球员在场上出现意外,可操作空间太大了。
  这和咱们当初娱乐大众的初衷想违背,本是一项简单的运动项目,强身健体,愉悦身心。但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我觉得已经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了,并非我危言耸听,实在是这里面的利润太大,大到让人铤而走险。”
  锦绣听程远青好像知道些什么:“说说?”
  程远青猛灌了一口凉茶,才在其余几人的注视下,缓缓道:“前几次打球,我就发现身为裁判的周立德对衙门官员,尤其其中一部分官员有隐约不明显的敌意,就连对冯大人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在赛场上,更是闭着眼睛吹黑哨。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原因,于是让人私下去查访。”
  说到这里,程远青看了锦绣一眼:“我听说了一件事,去年有一家名为得意赌坊的地界被你查抄了,赌坊后面的主人姓卫,和京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发现这周立德其实是赌坊管家的侄子,听说当时但凡和得意赌坊有关涉案人员,现在全部在矿场挖石头,这周立德因为某些原因,随母姓,打小住在舅家,表面上没牵涉其中,因而成了漏网之鱼。”
  当然,程远青要说的不止这点:“原本周立德一个好好布庄账房,乐于助人,平易近人,在坊间名声极好,才能被民间队推荐上来。
  但我的人却发现他私下和十全赌坊的掌柜私交甚笃,每次比赛前,都要和对方见面喝一杯,你们说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有当然是有的。
  但锦绣觉得这事儿还真不能一刀切,赌博之风别说现在赌坊盛行的年代,就是后世许多年,也屡见不鲜,禁止是禁止不住的,只能适当引导,出台相关法律法规。
  这可真是一项大工程,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锦绣需要仔细想想。
  眼下明安府娱乐有了雏形,傍晚时分,结束一天的忙碌,带着一家老小去广场上走一圈,就是什么都不干,到处看一看,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这样还是太单调,锦绣想了下就给山上的道长们写了封信,信送出去不到三天,广场一角就出现了非常奇特的一幕。
  有道长带着道童打拳,是一套外家功法,没什么不传之秘,意在强身健体,健康长寿,想学的都可以跟着打。
  以往百姓们是没这个机会的,现在机会送到眼前,哪儿还有不抓住的道理,纷纷跟着模仿起来,一开始众人还有些混乱,广场管理委员会的人过来帮忙组织了一下,众人方方正正的排好队,秩序井然,有模有样的开始了。
  活动开筋骨后,席地而坐,听大师讲一段儿经文,说一说道家典故,增长见闻的同时,平心静气,十分有利于家庭和谐。
  这下元老爷也不用经常上山去找道长们说话了,每日时辰一到,直接拎着小垫子遛遛哒哒的往小广场上走。
  先跟着道长们打拳,再听经文。
  别看元老爷胖乎乎的,但这些年在锦绣的影响下,拳脚功夫虽然不中用,但花架子十足,一出手瞬间震惊一片没见识的百姓。
  收获无数彩虹屁,这在满是高手的元家是绝无仅有的待遇,元老爷这花架子,在元家拿不出手,但在这里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老爷子一边儿心里高兴,一边儿嘴上谦虚。
  乐的很,更加愿意往这边儿来。
  时日一久,城内大户人家自然知道元老爷子的行踪,年轻人不好说,上了年纪,和元老爷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子们,纷纷在饭后走出家门,去广场上打拳。
  顺便和元老爷子套套近乎。
  这种套近乎方式,可比生硬的上门送人家金银财宝古董美女,还被人家退回来妙多了,大家都是一个广场上打拳的关系了,私底下稍微有点儿小小的请求,或者说获取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消息,不过分吧?
  没看周家那老头子有多贼吗?不仅自个儿去,知道元老爷喜欢小孩子,还带着她孙女淼淼一起去,爷孙两将老爷子哄得团团转,一出手就送了周家一大笔生意,着实让人眼红。
  偏还没处说理去,一说,元老爷就来一句:“我们这是一起打拳打出来的情谊,和别人不一样呢!”
  听听,多叫人嫉妒!
