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_33

  抱着一肚子疑惑前去,然后在水榭里见到了他。
  水榭是华府里一个相当雅静的地方。它临湖而建,四面通透,岸边满是垂柳,水面栽满荷叶,此时还不是盛夏,但已有几枝赶早的莲苞探出荷叶碧绿波上。
  华府中别处屋舍都是华而不奢,偏这处,外面看着清雅,走进一看,处处精美奢华至极,连任鹏飞这样见过大世面的都暗暗吃惊。
  任鹏飞走到屋外时,聂颖斜倚在一张矮桌上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见到他出现,便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进来。
  在屋外略一停顿,任鹏飞方才脱鞋进入。
  这屋子隔空悬建在水面上,屋里铺乌木色的地板,聂颖坐在屋子的正中,这处也铺着一张宽大的绒毛毯子,不知是否是四面通风的缘故,屋里比屋外显得更为清凉,这张毯子铺在这不显得闷热,双脚踩上去时,甚是柔软舒适。
  这儿如何?
  甫坐下,聂颖便勾着唇笑问道,任鹏飞不由再仔细观察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片刻后,回道:尽能工巧匠之手,非凡人可想,奢华之极,精美之极。
  聂颖哈哈一笑:这是我娘给我建的。当年我伤得厉害,快到夏天时大夫说我要是出汗一身伤很容易发炎恶化,需找个清凉的地方养伤,我娘就找人建了这么个地方,这里的什么都是最好的,我呢,在这里整整住了一个夏天。
  这是聂颖头一次在他面前提及受伤一事,任鹏飞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聂颖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把桌上的两个酒杯分别摆在彼此面前,自身边取出一个酒壶放在矮桌上。
  一个人喝酒太闷,我叫你来,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喝——聂颖直直望向对面的人,这不是命令,我也不会拿什么强迫你,只是请求,请你陪我、喝酒,好吗?
  任鹏飞无言良久,方才移开对视的目光,视线落在桌上的两个酒杯上,略一点头。
  聂头笑了。
  第十三章
  知道儿子让人准备了好几坛好酒,华夫人正蹙眉,又听到儿子此时正在水榭里,不由轻叹一声。她这儿子心情一不好就会跑到水榭去,现在又叫下人备了这么多酒,想来是要借酒消愁。
  聂颖如今虽看起来无碍,实际上他的身体仍未痊愈,酗酒的话甚至还会让伤情反复,想到此,华夫人便再坐不住正要赶去劝说却又听得下人道:少爷把任侍卫也叫去水榭了。
  脚下一顿,华夫人思来想去,终还是坐了回去。
  看来她的儿子是想解决什么事情,她这么贸然前去恐怕会打扰到他。
  固然心疼孩子,但也明白任鹏飞才是儿子心中最大的结,早一日解决早一日解脱。
  这么一想,纵然担心儿子的身体,但还是按捺着没去,并嘱咐下人无事千万不要去水榭,坐了一会儿,又赶紧叫贴身丫鬟去准备聂颖调养不当伤情反复时要吃的药,并不断祈求他千万不要喝太多酒。
  那厢华夫人忧虑不已,这厢任鹏飞握着酒杯,喝得颇为顺心。他不是嗜酒之人,对酒也无甚特别感觉,但若能喝上好酒,他还是会多饮几杯。这次聂颖让他喝的酒恐怕非一般凡品,起初喝下去与喝香甜的汤水差不多,但连饮数杯之后,体内一阵暖热,通体舒畅,与畅快淋漓打了一套武术差不多。
  任鹏飞极是喜欢这种感觉,不免多喝了几杯。
  可任鹏飞却不知道,有的酒看起来很淡,实则很容易醉人,他现在喝的便是这种酒,若不是真正能喝酒之人,只需三四两酒就能醉得不省人事。聂颖是酗酒惯了的人,很少有酒能醉倒他,便认为大家与他差不多,所以这次一上来就让任鹏飞喝这种酒。
  两人面对面而坐,却几乎无话,只是默默饮酒,等到聂颖总算觉得头有些发晕时,便停了下来望向对面的人,这一看,着实有些发懵。
  任鹏飞还在一杯接一杯,看起来没有丝毫醉意,暖暖的火光映照下,他不知何时已然卸下冷淡的面具,露出聂颖从未见过的温和笑意。
  聂颖看得喉咙发干,不由哑哑地唤了声:任鹏飞……
  听到有人叫他,任鹏飞抬眸,双眼弯弯,笑得醉人。
  聂颖顿时觉得全身有数不清的虫子在爬,痒得他难受,强忍着才没坐到他身边去。
  任鹏飞……聂颖小声地试探,你醉了?
  醉?任鹏飞微斜过眼睛,向来沉稳的脸上带着一抹令人目瞪口呆的俏皮神情,你看我像醉了吗?
  说罢,撑着桌子站起来,想走两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结果真的只走了两步,脚下一扭,眼看就要迎面扑倒。聂颖想也没想伸手去接,沉重的身子就这么结结实实地落入他的怀中。当怀里盈满让他难忘的温热熟悉的体温时,聂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倒在他怀里的人努力撑起来,鼻尖对鼻尖,忽然笑眯了眼,说道:看,我没醉吧。
  聂颖的呼吸都停了。
  怀里的人想起来,却总是被绊住手脚,反而往他怀里跌得更重更深,撩得压抑甚久的聂颖几乎把持不住,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出事,但又不舍得把这人推开。
  就在他苦苦挣扎的时候,任鹏飞似乎是累了,干脆不起来了,一头栽进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蹭了蹭脸,满足地微笑。
  聂颖最后的理智顿时飞出九天云霄之外。
  再也控制不住,伸手环住这具让他迷恋不已的身子,滚烫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停留:任鹏飞,你醉了……你醉了……
  到底是谁醉了,此时又如何分得清?
