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谁说不是呢
可可琳拽着如同一只行走的冰块的菲琳儿在街上乱逛。
尽量说一些菲琳儿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却发现菲琳儿对自己都没什么兴趣，可可琳只能仰天长叹……
想打入那个大坏蛋的后宫怎么就那么难！
呃，好像暴露了点什么。
“菲琳儿姐姐，您家在哪里呀？”可可琳随口问了个问题。
菲琳儿那冰冷的目光终于有了颤动。
本来，她们两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爆棚；但在菲琳儿浑身散发的可怕气息下，所有看向它们的人都打了个哆嗦，身体下意识颤抖着。
这本来是四季如春的海岛，行人一个个都在打哆嗦。
晚上集体的噩梦也是免不了了。
而此时，菲琳儿的精神似乎有些波动，整条街仿佛都暗了下来，行人双腿打颤的停下脚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变天了。
仿佛坠入了永恒的黑暗。
可可琳挽着菲琳儿的手臂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收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
被吓的没知觉了！
“我，我没有家乡。”
菲琳儿低声说了句，弥漫这个街道的黑暗终于消失不见。
噗！噗通！
街上原本有些拥挤的行人，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那边更有巡逻队东倒西歪，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更像是中了邪。
“咱们，咱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逛吧，”可可琳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只觉得这事儿一阵头大。
带着菲琳儿去了没多少人的海岸，可可琳也趁机把手臂收了回来，在旁边打量着菲琳儿。
名字中都带着一个琳呢。
这个是大坏蛋的情人吗？为什么这么冷，感觉全世界都欠了她一个美男一样。
这种没有交际能力的女人呀，别说在人类世界，就算是在她鱼人老家，那肯定也是不吃香的。
“那个，你要准备几件衣服吗？”可可琳觉得菲琳儿这一身鲜血一般的长裙太显眼了。
菲琳儿摇摇头，注视着平静的大海。
“这个世界即将被毁灭，谁都逃不了，谁也无法避免。”
突然冷不丁冒出这种中二的话语，可可琳当时就愣了，干笑着，“谁、谁说不是呢，哪有真正永远存在的事物，哪怕世界也一样吧。”
哪有永远存在的事物……
菲琳儿歪了下头，似乎在思索。
“神，无法永远存在吗？”
“好像也不能吧，”可可琳顿时感觉头大，没想到那个大坏蛋喜欢这种调调的。
冷艳绝色中二少女？
哎，和咱这种睿智多谋的形象真是大相径庭呢。
可可琳也尽量让自己中二一点，组织了下语言，轻声说：“我是人鱼，我们族里有许多人类遗失的历史记载。人类不断爆发战争，很多历史书籍已经被毁了呢。”
“哦？是吗？”
“对呀，”可可琳轻叹了口气，“据我所知，有记载的海神陛下，就有两位前后战死，更有一位奔赴战场之后再也没能回返……”
菲琳儿轻轻点头，道：“这个世界发生了几次大规模的神战，近几万年在万界之中也算焦点地区之一了。”
可可琳张开小嘴一阵惊讶。
这话怎么接？
不只是中二，而且妄想症相当严重呀！
“咳咳，谁说不是呢，”可可琳眼珠一转，立刻有了腹案，顺着说下去就好了，“神的战斗，最后波及的，也只是我们这些弱小的生物罢了。”
“唉……”
菲琳儿轻轻叹了口气，“弱小其实就是最大的罪恶，为什么别人能爬到最高的地方，而我们不行？”
哇！又开始探讨哲学了！
“谁说不是呢……呵呵呵，”可可琳已经快要抓狂了，“可这个世界资源就那些，而且大部分的生灵都很愚昧，看不到真正强大是什么样子。”
“嗯，”可可琳突然想起了肖安说过的话语，随便找了句挺应景的，直接讲了出来：“我听肖安那个大坏蛋说过，每个人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不同。”
菲琳儿继续歪着头思索，而后轻轻点头：“他说的不错，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也不同。目光所能看到的，决定自己最终能走到的方向。”
“不是哦，”可可琳手指轻轻摇晃，背着手站在栏杆后面，任凭海风吹起她柔软的长发。
可可琳回想着那个恬淡的午后，肖安抱着书躺在沙发上一页一页的翻着，和自己也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切实际的话题。
“肖安说，看到的世界是随着自己不断前行而不断变化的，当你是个农夫的时候，你看到的只是今年能收多少收成。”
“当你是个士兵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自己多久能混到一个将军当当。”
