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开始
斩元西见云卿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颇为自豪的笑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公子的真身,十分威武!告诉你,我们海妖族在海里,日行千里如砍瓜切菜,如此一来,你要赌么?”
云卿浅仰着头毫不吝啬自己眼神中的惊讶和崇拜,偶尔低头的思忖,和轻轻咬着嘴唇的犹豫,也完全展示出一个小姑娘骑虎难下的怯懦。
这样的云卿浅,毫无意外的取悦了斩元西。
斩元西勾唇一笑,再次没入大海中,一个巨大的浪花之后,斩元西已经翻身上了甲板,那一身黑金相间的蛇皮,变成了黑金相间的锦袍,竟然没有一滴水珠。
而他金色的眼球也变成了普通人的黑白分明,俨然又是一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斩元西笑吟吟的看着云卿浅,好看的女人他见的多了,但是如此好看的还真是头一回,尤其她红颜白发的样子,简直让人感觉不食人间烟火。
斩元西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对云卿浅志在必得。
而云卿浅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开口道:“赌就赌,只是……”
“只是什么?”斩元西看云卿浅一脸赶鸭子上架的为难表情,顿时对这个赌约更加期待起来。
云卿浅开口道:“只是那不周山是你的地盘,若是我赢了,可你却要赖账,又该如何?”
“哈哈哈哈……”斩元西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们海妖族会像你们人族一样出尔反尔阳奉阴违吗,我们最注重的就是承诺。”
云卿浅伸出一只手指微微晃了晃,表示不认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什么事都难保有个万一,毕竟到了不周山,我的处境就更加被动了,斩公子我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交到旁人的手上,烤制一个承诺活着,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你要如何?”斩元西问道。
其实云卿浅也没想好究竟要斩元西如何,让他写个字据?那么到时候他不认账她也没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有所忌惮,拿出什么东西抵押,可是要拿什么呢?
就在云卿浅上下打量斩元西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斩少主不如拿出一点诚意来做抵押。”冥楼淡淡开口道。
众人看向冥楼,冥楼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妖族最宝贵的就是内丹,海妖族亦如此,不同的是,海妖族的内丹可以随时取出,但是却不能离开身体超过十年,否则就会死。若是斩少主能将内丹先交给云小姐作为抵押,那么便是真的有几分诚意了。”
“放肆!竟敢要我们少主内丹!”船上的其他海妖族人怒斥道。
冥楼没有理会那些小喽啰,直接问向斩元西:“怎么?斩少不敢?”
激将法这种东西,有时候未必有用,可是当一个男人在自己感兴趣的女人面前时,这个激将法就会显得十分有用。
果不其然,片刻后,斩元西冷声道:“呵!有何不敢,我们海妖族一言九鼎!”
话音落下,斩元西便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颗乌黑发光的内丹,看起来像个黑珍珠一样。
“少主,不要啊!”周围的水手开始劝阻。
斩元西抬抬手,制止了其他人说话,然后缓缓走近云卿浅,将内丹放在手心中递到云卿浅面前。
云卿浅抬头看了看斩元西,她也没想到,斩元西会把自己的命就这么轻易交到她手上。
若说斩元西对她一见钟情爱极了她,云卿浅是不信的。
那么他这么做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他对这个赌约,志在必得,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
云卿浅想了想,还是将那颗内丹拿到了手上。
内丹入手冰凉,仿佛一块寒冰,云卿浅忍不住皱了皱眉。
斩元西见状,开口笑道:“海妖一族皆为冷血,内丹更是极寒之物,云姑娘即便是仰慕本公子,此物也不能贴身存放。”
云卿浅冷笑一下,伸开掌心,平妖铃跃然于手心之上。
看到平妖铃,斩元西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刚刚就是这个东西,打飞了铁鞭,差点伤到他。这个东西灵气十足,看起不是凡品。
就在斩元西想开口问问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看到平妖铃直接将他的内丹吸走了,这下可把斩元西下了一跳。
“你……”斩元西刚要开口质问,云卿浅就淡淡道:“斩公子放心,只是暂存而已,绝不会贪墨了你的东西。”
斩元西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他可不想自己的内丹一直在旁人手上。
云卿浅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仍旧被绑在桅杆上的穆容渊,看到穆容渊对她闭了闭眼,便微微放下心。
“那个人是我的了,你们最好善待他,免得到时候你们主子落下一个食言而肥的罪过不说,还要搭上自己的的内丹。”
众位水手面面相觑,最后将视线看向斩元西,等待主子的命令。
斩元西只当是云卿浅故意跟他用心理战,想言语上激怒他,所以才不关注那些贵重的赌注,只关注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斩元西嗤笑一声,开口道:“来人,把他放下来!”
一直到有人将穆容渊从桅杆上解下来,看到穆容渊离开桅杆的力量也能站稳身形之后,云卿浅才确认了穆容渊在她来之前没有被用刑。
云卿浅微微松口气,开口道:“斩公子,请吧!”
话音一落,云卿浅便脚尖一点飞掠上了那个无帆无桨的小船。
斩元西也没有犹豫,直接上了另外一艘船。
众人纷纷来到船舷边上,伸长脖子看着二人如何驭船前行。
只见那斩元西在船上恢复成本体的模样,上半身闲适的斜躺在小船上,长长的蛇尾则深入海水中,蛇尾一个抖动之后,海水瞬间被激起此起彼伏的波浪,那个波浪将沉香木做的小船迅速推动,小船如有神助一般,嗖的一下飞射而出,只消片刻便见不到踪迹了。
“好快啊!”
