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苏家出事
盛文帝看了他一眼,“周十六是庶出?”
袁青笑着点头。
盛文帝想了一会儿,便觉得没甚意思,摆了摆手,“罢了,两个都不堪,嫁给我儿,倒是我儿可怜了。”
闻言,跪在底下争论不休的二人,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盛文帝,盛文帝嗤笑一声,“行了,你们孙女的亲事你们自行婚配,朕懒得乱点鸳鸯谱。一个石女,一个庶女,你们也好意思浪费朕的时间给她们赐婚?!”
两人有些蔫蔫儿的垂下了头,谢恩都喊的有气无力,“谢皇上。”
盛文帝甩了两下手,两人起身,恭敬的退出大殿。
直到出了宫门,前后左右都没有人了,两人才对视一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各自上了各家马车,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齐八小姐得了不用嫁给闲王的消息,喜极而泣。
周十六小姐则冷着脸关上房门,将自己饿了两日。
齐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齐八小姐嫁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齐家侍卫长,盛文帝得了消息,微微皱眉,觉得即便齐八小姐是石女,总也是他儿子的表妹,怎么就嫁了一个侍卫长?
他觉得有点打脸。
袁青就笑着道,“齐八小姐低嫁,确实容易被人看低,先前老侯爷来请圣旨,是不是也有堵众人悠悠之口的意思?毕竟圣上赐的婚,乃是天作之合,谁人敢置喙?!”
盛文帝笑,“还是你知道朕的心思。”
袁青笑容不变,态度却更加恭敬,“圣上让奴才知道什么,奴才才能知道什么。”
盛文帝摆手,“行了,瞧你这小心翼翼的劲儿,你跟在朕身边几十年了,你什么人,朕还不清楚吗?去吧,着人弄赐婚圣旨,再挑两个物件儿过去,给齐八小姐撑撑场面。”
袁青笑着应了,转身出去,又被盛文帝叫住,“记得通知一声皇后。”
“是。”
萧皇后意外的愣了一会儿,才摆手,“知道了。邱姑姑,你看着照皇上的赏赐减五成,跟着皇上的赏赐一会儿也送去齐府。”
邱姑姑屈膝,“是,娘娘。”
袁青告辞离去,云嫔得了消息,抱着小公主又招摇的来了荣坤宫。
萧皇后颇有些头疼,“你怎么又来了?你也不怕被人发现端倪。”
“云嫔虽没有了七皇子,却还有一个公主,可怜害人的萧皇后孤苦无依,云嫔便日日抱着初长成的小公主来踩萧皇后的痛处,耀武扬威!”云嫔将小公主递给一旁笑盈盈的邱姑姑,福身行礼,“娘娘。”
萧皇后哭笑不得,“行了,起来吧。”
“娘娘,我适才听人说皇上下旨赐婚给齐八小姐?还送了两抬嫁妆过去以示皇恩。”云嫔笑弯了眸子,唇角高高扬起。
萧皇后点头,“人刚走没一会儿。”
说完,讶然的看了云嫔一眼,“你这消息倒是快,从玉清宫到荣坤宫可没多少距离,你怎么提前知道的?”
云嫔嘻嘻一笑,“袁青那老东西给齐八小姐找嫁妆的动静那么大,但凡有点心思的人都猜的到了。”
萧皇后笑了笑。
“娘娘知道齐家拒婚的借口了吗?”云嫔凑过去,小声道。
萧皇后一怔,点了点头。
云嫔立时就笑弯了腰下去,“亏咱们大小姐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既狠狠打了齐家一巴掌,还让他们感恩戴德。实在是妙极!”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石女石女,你以为皇上会那么容易被糊弄?他定是派太医去了齐家,得出齐家八小姐真的是石女,这事情才能成行。”萧皇后轻叹一声,心疼侄女一个人在外面单打独斗,又为她一身本事感到骄傲自豪。
云嫔笑意盈盈的点头,眉梢都有些飞扬,“确实,这说明咱们大小姐是个有本事的!”