“而当你站在众生之中，看到的也只是那些比自己强大的人曾经走到的位置，就算拼了命往前走，根本跳不出‘众生’这个圈子。”
菲琳儿站在那不断的思考，她像是很有触动，而后轻轻点头。
“他，真是一个智者。”
“对了菲琳儿小姐，您是怎么和肖安认识的呢？”可可琳鼻子抽了下，“当然，您也瞧见了，我只是那个家伙的侍女，问他他肯定不会说呢。”
菲琳儿想了想。
堕落之前，她是天使圣殿、光明原始神殿中的一朵纯洁的‘交际花’，甚至有几个位面年富力强的光明神不断追求自己，可自己并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位拥有神格的真正神灵。
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有机会成为那种存在，而不是成为那些神灵的收藏品。
这就是站的位置，看到的目标吧。
堕落之后，她不太爱说话，却保持着一颗无比冰冷理智的心。
“我原本是光明神殿的天使，被肖安算计到死，最后又被他蛊惑所堕落，现在，我是堕落的菲琳儿。”
“呀？”可可琳小手一颤。
妄想还能构建一个完整体系呢？
天使？什么东东？听起来很耳熟的样子……
菲琳儿很认真的说了句：“他真的很独特，也很睿智。”
“谁、谁说不是呢。”
可可琳擦擦额头的冷汗，真的很想去买一本《如何和中二少女优雅交谈》来研读几天几夜！
气氛又僵硬了下去，可可琳干咳了两声，很有兴趣的问着：“那个，他是怎么蛊惑你的呢？”
“利用了我心中的弱点，给了我一个誓言。”
“誓言？”可可琳一头雾水。
菲琳儿轻声说着：“嗯，他的誓言中，不会发动灭绝天使圣殿的战争。但我知道他保留了条件，如果战争不是他发起的，他只是参与并不违背誓约内容。”
可可琳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菲琳儿嘴角露出了些许苦笑：“可我就算知道这些又该怎么反抗？我被亲弟弟刺了四十二刀！他变得那么可怕，恨不得要把我的血肉一口一口吞掉！”、
可可琳吓的小脸惨白，勉强接了句：“谁、谁说不是呢……”
“呵呵，”菲琳儿冷笑着，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在堕落之前，我想的是稳住他，找机会反戈一击，背叛他。”
“可我却忘记了，堕落天使所持有的执念，和堕落之前的执念将会完全相反。这是诅咒，也是堕落天使的宿命。”
“最可笑的是，如今我对他只有忠心！不管我怎么思索，都是为了他考虑……而我这些想法，也在每天渐渐的消失……”
菲琳儿轻轻的说着，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
旁边的可可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像，这是真的发生的事？不是她自己编造的故事？不是妄想出来的？
天使堕落什么的，真的不是游唱诗人编造出来的东西吗？
可可琳敲了下额头，满脸的郁闷。
菲琳儿低声问：“他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人，对吗？”
“谁说不是……呃，他心眼儿坏透了！”可可琳白眼一翻，“他就是个强盗、刽子手！而且还是根本不解风情的那种，我怀疑啊，他根本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初哥儿，嘻嘻，要不然就是身体有隐疾！”
“哦？是吗？”一个声音轻飘飘的问着，“你真的这么觉得？”
可可琳正说的眉飞色舞，看着大海，随口说着：
“当然是真的，我打包票，我服侍他这么久，他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男人！或许，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某些方面先天不足，嘻嘻……啊！”
咸鱼妹子突然惊叫了声。
后面问自己的这句话，好像不是菲琳儿说的！
都不是女声！是个无比熟悉的男声！
可可琳像是中了冰霜魔法，上下牙关乱颤，慢慢的转身，浑身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肖……主人大人！”
咸鱼妹子白眼一翻，身体立刻软绵绵的倒在了菲琳儿怀里。
“哼！”肖安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此时他已经刮了胡子、剪短了头发，又恢复成了那帅小伙的模样。
随手摔了个羊皮卷轴到可可琳怀里。
“给我把这些东西买全带回去！回去再找你算账！”
可可琳颤抖了两下，偷偷睁开眼，发现肖安已经大步流星的奔向了一处酒馆。
腿一软，她真的挂在了菲琳儿怀里。
“好凶呀……完了完了，他肯定要对本鱼下毒手了，我最了解他了，他肯定要暴露禽兽的那一面了……”
菲琳儿轻轻一笑：“谁说不是呢。”
可可琳翻了个白眼，口头禅都学，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