“是啊,海妖族可是海中的王者!”
“没错,谁能跟海妖族比速度,根本不可能会赢啊。”
……
人群的讨论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有些人在担忧,有些人在幸灾乐祸,至于云卿浅,她似乎完全没听见一般,只缓慢放出一道水元素。
水元素深入海底,开始推动小船,小船虽然移动速度不及斩元西那一艘,可也航行的十分流畅。
众人忍不住惊讶于云卿浅的内力高深。
二人的比试便这样开始了。
……
夜晚的时候,云卿浅停下来休息,她整个人躺在小船上,随波逐流,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乌灵船迅速的从不远处超越过她。
云卿浅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来到了晚上,那些海妖族的人会化身为蛇,在船底的海水里给大船增加助力。而到了天亮十分,他们又会重新回到甲板上做船工水手。
云卿浅抿了抿嘴唇,没有理会大船,而是继续躺在自己的小船上休息。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云卿浅感觉有人在看着她,一睁开眼,便看到斩元西就站在她旁边的小船上,这人不是走了么?竟然又回来了。
云卿浅有些惊讶,但是并不意外!
她惊讶的是原来斩元西的耐心这么不足,这才刚刚一天他便沉不住气了。
可说不意外,是因为云卿浅早就算计到,斩元西见她久久没有跟上去,定然会折返回来看她在搞什么鬼。
云卿浅想的没错,斩元西在走了一夜之后,回头久久看不到云卿浅的小船,一直到大船都超越了他,他都没有看到小船,一时间斩元西竟然有些拿不准,云卿浅是真的没有跟上他,还是已经跑到他前面去了。
心中的疑惑加大,斩元西被好奇心驱使下,便折返回来找云浅。
这一找可倒好,竟然看到云卿浅在仰头大睡,这哪里是要比赛的架势?
斩元西有些气闷,总感觉自己似乎被耍了一般。
“云卿浅,你这是什么意思?提前认输了?”斩元西质问道。
云卿浅打了个哈欠从小船里坐起身,疑惑的看了卡四周,然后歪着头一脸无辜的问道:“怎么?已经到不周山了?!”
斩元西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看你还没睡醒吧!”
昨天他都已经说过了,大船都要一个月才能到,他们这样的小船,只会更慢,不会更快。
云卿浅刚刚却说什么,说已经到了?她这是睡傻了吗?
云卿浅笑了笑,站起身抖了抖裙摆,开口道:“原来没到啊,既然没到,斩公子在急切些什么?呵呵,我还从来没见过连输也输的这么着急的人!”
“大言不惭!”斩元西厉声道。
云卿浅嗤笑一声:“是不是大言不惭,比赛结束就知道了,斩公子,我先行一步了!”
云卿浅话音一落,便驱动小船前行,速度依旧是不快不慢,不急不缓。
这样的速度,斩元西长长的蛇尾只要在海中一抖,便可以轻易超越,他实在不明白,云卿浅这份志在必得,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眼看着云卿浅的身影渐行渐远,斩元西一个甩尾,整艘船便跟了上去,片刻后便轻易超越了云卿浅。
见到斩元西轻易的超越,云卿浅也没理会,静静的在自己的小船上盘膝而坐,谨慎的驱动平妖铃里面的水元素,将它控制在一个可利用,但是又不至于影响她神志的范围内。
……
一天又过去了,等云卿浅停船准备休息的时候,却发现斩元西竟然在等她。
云卿浅笑了笑,开口道:“斩公子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竟然还停船等我。”
斩元西没好气的从自己的小船上把食物和淡水扔给了云卿浅,开口道:“是本公子忽略了,我可以长久不吃不喝,你是人类,自然不行。”
云卿浅有平妖铃的力量,自然也可以不吃不喝,但是她不吃不喝,就要依赖平妖铃,长此以往对身体只有害处没有益处,所以现在有吃有喝,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云卿浅感谢斩元西,但是并不感激,因为斩元西不是没有目的的帮她,只是不想纳一个尸体为妾罢了。
“那就多谢斩公子的细心周到了。”
斩元西勾唇一笑,开口道:“本公子向来,怜香惜玉!”
云卿浅打开水囊开始喝水,没有理会斩元西的调戏。
……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卿浅依旧漫不经心的行船,而每逢到了晚上,她要准备休息的时候,就能看到等待她的斩元西。
斩元西会把从大船上取回的水和食物交给云卿浅,明明可以一次交两三天的,但是那斩元西就像是乐此不疲一般,每次只给云卿浅足够一天的食物。
大船的航程是不会因为斩元西和云卿浅一个临时兴起的赌约而改变的,这就意味着斩元西要每天去赶上大船的进度,然后再折返回来云卿浅差不多能抵达的距离等她。
若不是云卿浅知道海妖族在海水里如有神助,都快被斩元西这种不辞辛劳的举动感动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云卿浅这边没有任何变化,倒是乌灵船上,发生了几件小事。
穆容渊恢复自由身,但是因为他被怀疑成奸细,所以他现在无法在船上自由行走了,只能如同船客一样,白日里只有行走,夜晚被限制出入。
而穆容沉在担心云卿浅的时候,竟然也没忘了将穆容清收入房中。
二人云消雨散之后,穆容沉在穆容清耳畔唤着“卿卿……”
卿卿,清清。
明明两个字的发音一模一样,可是穆容清偏偏就听出了穆容沉的意思,他极乐的时候,喊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云卿浅。
穆容清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然而,她除了隐忍,却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不敢做。
事到如今,她的人已经是穆容沉的了,她除了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穆容沉身上,她还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