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
冠远侯傅玉, 后世称陈朝‘军神’, 出身卑微,建安十二年考上武探花, 后派往边疆驻守军队,历时三十年,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 冠远侯是死后封号,陈朝有规矩,非皇室宗亲, 不可封王列侯, 冠远侯凭其功勋偌大, 死后得以封侯。
欧阳复回忆了一下墓主人的生前,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缜密严谨的机关了。
陈诺想的却是, “冠远侯的陪葬品应该很多吧。”
欧阳复, 袁老头下意识看向了进入主墓室也依旧悠哉的锦荣,和她的保镖刑五。
锦荣秀眉微挑, 笑眯眯地道,“你们别看我啊, 我说过,你们的事我不管。”
的确,这两人进来后, 什么也没碰过, 也就转了一圈, 随便看看,欧阳复心生疑惑,难不成他们真只是来旅游玩玩的。
建安是陈朝比较兴盛的一个朝代,作为深受隆恩的大将军,冠远侯的陪葬品自然不会少,也不乏极为珍贵物品。
就当欧阳复等人在那边捣腾时,锦荣也注意到了棺木后的墙壁上悬挂的画像,看着有点眼熟。
这不是她某一世的样貌吗?锦荣嘴角微微抽了抽,至于墓主人冠远侯傅玉,她还是没想起来是谁。稍微还有点印象的是,她记得那一世过得还不错,运气也比较好。
看着曾经某一世的画像,锦荣心情略微有些复杂,更没有心思去想傅玉是什么人了。
“这是陈朝大家杨子绪作的画。”也看到这幅画的陈诺激动道。
杨子绪乃千古第一画家,而且留传至今的画作,十不存一。没想到能在冠远侯的墓中看到他的画,光是这一样,他们这遭已经是不虚此行了。
陈诺连忙走过去,想将画取下来,锦荣也没拦着他,不过是副画像,和她现在长得也不一样。
结果陈诺刚一碰到画轴,主墓室就剧烈震动了起来,落石纷纷而下,像是要倒塌的样子。
糟了,是最后的机关,欧阳复顾不上骂陈诺笨蛋,拉上袁老头就往外跑。身后的墓室上方又如同化作流沙深深陷了下去,下方巨石瞬间溃化,整个墓室都封存了下去。
等到欧阳复,袁老头和陈诺九死一生,逃了出来,重新见到天日时,刑五护着锦荣早他们一步从上面出来了。
一出来,陈诺就叫屈道,“我哪知道那幅画会是墓室同归于尽的机关呢?”
欧阳复和袁老头也知道不能怪他,但因为这场突发变故,他们一样东西都没拿出来,白白遭了这番险,还有几个人折在里头。
陈诺手里还抱着那幅画,还庆幸道,“好在还拿了这画出来。”
但等到他一展开,脸色就变了,“这画怎么毁了?”
好好的一幅画已经不成样子了,更不用提它的价值。
“可能是中途被扯破了吧。”欧阳复在树下坐着休息,已经提不起什么心情来了。毁了就毁了吧,当是个教训。
陈诺欲哭无泪。
休息片刻后,欧阳复又看向锦荣和刑五,“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包涵。”
墓室里的危险时刻,对方还是顺手拉了他们一把,而且同样是走了这一趟,对方两个人却能安然脱身,毫发无损,足见厉害之处,行走江湖,比起得罪,欧阳复更愿意交好。
“不知道是何方人士,日后见了也有个说道。”欧阳复猜测锦荣和刑五是南边的,还是北边的,看着似乎都不大像。
锦荣也笑道,“我们哪都不是,只是来旅游的。”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愿意说吗?欧阳复心中疑惑,却突然听见上空远远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抬头一看,是有两架绿色直升机朝他们这飞了过来,机身上还印着两个字,‘公安’。
#论盗墓碰上了警察,怎么破#
锦荣倒是朝直升机挥了挥手,笑容弯弯,“来的还挺快。”
两架直升机陆续停在了山顶上的空地,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警察用拷上并带走了面如死灰的欧阳复等人。
他们现在应该明白了锦荣说的那句话,“盗墓是违法的。”
锦荣还意外碰到了熟人,桐县公安局的吴克,“嘿,你升职了啊。”
吴克:“……”对,是升职了啊,因为之前打黑打拐形势过大,既是奖励也是保护,把他调到了这边,还升了两级,但为什么还能碰见这位大小姐。
锦荣做事还是很周到的,为了避免沦为盗墓的不法分子,在进墓室之前就通知了公安,这有盗墓贼。等到她进去,那也是帮忙打击盗墓分子,保护国家文物。而且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碰过墓室里的东西哦。
忽略掉欧阳复他们见了鬼的脸色,一切简直完美。
“对了,里面还有几个人,抢救及时应该还活着。”锦荣又提醒了一句道。
吴克闻言神情一肃,立即安排山下的救护车上来,除此之外还有专业挖掘墓穴的考古人员。最近几年,盗墓行为也很猖獗啊。
不去管一把年纪的考古学家们看到被破坏彻底的主墓室的痛心疾首,被公安医护人员救出来的几个盗墓者,还有他们即将面临的麻烦。
锦荣的古墓一游也差不多结束了。
