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太贱了
唰……
在场的众人，脸色一变再变。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如此绝境之下，秦家竟然还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尤其是林老爷子，脸色更是一变再变。
“杀了他，你就是我们林家的女婿；只要你杀了他，这里就是你们的婚礼现场，这秦家别院就是你们的婚房。”指着秦光道，林老爷子下重注。
“如果杀了我，你觉得林家会信守承诺吗？在我们这种大家族眼里，别说你这种外人，就算是嫡亲血脉，都能当作棋子，除非你占据优势，否则永远不要相信世家之言。更何况……”秦光道一脸焦急，不过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有些话说一遍就行了，没必要重复。
否则不但会将自己推向不平等的深渊，甚至还会失去最基本的信任。
林老爷子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说出他的条件之后，就没有再次开口。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剑南身上。
力量需要制衡。
此消彼长，不是长久之道。
这一点，陈剑南很清楚。
尤其是现在，强大而神秘的秦家，让林家忌惮；但是秦光道开出的条件，他也无法拒绝。
从奉天到这里，接连的战斗，让他的寿命极具消耗。
一个月。
他能感受到，他只剩下了一个月的寿命。
哪怕服下师兄他们配置的小补天丹，也只能延续半个月的寿命。
所以，补天丹，已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活着，多么美好啊！
“陈先生，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吧？而且，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林小姐对你情根深种，无论你杀不杀我，林小姐都会跟着你流浪天涯，而林家更会迫于你的武力全力巴结你，而我们秦家……”秦光道虽然因为失去双臂，而神情萎靡、面无血色，但是对于人性的把握，却丝毫不少，言语间更是极尽蛊惑之能。
啪！
陈剑南一巴掌抽在秦光道的脑门上，戏虐道：“是不难。不过，林清怡可以为我赴汤蹈火、不顾生死，如果我不表示一下，岂不是太过了？”
“……”秦光道原本因为恼怒而扭曲的脸庞，一下子被绝望和悲哀替代。
他想反抗，想鱼死网破，但是对于生的渴望、对于死的惧怕，让他放不下心里的奢望，哪怕不断流失的鲜血，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终点。
“大伯……”
看着脸色灰白、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秦光道，秦耀兴大声嘶吼，愤怒而怨毒的光芒紧紧盯着陈剑南，“姓陈的，你……”
“你们想死吗？”陈剑南的目光，陡然扫过秦家众人，“如果你们活够了，我不介意让你们秦家成为历史。”
“我……”秦耀兴的脸一下子褪去了血色。
末日来得太快，快到让他措手不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就仿佛梦幻一般。
几分钟之前，他们秦家还如同霸主一般君临天下，秦家别院大小家族脸大声喘息都不敢。
几分钟之后，秦光道被废，这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好在他们秦家积累千年底蕴深厚，在他看来一切都有谈判的余地。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只要筹码够大，纵然是血海深仇，也能变得亲如兄弟。
更何况，陈剑南跟他们家也没有血海深仇，就算是有，也是他们秦家跟陈剑南有仇。
然而，他把事情太简单了。
这混蛋，根本不按照剧本来啊！
看着气息越发萎靡的秦光道，再看看铁血无情的陈剑南，秦耀兴只感觉手脚冰凉。
难道，他大伯秦光道就这么完了？
他秦耀兴就这么完了？
……
不仅仅是秦耀兴这么想，就连林老爷子他们也是这么想。
虽然秦家跟林家恩怨交割，甚至他恨不得让秦家走上没落或者衰亡。
然而，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却又有点彷徨。
甚至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强如秦家尚且如此，那他们林家呢？
刚才他们可是没少把陈剑南和林清怡往绝路上逼啊！
……
陈剑南冰冷的目光，扫过秦光道和秦耀兴的脖颈，戏虐道：“既然几门想不明白，那就上路吧！”
“别……”
不等陈剑南抬起唐横刀，秦耀兴就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陈先生，我错了，求你放我们秦家一马。”
秦耀兴跪得太干脆了，干脆到脸陈剑南都觉得虚假。
然而跪在地上的秦耀兴，身子却哆嗦个不停。
