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命共享契约
雨还在淅沥沥的落着，罗杰在附近找了个山洞，停歇了下来。
原本被关在金属笼子里的灰色小鼠已经被他放了出来，此刻正稳稳地站在他的肩膀上，正一只爪子托着下巴，思索着。
“你确定这样可行吗，小灰？”对灰色小鼠所提出的计划，罗杰还是有些不放心。
“请叫我罗迪克大人。”灰色小鼠不满的嘟囔着，叉着腰道：“你不要再问了，不会有问题的……你要清楚，我那位‘主人’说我是她的巫宠这其实并不是乱说，因为我现在这副身躯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奇异巫兽——次元鼠，有着虚空挪移，划破次元的能力，如果不是被她布下封禁，就凭几个巫师学徒怎么可能捉住我？”
“但这跟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们之所以能通过这个简单的炼金巫具感应到我，就是因为我和她之间的天然契约感应，也就是说，只要能消除契约，就算是她本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感应到我，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现在所要建立的是一切契约中优先度最高的‘生命共享契约’，不止是寿命共享，包括精神海也一样会共享。”灰色小鼠小手比划着，解释道：“一般的巫师是不会轻易与其他生物建立这个契约的，因为这意味着寿命均摊，日后晋级的时候也比其他巫师要多出一倍的难度，可对你来说，难度再怎么提高，也总比没有精神海要好吧？再者，比起上位巫师用强行手段开辟出的精神海，生命共享之后的精神海要大得多，起码也是二等天赋，毕竟我这具身躯本身就不是普通巫兽。”
“我明白了。”
罗杰并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之所以提出疑问也仅仅是因为不完全明白灰色小鼠所说计划的原理，至于说风险……
“还能比窝囊死更惨吗。”罗杰对自己不具备巫师天赋，一直仍是耿耿于怀，风险？他冒得难道还少了吗。
“我该怎么做。”
灰色小鼠伸出爪子，放在了罗杰的耳侧，说道：“‘生命共享契约’是在世界意志见证下完成的，具体操作交给我，不过待会儿你脑海中会自动浮现出是否同意建立契约，你我双方必须心甘情愿，才能成功建立。”
罗杰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灰色小鼠见状，也不多说，闭上双眼开始在口中默念起来。
一开始，并没有异状，除了山洞外的雨声，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让罗杰不禁怀疑灰色小鼠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伴随着灰色小鼠不住的默念，一种莫名的感觉出现在他的心头，这种感觉难以言述，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就像是被一种恐怖的生物紧紧盯住的感觉，在这种感觉下他连动弹都变得十分困难。
“不要担心，这是世界意志凝聚的表现，契约成立以后就会消失了。”灰色小鼠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罗杰想要点头，但却难以动弹，只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
不一会儿，当那种被凝视的感觉上升到某个界限时，一个玄之又玄的意念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罗杰的脑海中。
这意念所传达的意思，正是灰色小鼠所说的‘生命共享契约’。
“我同意。”罗杰在脑海中默默回应道。
就在他发出这道意念之后的一瞬间，他和灰色小鼠之间忽然多出了一道联系，不仅如此，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眉心之上发生了某种蜕变。
“呼——”灰色小鼠长舒了一口气。
感受到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消失了，罗杰也松了口气，看着肩膀上的灰色小鼠道：“你也感受到那种压力了？”
“废话，任何一个世界的意志都是无比强大的，更何况是这个变态的世界，好在这只是建立契约，世界意志的显现还比较柔和。”灰色小鼠拍了拍胸口，一副累死本大爷了的样子。
“这，这就好了？”罗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敢相信。
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当然好了，你以为有多复杂。”灰色小鼠用一副你是土包子的眼神看着罗杰道：“你的精神海已经开辟了，具体是什么水准还需要检测，我也无法得知，巫师的这些基础体系我并不了解。”
“那你应该也无法被追踪了吧？”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只能说，她给你们的这些炼金巫具是肯定不可能再感应到我的气息了，但如果她本人出现在我周围的话还是有一定可能会感应到我的。”灰色小鼠有些不确定的说着，“生命共享契约虽然是最优先契约，理论上是可以覆盖其他一切契约的，但她的实力太过强大，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巫宠契约，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抹除的。”
“不过你放心了，她的本体是不可能到处来找我的，我还不值得她废那么大功夫，只要不刚好被她的分身当面碰上，她就找不到我，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们没那么倒霉的。”灰色小鼠安慰道。
“但愿如此。”罗杰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不过，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大陆是肯定不能再呆了，她原本通过巫宠契约已经感应到过我的存在，我当时只顾着逃出来也没想到这一点。”
“你是说……会有人强行降临？”罗杰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次抓捕灰色小鼠的任务，之所以是交由本就出身于大陆域的巫师学徒们，是因为其他地方的人如果想跨越屏障降临过来，需要花费的代价太大，而且即便降临也无法停留太长时间，并不合算。
这也是为什么大陆域上一个正式巫师都没有的原因。
可代价大，却不代表没有办法降临。
一旦灰色小鼠的那位主人发现它没被捉住，或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是罗杰将其抢到手，却没有把灰色小鼠带给她的话，难保她不会花费一些代价，让一位正式巫师降临大陆域，到了那个时侯，罗杰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不对，我要是走了，奥利弗怎么办？”罗杰眉头紧皱。
“那又是谁？”灰色小鼠反问道。
在罗杰向其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后，灰色小鼠想了片刻后沉吟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一走了之，不要与他说任何话，这样一来他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消失的……我那位主人虽然对我们这些外来者不择手段，但对这个世界本身的人来说，行事手段却并没有那么夸张，不会因为一些没头绪的事情就去刻意为难你那位朋友的。”
“可是……”罗杰仍有些担心死党的安危。
“不要可是了，你如果不走的话一旦被抓回去，牵扯他的可能性会更大，你一走了之起码不会有人发现你也是外来者的身份。”
罗杰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在灰色小鼠的那位主人面前，似乎也不怎么光彩，只得沉声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