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表白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霓裳遭到仙道盟驱逐，随后林昊用分身变成霓裳，布下一个局反杀古族，直到他把古烈被杀后，遗留的圣器送给羿无涯，让羿江流悔不当初。
一边是觉得，愧对林昊的拳拳之心，同时又因为林昊的谋略，让羿江流看到他的能力。
最终，羿江流的心结彻底打开，委任林昊为仙道盟客卿。
这还没完！
接下来先是给夏侯崆洗脱冤屈，接着又揪出古族安插多年的奸细，当林昊以为一切落下帷幕时，却接到夏侯崆派人来邀请，帮忙破一桩陈年旧案。
等他从仙道盟出来，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见过韩执事。”
摘星剑派驻地外，负责巡守的弟子恭敬行礼。
不一会，总算回到自己的住处。
吱呀……
刚打开庭院的门进去，想着快点回房休息一下，今天确实把他累坏了。
嗯？！
他一眼看到霓裳，正在不远处的花园里，坐在石椅上打瞌睡。
这个点大家都睡了好吧？
尽管他早先跟羿江流说，回来跟大家报平安的事，只是找借口回师门驻地，避开他人注意改头换面，出城去追杀逃跑的古青岩，可是……
他也传讯跟大家说了安然无恙。
既然知道他没事，大家也都去休息了。
霓裳待在外面干什么？
突然！
他进来的动静，让霓裳从打盹状态清醒。
看到林昊，她赶忙红着脸站起来，抿着嘴唇走到他面前。
“怎么还没睡？”林昊笑问。
“……”
霓裳没有回答。
扑通！
紧随其后，她双膝一软朝林昊跪下，在林昊错愕的眼神中，竟然准备给他磕头。
“不是……”
林昊回过神，赶忙一把扶起她：“你这是干什么？”
“师父……”
当她抬起头时，那美貌不可方物的俏脸上，已经沾满了一颗颗泪珠。
“怎么哭了？”
林昊最怕看到女孩子哭，赶忙拿出手帕递过去，一边说道：“好了，不哭了……说吧，谁欺负你了？有我在呢！”
“我……我该怎么办？”听到这句话，她抽噎的更严重。
“什么怎么办？”林昊不解。
“我该怎么办……”
当她重新复述这句话时，林昊惊讶的看着一缕缕，粉色气流从她体内飘出，迅速融入到天欲珠之中。
那，分明就是爱之情绪！
分量不少。
此前，大约30%稍微出头的爱之情绪，竟然一鼓作气飙升到将近40%。
也就是说，她这次释放的爱之情绪，最少也有八个百分点！
“师父……我……我欠得太多了，还不清了……”她眼睛里充盈着泪水。
是啊！
她欠了林昊太多太多。
第一次是在采莲阁，若非林昊及时出手相救，她不仅会被英少侮辱，而且很可能会性命不保。
那不是第一次！
再后来，林昊不仅多次救她性命，还帮她治疗了不治之症，让她有了修炼的资格，甚至用丹药和能量转嫁，让她那可怜的修为，飙升到今时今日境地。
这次呢？
古族追杀叶族余众多年，她的身份被古族挖出来。
尽管她知道，古族是利用抓她当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对付林昊。
可是……
如果她不是来自叶族，不是跟林昊有这层关系，古族也没办法以此为筹码，借她的身份对付林昊不是？
面对强大的古族，她原本想自己站出来，不希望林昊受到牵连。
然而，从头到尾她压根没出面，是林昊一力担下所有危险——再次救了她！
她很感激。
她早已对他心有所属、情有独钟。
可问题是林昊不接受！
他之所以要收她为弟子，就是为了婉拒她的爱意，让她断了心里那份念想，这一点……霓裳又怎会看不出来？
如果他接受她的感情还好点。
正因为林昊没接受，更让她心里充满歉疚：如果她是他的爱人，他为她做这些就算不是应当，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可是以现在这种关系……
他不求回报的付出这么多……
凭什么啊？
她又该如何回报啊？
看到爱之情绪明显增加，林昊先是有点错愕愣神，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她不是被人欺负了，而是心里那份亏欠。
“我是你师父。”
林昊拍拍她的肩膀，笑呵呵说道：“师父为徒弟做点事，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哪还要说什么人情？”
“不……不是这样的……”霓裳抽噎着摇头。
“就是这样的。”林昊微笑。
“我知道……我知道莫离喜欢你，我知道你们感情特别深，我知道我不可能代替她，可是……我……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只要陪在……”
“够了！”
听到她梨花带雨的抽泣，看着她用尽所有的勇气，首次主动跟自己袒露心声，林昊毫不客气打断她。
“师父，我……”
“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这种关系不会改变！”
“我……”
“回去睡觉。”
说完这句，林昊头也不回朝里面走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霓裳站在那。
看着他绝然的态度，她刚才鼓起的勇气，彻底消失殆尽。
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
这种关系不会改变……
林昊最后那句话，在她脑海中回荡。
扑通！
另一边，回到自己卧室里的林昊，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发呆。
他早就知道霓裳的内心。
只是……
他以为，以九州封建保守的思想，加上她本就内向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主动说出来——何况，他提前就把路堵死了，让她成为自己的徒弟。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说出来了。
为什么她会说出来？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情感和感激叠加在一起，已经超出她的控制范围。
他能理解。
却不能接受她这份感情。
“被人表白的感觉不错吧？”
就在这时候，他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酸溜溜的戏谑味道。
除了莫离还能有谁？
“你这是幸灾乐祸么？”隔着几个房间，林昊传音叱道。
“我只是……”
突然间，莫离呐呐道：“觉得发现你在疾空星，惹下那么一大堆风流债，好像……也不是你的错。”
“什么意思？”林昊一愣。
“你不觉得霓裳挺可怜吗？”
“……”
林昊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