京城方家,方老首长看着有关封城古墓发现的报告,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到哪都得整出点事来。好在做事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回来,过年都不来看看他这位老人家,方老爷子悠悠叹了口气。
*
三年后,锦荣终于玩尽了兴回来了,顺便交上了一份足足有几百页的调查报告,既然是以这个理由出去的,当然得圆满完成,做人得有始有终啊。
方家只有几个人看过了这份报告,包括方老首长,方棣,方锦荣的父亲。
没人知道方家后来开了一个什么样的会议,就此方家重新调整了家族发展路线,什么时候韬光养晦,什么时候扩张势力,未来五六十年的规划就此形成。
此后没有任何行差踏错,在一众逐渐凋零衰落的开国元勋,世家大族中始终屹立不倒,深厚的底蕴延续至四代五代。
这是后话了。
锦荣如她所说的,没有走上政治这条路,但却选择了偏向于政治的职业,外交官。
她突发奇想,觉得这是门很有意思的职业,也有挑战性。方家人也没有提出异议,锦荣早以凭借她的实力在家族中拿到了自主权利,别说是当外交官,做什么方家人也不会阻拦。
两年后,锦荣顺利成为了华国外交官一员,并且以超乎常人的晋升速度,在五年后,已经可以代表中国发言踏上国际舞台。
作为曾经被政治孤立经济封锁的大国,华国在国际问题上面临着很多严峻的问题。
越来越有挑战性,她喜欢,锦荣笑眯眯地想到。
九十年代初,谈判成功,港城回归,举国欢庆。
就连程嘉淑抱着孩子,也通过电视转播看到了这被历史所铭记的一刻。
看着电视里代表华国方面发言,优雅谈吐自如的丽人,程嘉淑转头对丈夫宋铮道:“我以前还在火车上和她说过话呢。”
对方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方锦荣作为华国外交官的一生,在别人看来绝对称得上是了不起,成为第一位女性外交部新闻司司长,乃至于部长。
在多项重大国际谈判发言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令对方哑口无言,纷纷落败。
而她身后的方氏家族,却很少为人所提起,仅仅是她一个人的风采就足以将其盖过。然而这样的人却选择在最巅峰的时刻退下,告别外交事业。
按她的话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弱国无外交,强国便是随口说两句话,也底气十足。
华国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足以堂堂正正以大国风范立足于世界。
锦荣退居二线后,又开始继续进修,活的越久,越觉得学无止境,她忘记这是谁说的了。
她顺便还迷上了天文学。堂兄方棣来找她时,她就在摆弄着望远镜。
早几年方老爷子寿终正寝后,方棣就成了方家的掌舵人,有时会来找锦荣问些建议。在他看来,堂妹和老爷子一个属性的,老谋深算。
方棣这次为的是一个叫沈边的年轻人,有本事,前十年放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出草根逆袭的传奇,当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再有本事再有野心也难以够着他们这个圈子。
即便他的几个远房子侄在他手里栽过,也许对方因为还恨上了他们方家,方棣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过,但他的小女儿方青青却喜欢上了沈边,还提出要和他结婚。
他和青青差距太大了,也许就像青青说的,给他十年,二十年,会不一样的,方棣没有否认这点,但那是以后,不是现在。
锦荣专心观察着天文镜,压根没理会那边方棣的吐槽。
等到方棣问她,时,她随口就道,“你不是有了主意吗?”无非就是同意不同意。
终归是舍不下女儿,方棣对女儿狠不下心,但对于沈边,将对方扼杀于还弱小的时候,他还是能做的。
但锦荣似乎并不赞同的样子,方棣道:“我以为你并不喜欢这样的人。”
野心大,不甘于人下,最重要的是对方家有威胁。
锦荣微微勾了勾唇,“我一直都很喜欢富有理想的人,因为至少那样的人还有点东西。”
她早就不插手方家家族的事务了,她做的同样也够多了。
方棣闻言哑然。
最后方棣还是同意了方青青和沈边的婚事,哪怕知道对方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人下,为方家调遣的人。
只是让他稍感意外的是,锦荣拒绝了出席婚礼,理由是没兴趣。
还真是她的性子啊,方棣无奈笑了笑,又问她,“你以前不是挺喜欢青青这丫头吗?”
锦荣稍微想了一下答案,“怎么说呢,我比较喜欢小孩子,但长大了就不讨人喜欢了。”
方棣笑道:“你还真是直白啊。”哪怕当着他这个做父亲的面,毫无顾忌的直白。
不过方棣因为这句话,之后多年常送孙子孙女给锦荣玩,顺便调.教一下,若这些孩子能学到他们姑奶奶一两分,也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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