  搂着任鹏飞的双手在轻颤,情不自禁用舌头去舔无时无刻吸引自己的皮肤,感觉怀中的人抖着身子要逃,双手顿时用尽全力环住——不准走,这次,不准你再离开!
  任鹏飞疼得低呼一声,聂颖稍稍松开些,把他压在毯子上整个身子覆上去。
  任鹏飞不适地想离开,聂颖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固定住,喘着粗重的气息,另一只手急促且慌乱地解开他的衣袍。
  当难以遗忘,又睽违已久的身躯终于再次呈现在眼前,聂颖呼吸微窒,随后留恋不已地伸手抚上,每一处每一寸,似在回忆,似在感受,又似在确定……
  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在谷底初遇,第一眼就已夺去他的心神,当他褪下湿衣把完美健康的身体呈现出来时,顿时深深地沉沦,再也无法自拔,只想更近些,再近些碰触。
  起初只是悸动,并未知晓什么是动情,若不是他一步一步指导,根本无法再继续甚至体会情欲的美妙。
  聂颖湿着眼眶低头在他耳边哑然道:任鹏飞,是你给了我一切,又毁灭了这一切。到底,是该恨你还是继续为你痴迷?
  他的迷惘,曾经无人解答,此时也不会有答案。聂颖手放在他脑后,抬起他的脸,用力地含上他的唇。
  如一开始的狂野,又尽量的柔情,吞噬着他的气息还有他的津液,又缓慢地安抚每一处嫩肉。底下的人一直在乱动,聂颖却吻得更深,直至全然夺去他呼吸,让他无力再挣扎。
  终于肯放开他时,他的唇已经肿起,泛着鲜艳诱人的色泽,一双眼睛透着水气全然掩去平日的冷厉,聂颖头一回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即便是在谷中两人数度交合也从未出现过。那时的他多是忍耐耻辱或是合眼不看,那时的聂颖不懂,现在想来,他真的从未对自己有过一丝感情。
  聂颖苦涩一笑,身体也微微冷却。可看着底下那具熟悉的身躯完整的呈现在眼前,并时不时勾人的扭动,不过片刻,喉咙干得发痒,情欲又立刻占了上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些许,聂颖低头在他身上轻舔,每一处都害怕错过。
  当他的舌头舔到小腹上的一个小凹点时,一直不怎么安分的人猛地震了一下,于是他便特意在此停留,直把他挑逗得连动弹的力气都失去。
  双手滑至圆挺饱满的双丘,握住之后稍稍用力揉搓,直至身下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躺在毯子上的任鹏飞一直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聂颖,可越推他缠得越紧,反而把自己折腾得没有力气。身子被他恣意玩弄,他有些不悦,脸颊有些鼓,聂颖见了,不禁低低地笑,这时候他和任程飞总算有一些相像了——生气时,都会鼓起脸。
  原来,你醉了时,这般可爱。
  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任鹏飞如是。本来受制于人就有些气恼,一听这话,压根忘了自己的处境,抬脚就要踢,伸出的脚就这么被抓得正着,再往前一压,私处顿时袒露,聂颖也不客气,隔着衣料把鼓鼓的下身抵上去。
  异样的触感让任鹏飞噫了一声,聂颖则片刻不停,弯腰轻咬他大腿上的嫩肉,下身不住的磨蹭,另一只手忽重忽轻地捋动他的肉茎。当任鹏飞被撩得呼吸不稳时,他才把下身从裤子里解放出来。
  聂颖的下身早已胀得厉害,实在很想就这么埋入他的体内恣意驰骋,但思及卤莽会出现的后果,还是咬牙强忍住。
  本来就没想过会在这儿干什么风流韵事,若说什么可以润滑的东西,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可办法总是被逼急了才会出现,正当聂颖以为自己会憋得吐血时,他想起这屋里还有一样东西。
  蜂蜜。
  他住在这儿时需要不停的喝药,嘴里总泛苦,华夫人便让人准备了很多蜂蜜,让他时不时喝一点去掉些苦味。他为了方便拿,记得经常会放在床前的一个小柜子里。
  等聂颖把东西找出来时,任鹏飞翻了几个身,拉过一边的衣服正想穿上。
  聂颖想也不想就把衣服扯开,把他压回去,不由分说分开他的双腿,咬牙瓶盖便把里头浓裯甜蜜的液体倒在股上那个殷红的穴口上。
  然后便是尽心地扩张,手指头伸入火热的体内,刮搔着里面软如丝绸的嫩肉,让它们变得更柔软更炙热。
  当他的忍耐快到极限时,底下的这具身体也终于全然为他打开,于是急忙抽出手指,直接提枪上马。
  坚硬如铁的茎块撞开狭小的穴口攻入,身下的人猛地一抽,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身子扭动得更厉害,裹着某人濒临爆发的器物的蜜肉随之绞动收紧,聂颖脑中有根弦就这么喀嚓一声断了。
  别动……别动啊……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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