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终有觉悟
童锁晕死过去了几次。
可每一次,那些可怕的差人都会用冰冷的水迎面浇过来,把他泼醒,继续用刑。
没用多久,童锁在那非人的折磨之下屈服下来。
“我招了,我招了……”他口齿不清的喊着。
可惜压根没人理会他在说什么,该揍就揍,该打就打,烙铁烫在皮肤上发出焦臭的味道,惨叫声就没停过。
云纤夜哆嗦了下。
“他招了。”黑雪彦松了一口气。
“太快!”宗政玄哼了声。
“呃。”黑雪彦窒住。
身旁的侍卫不客气的低叱,“受了一点皮肉之苦,就立即要招供,他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这……”黑雪彦仿佛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继续!”侍卫催促。
“那就继续吧,对了,那个谁,再找块布把他嘴巴堵的严实点,一直哼哼个不停,不要吵到王爷喝茶。”黑雪彦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手下从角落里抓出了一件不知是谁丢在那里的破烂衣服,扯下一大块,团了团,就往童锁嘴里堵了过去。
童锁几乎不能呼吸了。
惨叫声果然比之前小了许多。
毒打,继续。
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宗政玄才仿佛是看够了这场闹剧,摆摆手道,“吵!”
云纤夜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因为惨叫声没了。
黑雪彦叫人把童锁给拖了过来,为了防止他断气,先给灌了一碗老参汤,又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影卫天牢很有处理类似状况的经验,不想让人死的时候,使上各种手段都能把人命吊个几天几夜,就是不断气。
玄王爷懒的张口讲话,他身边的侍卫便成了自动传话筒的角色,很会在适当的时候负责催促、提醒。
“黑大人,请问案吧。”
黑雪彦点了点头。
“童锁,本官问你,你是亲眼见到云府大小姐窝藏了刺客吗??”
童锁哼哼了几声,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一个差人半蹲下来,身体靠近,大声的回答,“他说:没有。”
“那些刺客的模样,以及窝藏的细节,你之前讲的活灵活现,你怎么解释?”黑雪彦又问。
差人听了一会,大声的重复:“他说:全都是有人让他如此说的,那个人给了他二百两银子,让他在官军来搜查云府的时候,找个最恰当的时机跳出来,把云大小姐的罪名给坐实了。”
“可恶!!差点冤枉了好人!!”黑雪彦暴怒咆哮。
惹的宗政玄特别不满的瞪着他。
被瞪也没办法,态度是要有的,不然云大小姐在影卫天牢受的那些刑该如何了结?
童锁已经改了口供,麻烦透了。
黑雪彦心里把那些猪一样的手下骂了个狗血淋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最后连累着他来收拾这烂摊子。
“童锁,我问你,那个指使你诬陷的人是谁?云府是否有其他人参与其中?还有那两百两银子,你放在哪儿了??”
细节要问清楚,人证物证全都得找到。
案子得做成铁案,方能让玄王满意。
朝野上下,能让黑雪彦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的人屈指可数。
玄王宗政玄绝对是最让人心底恐惧的那一个。
越是了解的多,就越对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富贵王爷感到胆战心惊。
差人又一次俯下了身子。
这回,他抬起了头,“大人,他又晕了。”
“弄醒就是,这种小事难道还要本官教你不成?”黑雪彦怒了。
“是是是!”手下人心中暗暗叫苦。
之前的大刑伺候,已经快要了童锁的命了。
这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弄醒,万一死在这儿,怕是一大票的人得疯了。
不行的话,去取续命丹算了。
只要撑过场面,就算是等会立即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差人们忙着把童锁给弄醒过来时,侍卫倾下了身体,贴到玄王身边,不住的点头。
得了命令,这侍卫冷冷道,“黑大人,既然嫌犯童锁晕了,当然不能白白浪费时间等着了,请你把刚刚那位喜欢吃美人心尖肉的手下请出来吧。”
说是请,刘能实际上一直都没有离开。
他缩在角落里,捂着嘴瑟瑟发抖。
心里盼着对童锁的审问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一审完,所有人都离开,全都把他给忘记了吧。
满天神佛求了个遍,许下大宏愿无数。
可大概是坏事做的多了,竟然完全没有作用。
最后他仍是被人拖死狗似的,拽到了大堂之上。
“饶命啊,饶命啊。”
“玄王爷,饶了奴才的狗命吧,奴才只是办案心切,所以下手狠了点,奴才真的不知道云大小姐是王爷的人,不可以动,如果奴才早知道是这样,奴才一定会对云大小姐恭恭敬敬,奴才……”
刘能大叫大嚷,无意当中瞧见了黑雪彦脸上杀气一闪而过,顿时心惊不已。
遭了,说错话了。
虽然大家全都看出来了,今天玄王到此就是为了给云纤夜撑腰,可问题是,这事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他大嗓门的喊出来,在场的人,没看懂的怕是也听懂了。
他犯了大忌讳!!
他的命,要没了。
这次是真的要没了。
刘能吞下了一口血水,使劲儿的磕头。
脑袋把地板砸的咚咚咚作响,可他不敢停下,不能停下。
“饶命啊。”
“黑大人救我!”
“救救我吧!!”
云纤夜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心底除了泛起的一丝快意,隐约还有几分了悟。
从睁开眼睛,重生在这个世界时起,她每一天都在庆幸着生命能够重新开始,倍感珍惜。
再加上那本预言册,以及她不断开启的血脉之力,让她隐约感觉到冥冥之中仿佛是有股神奇的力量,在注视着她,随时准备接手她的命运,操控着她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云纤夜自是不愿意如此。
所以,她收了往日的行事作风,开始变的谨慎、小心,努力的从身旁的漩涡里抽身而出,不愿意被牵扯、被连累。
却不曾想到,关闭府门,独善其身,也无法阻止厄运的降临。
她无害人心,人有害她意。
哪怕日日防着,终究仍是躲不开这一场劫难。
心上的肉,差一点被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