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治疗

  “姜先生你好!快请坐吧。”任晗十分自来熟地上前和姜泽宇握了握手,语气热情地招呼道。
  “额……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明知被骗,但姜泽宇还是十分友善地回了一句。
  他倒要看看,陈叶青不惜撒谎也要带自己来见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任晗,我记得这以前,不就只有你一个人嘛,楼下的那个小妹妹是什么时候招聘的?”
  陈叶青拉着姜泽宇和小北,来到客厅内的沙发边坐下,随口问向正在冲咖啡的任晗道。
  “大概半年前吧,我这里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有客人,一个人太无聊了。”
  说话间,任晗已经手脚麻利地为三人,各自准备了一套骨瓷咖啡杯。
  再次让姜泽宇感到神奇的是,任晗为他准备的这套杯子,上面的图案竟然完全符合自己的审美。
  如果让他根据喜好,在茶几上的三套杯子中去选择的话,姜泽宇一定会选择现在的这一套。
  这时,就见任晗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只虹吸壶和一台磨豆机,开始为三人冲泡手工咖啡,而姜泽宇也终于可以近距离地端详打量她。
  说实话,和姜泽宇身边的红颜们相比,任晗的长相和身材只能算普通,但是她的言谈举止却莫名地给人一种亲和感,用乡下老人的话说,就是那种能过日子的女人。
  当然,这个“普通”的评价也只是相对于王留美、金姒这种绝色而言,从大众的审美出发,称任晗一声美女还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任姐,周主任来电话了,说他夫人要带一个朋友过来看看。”
  几人正聊着天,就见刚才的那名前台接待员上了楼,在楼梯口对任晗说道。
  “你就说我今天不在,让他选别的日子再来吧。”任晗头也不回地说道,专心致志地盯着虹吸壶内的气泡。
  “嘻嘻,抱歉啊,妹妹,还得让你推掉业务。”
  陈叶青一边帮忙磨着咖啡豆,一边歉意地对任晗说道。
  “没关系的,周主任的那位夫人性格不好相处,如果不是他站的位置高,我才不会接他们家的生意呢。”
  任晗无所谓道。看得出来,她能对陈叶青说这种话,想必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是那种可以信任交心的朋友。
  “不会吧,难道说……”
  姜泽宇知道陈叶青的小秘密,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一个颇为荒唐的猜测,那就是陈叶青会不会也和任晗之间,存在着超越友谊的感情?
  因为只准备了四人份的量,水很快就开了,任晗在几人的杯子里倒满了咖啡,随后正坐在姜泽宇对面,看架势,是要进入正题了。
  “姜先生,你怎么老低头啊,是不是昨晚睡落枕了?”
  察觉到姜泽宇瞄向自己衣领内的视线,任晗嘴角微微上扬,并未抬手遮挡,而是隐晦地提醒了姜泽宇一句。
  “咳咳……确实有点儿。”
  一听这话,姜泽宇当即便反应过来,赶紧收回视线,轻咳了一声回道。
  任晗穿的这件居家服领口开得很低,因为身高的关系,从姜泽宇视线所处的角度,可以很轻松地一览其中的风景。
  虽然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姜泽宇还是控制不住,毕竟早晨在飞机上看到的那一幕,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见姜泽宇主动移开了视线,任晗这才合了合自己的衣领,同时对前者说道:“姜先生,说说你的具体情况吧。”
  “啊?什么具体情况?”
  姜泽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个任晗该不会是当媒婆的吧?
  “这……”任晗迟疑了一下问陈叶青道,“陈姐,姜先生是不知情,还是他的情况太严重了?”
  “嘿嘿,小宇这人脾气倔,我不扯个谎,他也不能来啊。”
  陈叶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承认了自己撒谎的同时,十分亲昵地握住了姜泽宇的手。
  姜泽宇本来还心存着些许埋怨,但是感受到手掌处传来的柔软细腻,一切负面的情绪便烟消云散了。
  “小青,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任小姐到底是做什么的?”
  为了让陈叶青的小手晚一点抽回去,姜泽宇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询问道。
  “姜先生,其实我是一名自由心理医生。”
  得知了原委,没等陈叶青开口,任晗便抢先自我介绍道,“您不要误会,负面情绪人人都会有,而且古往今来,很多的杰出人物都有着精神病史,所以说这并非一种耻辱。”
  “你说什么?!”听闻此言,姜泽宇的心里顿时万马奔腾。
  原来陈叶青不是给她父亲看病,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位心理医生。
  “小宇,任晗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博士,你别听她那么称呼,其实我要比她小好几岁呢,她的水平和经验绝对是一流的。”
  陈叶青也知道自己撒的谎有些过分,心虚之下,她一改往常的强硬态度,嗓音温和地向姜泽宇解释道。
  事实上,任晗的资深和优秀程度,绝非陈叶青的一两句话就能概括出来的。
  虽然这间心雨驿站只有她一名专业医师,有时半个月也接不到一单生意,但是来到这里咨询治疗的人,全都是各个行业的精英人物。
  甚至其中几位被任晗治疗过的患者,光是说出他们的名字,就能让整个帝都抖三抖,由此可见任晗的牛掰程度。
  如果没有陈叶青的关系,姜泽宇需要以每小时三千元的标准,向她支付咨询费用。
  而且即便是这么高的咨询费,也经常有人预约不到。
  “呵呵,任小姐的水平确实高,我刚才都看出来了。”姜泽宇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道,“可我真的没病,所以就不多打扰了。”
  为了照顾陈叶青的面子,姜泽宇并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端起跟前的咖啡杯品起了咖啡,通过沉默的方式拒绝治疗。
  虽然搞不懂陈叶青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神经,大费周章地把自己骗来帝都看医生,但是姜泽宇坚信,他的心理非常健康,不需要任何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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