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箱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我彻底蒙圈了,连连喊着自己是来找人的,见众人逼近,我忙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那四个道士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就当四人如临大敌般迎上之际,为首一人纵身跃起,想要给我来个拿背,我则顺势下腰抖肩,还他个漂亮的过肩摔。
左边又有人趁机偷袭,被我起了一记鞭腿踢倒,右手抡皮箱砸在距离最近道士的头上。
行云流水般撂倒三个人之后,剩下最后一人面对面时,对方特别惊讶的指着我:“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无奈道:“都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青衣派最善打斗,而正一道则是以符篆为主,根本就不同日而语,假如四个人是武当山的,那还打什么?我早就跑了。
刚刚简单的打斗引起了围观,也让我真切感受到在龙虎山和道士斗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很快,猜测便得到了应验。
率先丢来了是一个矿泉水瓶,要不是反应快,可能当场就得砸脑袋上,而这一下简直可算作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噼里啪啦的人群一个劲儿的丢东西砸我。
甚至几个半大小子还要冲过来动手,时机不妙,只好先退一步。
强行冲出了人群,照此看来,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虽然南方不似北方那样干燥,连续动手折腾的难免口干舌燥,于是打算去县城吃点东西,结果,还真就在吃饭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那家店名叫“八卦粥铺”,此店有两层,一楼吃饭二楼住宿,门口还贴着免费茶水的牌子。
等进去发现店面光线很暗,不到六十平方摆了七张桌子,门口坐着老板在听收音机,十七八岁的小伙计拿着苍蝇拍,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我进去要了一碗面,一壶茶,他们俩都是爱答不理的。
有点很奇怪,按道理来说旅游城市属于抢钱的城市,满大街都是外地人,本地的商户大刀阔斧站在门口,来一个宰一个都是常有的事儿。
但是,他们家店光线不好,客人几乎没有,桌子上的污渍蹭的我袖口都有了黑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意外走了进来。
等面条的时候,我仔细端详起了黑箱子,它的大小很像是公文包,方方正正,颜色漆黑,只是拎起来几乎没有重量,触摸的时候却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冷,从头到脚冰凉透骨,我想把它打开看看,可又怕是潘多拉的魔盒,里面万一有点什么东西可就麻烦了。
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突然莫名觉得有些头昏,眼皮也是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竟然忍不住趴在皮箱上睡着了。
结果,我意外做了一个梦,周围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清,站在一个很大的空地,走啊走啊,突然遇见白天见到的那个胖子。
我赶忙把他拽住,问他为什么把箱子给我?
胖子双目惊恐,面如白纸,眼角的周围泛起了死人青,他说:“对不起兄弟,我得去阴间报道了,今天做的事情有点愧疚,所以才借机会与你托梦,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不祥啊,你快点给送到龙虎山找天师镇压,放在手上早晚得出事儿。”
“什么不祥,你把话说清楚。”
“唉,我也没啥说的了,还不是怪我贪心,所以真的死不足惜,不过好在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希望兄弟你能把箱子送到龙虎山,再救救我那几个朋友。”
我再次不理解:“什么朋友,对了,我们这是在那啊?”
胖子又说:“我朋友在辽宁铁山县,山顶像鸡冠,再往东边走三里地,入了伏牛坡能看见有一个草垛子,底下是我们挖的盗洞,我朋友的尸体都在里面,你要是有机会,帮个忙,把他们尸体拉出来。至于在哪,你好好想想,既然能拦住我,那当然是在黄泉路啊。”
他话一出口,心里顿时感觉一寒,雾气有些消散,周围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男女,有的穿着长褂,带着大斗笠,遮住整张脸,还有的伸着舌头被衙役用皮鞭子抽。
我惊呼道:“雾草!你意思我死了?玛德,老子在外面吃饭好好的,怎么来这儿了?”
“你没死,是我死了,对了,你叫张明是吧?我在龙虎山底下偷了你的身份证,咱俩就是有缘分,同年同月同日生,我现在就在你头顶楼上,等一会儿醒了记得帮个忙,报警把我给送到火葬场炼了,桌上有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八,就当做是给你的酬劳,还有啊,箱子一定不要打开,切记交给龙虎山的天师。”
小胖子话音刚落,我顿时有种冷水林头的感觉,猛然睁开眼,桌子还是那桌子,箱子也还是那箱子。
浑身上下不知不觉已经被汗水浸透,用力搓了搓脸,正好店小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过来,他打着哈欠说:“不好意思,最近香菜涨价了,我们这儿收费,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回想刚刚如此逼真的梦境,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为此我忙问:“对了,咱们楼上能住店吧?”
“当然能,你要住么?今天有客房。”
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位长的胖胖的,个头不是很高,穿着黑色衣服,小眼睛。”
店小二思索片刻,说店里还真就有那么一位客人。
“在哪?”
“202客房,他都住了三天了,鬼鬼祟祟的,真不知道是来龙虎山干嘛的。”
这可让我心里大惊,看来梦是真的!
也顾不得面条了,急忙跑上了二楼,到了202的门口,用力推了一下,大门没上锁,可屋内的场景却是令我大为震惊,房间的墙壁上用血写着“罪该万死”四个大字,整个人面对墙壁跪在地上,手指还在滴答滴答的流血。
待我上前轻轻一碰,他头一歪摔倒在地。
胖子的瞳孔睁大,不知道死之前到底看了什么,五官十分的狰狞,有点像是被吓死的。
正当在这时,又有人在屋外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棕色的布衣,上下打量着我,语气严肃道:“张明?难道外面的黑色皮箱是你的?”
我哪顾得上解释那个啊,望着胖子死去的尸体,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说:“穆道长,正好你来的巧,快帮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