  道士们传道的目的用更加温和的方式达到了,效果比在道观等着信众上门要好了太多,久而久之,更多道观寺庙注意到这一点。
  于是不久的将来,这片小广场上不仅有一家道观的道士来传道,教百姓打拳,还有光头大和尚们,他们不仅会拳法,还会虎虎生威的棍法。
  锦绣偶尔陪家人去那边转转,瞧上一眼,好家伙,这些人为了传教,为了吸收信众,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招数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百姓的选择多了,要去自然也高了。
  和尚出门,甚至带上了寺庙里的武僧,专门吸引百姓的目光。
  整个广场上,有时候为了占据最好的一片传教地点,还会发生一些小小的摩擦,不过再大的摩擦,在治安小组的死亡凝视下,也要乖乖听安排。
  逐渐的,锦绣还发现这片广场上,宣扬自己教义的不仅有和尚道士,还有一些杀猪的,卖花的,摘桑叶的,养蚕的,织布的。
  不过这些人的集会显然是不对外公开的,只不过是用广场这个地方举办行业内部交流会,一些女人们聚在一起,针线不离手,嘴上也没闲着,叽叽喳喳就说了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还真是什么都没落下。
  锦绣觉得这样就很好。
  只有宁亲王对目前的状态吹胡子瞪眼睛,不停的催促锦绣:“我看好的地方全被人抢走了,西南角上有花园的那块儿地方,是书院最好的宣讲地方。
  我请的先生们一天到晚的写信问我究竟何时能上任,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结果书院的影子到现在都看不见。”
  这也就是老先生的气话了,书院就建在衙门附近的街上,闹中取静,环境清幽,附近还有藏书楼,绝对的读书好地方。
  目前已经建设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内部精装修,然后晾一晾屋子,大约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使用。
  老爷子什么都知道,就是看不惯他早就暗戳戳看好的地方,突然被一群光头和尚给抢了,他还一个字都不能说的憋屈,想想就难过。
  眼下对锦绣来说,最要紧的是明安府和时丹阳那边合作的橡胶制品渐入佳境,尤其是橡胶手套,雨衣,雨鞋在南方大受欢迎。
  一开始因为其昂贵的价格无人问津,商队的管事也不着急,索性在当地举办了一场走秀,让人搭了一个唱戏的台子,现场请当地百姓穿上他雨衣雨鞋带上手套,然后又请人将他们现场准备好的几大缸水全部泼到模特身上。
  众人一番忙碌,整的出了一身的热汗,加上不小心溅到身上的水,一个个湿哒哒的像是从河里捞上来一般,反倒是被他们泼水的之人,一身装备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内里具体情况。
  要问雨衣里面的人?一开始包裹在里面确实闷热,但后来有了外面的不断泼水,简直不要太舒服。
  等众人忙碌结束,管事让人帮模特脱了雨衣,围观群众一瞧,好家伙,全身上下干干净净,一滴水都没溅到。
  众人都心动了,但这还没完,管事的又让人拿出锉刀和妇人们洗衣服时用来捶打的木棍,随机在人群中选了两个人高马大,一看就很有力气的妇人出来,让她们拿着这两样东西,对着她们的雨衣雨鞋捶打磋磨。
  管事的非常淡定:“但凡是个物件儿,都有老旧破损的时候,咱们家这雨衣雨鞋大家伙儿第一次见,不信任也是常理,这就让大家亲眼瞧瞧我们家这衣服的质量!”
  看着薄薄的一片,拿锉刀的妇人用了一盏茶时间才彻底将雨衣磨出一个洞,木棍捶打的妇人,用两盏茶时间,终于将雨衣捶打的看起来乱糟糟一团,拎起来仔细瞧,上面出现细细密密的小孔。
  这质量,早就超出了众人的预期。
  这还没完,管事又让人拿出一管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锉刀锉出来的位置一阵操作,众人再次看见时,小洞位置打了个补丁,重新用水冲洗,照旧滴水不漏。
  不用管事说什么,质量证明一切。
  这下子众人再也不觉得雨衣贵的离谱了,要真有这效果,虽然价格顶的上四五套蓑衣,但他值得啊!
  再说蓑衣能保护手不让风吹雨淋吗?能不让脚泡在冰凉的雨水中起泡溃烂吗?
  不能!
  但是这一套雨具能啊!
  众人的购买热情瞬间就被点燃。
  条件一般的,买一套大的,大人小孩儿都能用。条件好的,疼孩子的,多买两套,粉色的,蓝色的,黑色的,不仅颜色多样,就连样式也很繁杂。
  专门针对男士简洁大方款,针对小姑娘们可爱萌哒哒款,应有尽有,让人忍不住花银子时,心里不免嘀咕一句奸商。
  心里嘀咕是一回事,丝毫不耽搁手上购买。
  没听人家掌柜的说吗?这玩意儿新鲜着呢!原材料从遥远的沿海地区运输回一个叫明安府的地方,由那里的匠人们精心打造,历时久远,极耗功夫,错过这次,下次说不定又是什么时候呢!
  至于明安府是什么地方?不重要了,以前听都没听过,肯定是什么穷乡僻壤,不过往后倒是可以多关注一些,说不定这地方的匠人就是比别的地方优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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