萧皇后看她一眼,也跟着笑了。
被邱姑姑抱在怀里的芃芃小公主,挥舞着小拳头,也啊啊的叫了起来。
邱姑姑心底一软,想到当年,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子若没有出事,如今怕是比他们的大小姐都大了,想到无缘的皇子,邱姑姑就忍不住心疼自家小姐。
……
长安县主府。
“姑娘,圣旨下了,盛文帝赏赐了两抬嫁妆给齐八小姐。”安泠月笑眯眯的走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羹。
苏木槿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胳膊,看着放在眼皮子底下的银耳莲子羹,抬起头笑道,“谢谢泠月姐姐。”
“先吃点东西,歇一会儿吧。”安泠月道。
苏木槿笑着点头。
安泠月站在她身后,小心的帮她揉捏着肩膀,“齐家与周家的事了了,姑娘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开心。”
苏木槿咽下口中的羹汤,道,“没有齐八小姐,没有周十六小姐,自然还有其他世家勋贵家的小姐要嫁给闲王,其实,这件事中最受益的不是齐八小姐,而是闲王。”
安泠月一愣,“这话怎么说?”
“泠月姐姐好好想一想,齐家不想把八小姐嫁给闲王是因为什么?齐家是祁王的外祖家,自然偏帮自己的外孙,把孙女嫁给祁王的竞争对手算是怎么回事?祁王本就因为曹家一事对齐家生了疏离,若齐八小姐真嫁给闲王,那祁王会怎么恼恨他这个外祖家?”
安泠月恍然,“原来如此……所以齐八小姐才说她不想死,因为齐老侯爷根本不会把齐八小姐嫁给闲王,若盛文帝真的下了圣旨,齐八小姐只有……一死!”
说到最后,她有些骇然的看着苏木槿。
苏木槿微叹一声,颔首。
安泠月摇头,“难怪齐八小姐会被贴身的丫鬟撺掇了,她本身就已有喜欢之人,又明知道圣旨一下,难逃一死,总是要拼上一拼的。”
“是啊,总是要拼上一拼的,只是法子有些蠢。”苏木槿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银耳,嘴里塞的太满说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幸好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个渣,不然齐八小姐可真的是哭死了。”
安泠月看着苏木槿嘴里塞满东西,乌溜溜的眼珠子翻滚着,脸蛋娇嫩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姑娘这模样倒有些像馋食的小动物。”
苏木槿嘟了嘟嘴,做了一个怪脸,逗的安泠月又笑了两回,才三两口解决掉银耳莲子羹,继续道,“周家呢?本就是闲王的外祖,娶不娶周十六小姐,都不会破坏他们的关系,娶了反而是鸡肋,倒不如放弃周十六小姐,迎娶对闲王夺嫡更有帮助的其他勋贵世家的小姐。”
安泠月呵呵干笑两声,“果然处处都是坑。”
“是你平日不太关注这个罢了。”项秋黎推门而入,笑着说了一句,“你的心思全在阵法上。”
安泠月摊手,“让我研究阵法还行,研究这个人心、阴谋算计什么的,我脑子不够使啊。”
项秋黎笑了笑,略垂了眸子,看着苏木槿,“姑娘,咱们此举无疑是帮了闲王,靖王那边……”
“不妨事,顾砚山已经去说过了,靖王并没有怪罪。”苏木槿道。
项秋黎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过来时,蓝遗交给我的,好像是从金水镇过来的,蓝遗说是文家少爷写给姑娘的。”
“我前段时间写了封信回去,算着时间,差不多是该有回信的时候了。”苏木槿笑着接过去,打开信封,想看看文殊兰的回复,却在看到信上内容的刹那,霍然起身。
安泠月与项秋黎均被吓了一跳,看着苏木槿瞬间冷凝下来的神情,也觉察出不对劲儿了,“姑娘,怎么了?”
“金水镇出事了。”苏木槿一目十行的将信的内容看完,面色冷沉的抬起头。
两人对视一眼,安泠月道,“出什么事了?”
项秋黎道,“是不是有人对苏家动手了?”
苏木槿朝项秋黎点点头,将拿在手中的信递给二人,“这信是文殊兰昨日一早用海东青寄到京都的,前日半夜,苏家老宅被人一把火烧了!”
“什么!”两人面色骤变,“什么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