如果一开始他还没有想明白的话，就在陈剑南最后发出警告的时候，他明白了。
眼前这货，视线把他踩在加下，把他的脸面剥个干净，是想把他们秦家的脸面落个干净，然后狠狠踩上几脚。
若是以往，他们秦家群对十分报复，发疯的报复，歇斯里地的报复。
可是现在，陈剑南手中的唐横刀，就悬在他们秦家的脖颈上。
过了今天，蓉城林家跟他们秦家，将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如果任由陈剑南杀掉他的大伯，让他们秦家失去最后的依仗，他们秦家将会如同孤舟一般，被林家拍成碎末。
相比整个家族的安危，脸面在这个时候是最不值钱的。
无论是他这个家主的脸面，还是他们秦家的脸面。
所以他大伯不能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断掉一臂，但是速度星觉醒者的身份，对于很多人和势力来说，依旧是巨大的威慑。
哪怕明知这一跪下来，家主之位将会离他而去，他也不得不跪。
“这就对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吗！更何况你们秦家本身就没有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刚才又何必装硬骨头呢？反复无常才是你们秦家的常态嘛！”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家家主秦耀兴，陈剑南眼底光芒闪烁。
杀人，对于他来说，还真不是事。
无论这个人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商豪绅。
可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那就是两码事了。
不过，虽然不能杀人，但是老子未必不上，给你们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一念至此，陈剑南嘴角往上一翘，“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都是你的敌人。秦家主想必你们连老子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吧！不知道我的绰号，你可知道？”
“……”
绰号？
你的绰号还少吗？
铁公鸡、周扒皮、葛朗台、扫把星、乌鸦嘴、踹脸狂魔……
鬼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秦耀兴疑惑地看着陈剑南，不知道陈剑南在打什么主意，打算以不变胜万变。
神情萎靡的秦光道也差不多，虽然身受重伤，虽然伤口还在流血，但是他的意识还算清醒，很清楚这个时候怎么办才最好。
不过，也好在陈剑南没有让他们回答的意思，只是慢悠悠地点了根烟，接着说道：“踢蛋狂魔。”
这四个字出口的瞬间，秦耀兴和秦光道脸色一变再变。
他们打死也没想到，陈剑南说的是这外号，一想到那种结局，他们几忍不住脊背发凉，浑身发颤。
但是看着陈剑南越来越冰冷的目光，秦耀兴跟秦光道对视了一眼，然后咬牙道：“古往今来，最大的规矩就是赏罚分明，今天我们秦家发了大错，受罚也是应该的。”
“不错，不错，还算有点担当。既然这样，你们自己来吧！”陈剑南道。
自己来？
这个自己怎么来？
你过分了啊！
就在秦耀兴和秦光道几乎绷不住想要炸毛的时候，只听咣铛一声响起，只见陈剑南把秦光道的断刀踢了过来，“看在你们诚心悔过的份上，你们就别自己踢了，那个比较痛苦，难度也大些，用刀子吧！”
“……”
看着身前的断刀，秦耀兴和秦光道脸色一变再变。
若是以往，谁敢如此逼迫他，别说这么干了，但凡有这个念头，被他知道了，都不得好死。
可是现在……
特么的，他心里竟然还有点感激陈剑南。
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对，却控制不住这种古怪的情绪。
毕竟，自己没法踢自己的蛋啊！
就算能踢到，那也忒痛苦了。
哪有一刀切下，来得干脆？
阿Q了一番之后，秦耀兴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钢牙一咬，用咏叹调高呼道：“陈先生，正所谓：天道沦为、善恶有报。今天我就用我的行动，表达我的忏悔，为我的所作所为赎罪，表达我的诚心，为过往道歉……啊！”
说着，秦耀兴一刀麾下，就把他自个给割了。
至于秦光道更干脆，甚至连牙都没咬，若非掉在地上的家伙事触目惊醒，那感觉好像被割的不是他呢！
狠人。
这叔侄两个都是狠人。
不，秦家人都是狠人。
秦家能传承上千年，果然不是没有愿意。
陈剑南嘴角抽搐间，悄无声息地夹紧了双腿。
娘希匹的，不是老子胆小，而是那玩意太脆弱太重要了，那可是一个男人的标志啊！
更别说，二十多年的感情呢！
并不是谁都能让秦家那么无情无义的。
陈剑南看着两人，阵阵感叹。
秦耀兴和秦光道，却是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哆嗦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