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愿意招供一切罪行

  正是陈七,他脸色青白,眼睛惊恐瞪大,似乎对来者极为害怕,死前必然经历过不小的挣扎,指甲里还残留着血迹。
  沐惜月示意狱卒将陈七放在地上,自己则蹲下去,抬起他的手观察着指甲里的皮肤碎屑,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都有显著的痕迹。
  看来凶手被他挠过一爪子。
  她放下他的手,颔首表示人可以抬走了。
  两人往牢房里面走,这里的狱卒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两边牢房里的人大声嚷嚷着,杂乱地描述着凶手的模样,企图减刑。
  而他们嘴里的话,能信的不过一分。
  直接忽略囚犯,来到陈七的牢房,景墨还特意加固过这里,狱卒也多派了一队,果然幕后之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想到一块儿的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担忧。
  看样子对方精卫不少,先前的刺客,以及这个杀人灭口的凶手,单挑出来,实力都不在他们之下。
  如此被动又确认的情况下,硬碰硬只会让他们处于下风。
  主动出击获胜的可能性太小,两人同时打消想法。
  陈七已死,景墨依据国法罚了狱卒几十大板,这事就算了了。
  就连莫雨都十分意外他的平静,一次汇报完进度后没忍住多问了一句,“皇上,难道您一点都不担心徐大人会趁这个机会翻身吗?”
  陈七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纵然他查到不少关键性的证据,也都无济于事,徐庶大可借着他的死矢口否认,将责任推得清清白白。
  “车到山前必有路,莫大人只管查案便是。”景墨摆手示意他不用过多担心,见他还是一脸忧虑,打趣着,“不如你去辽安与韩大人一同辅助灾区。”
  莫雨眼睛微亮,又反应过来他在开自己的玩笑,不好意思地,“韩大人才能几倍于微臣,微臣过去不过是给他添麻烦罢了。”
  他说的真诚,更打动了有心栽培他的景墨,鼓励着他,“莫大人前途无量,莫要妄自菲薄才是。”
  有了他的安慰与鼓励,莫大人显然重拾信心,坚定地拱手道,“多谢皇上栽培。”
  君臣你来我往寒暄一番,莫雨在离开时欲言又止,显然怕徐庶的人会再生变故,可一看皇上和沐惜月都一派气定神闲,也就不庸人自扰。
  陈府灭门的消息迅速传开,沸腾了一天,就连刘桥都象征性地出来吊唁了两句,可一直与陈七私交密切的徐庶却只字未提。
  早朝时,莫雨例行回禀,谈及陈七之事,主动道,“陈七害人不浅,坑骗金额巨大,罪孽深重,却不该累及无辜,臣以为这事必然有隐情。”
  他的话音刚落,徐庶便迫不及待地接话,“臣以为陈七行事过分,连朝廷重臣都敢欺瞒,罪不可恕。仇家找上门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哦?依照徐大人的意思,这是寻仇,我们便可以不查了?”景墨顺遂地发问,眼神却十分压迫。
  那天在乾坤宫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徐庶不可能这么没脑子。
  果然,徐庶瑟缩一瞬,又直起身扳为自己辩解,“臣的意思是,当下辽安县尚在水深火热之中,却还要分神处理一个小小的商人,实在不值得。”
  “值不值得,何时由徐大人决定?”莫雨插嘴,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就越发看不惯这个衣冠禽兽的徐庶,抓到机会便要弹劾他。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两阶的小官再三逼问,徐庶有些恼火,口不择言地回驳,“那也轮不上莫大人来决定。”
  两人眼看着要在朝堂上吵起来,景墨忙出声制止,“两位都是为民请命的命官,在朝堂之上叽叽喳喳地争吵,成何体统?”
  二人同时噤声,他接着道,“徐大人的忧心朕能理解,但陈七所为实属罪大恶极,朕定然严惩不贷,查出幕后之人。”
  徐庶眼睛一抖,嘴唇颤了颤想说点什么,却听景墨继续说着,“莫大人,你调查得如何了?”
  “本来已接近真相,但现在陈七已死,恐怕一切都死无对证了。”莫雨叹口气,就差那么一点,只要拿到陈七的口供,就算徐庶有先皇撑腰都无法翻身。
  注意到徐庶嘴角微末的得意笑容,莫雨更加气愤。
  “若陈七还活着,是不是就可以水落石出?”沐惜月的声音在大殿里朗然响起,清脆的声音引得诸位大臣看过去。
  景墨立刻站起身,迎着她走去,托住她的手,轻声责问着,“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出来?”
  底下徐庶一派的大臣默默点头,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女人干预内政,原本就与国法不容。
  谁知道下一秒听他道,“这些琐事,我来处理就好,与其在这里听他们争吵,不如在卧房中看书休憩。”
  大臣一阵汗颜。
  景墨宠妻的名声在外,只是沐惜月一直不曾当众露面指点朝政,加之没有皇后封位,导致大臣们不能很清晰地感知到“宠”这个字。
  现在感知到了,他们宁愿自己没有感知到。
  “这毕竟是大事,不亲自盯着我总是不放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已经足够引起她的警惕。
  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缓缓上前,越过她“噗通”一声跪在景墨面前,颤着声音开口,“皇上,草民愿意招供一切罪行。”
  “这……”徐庶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说话结巴起来,指着他的手指发抖,“这……怎么可能?”
  收到陈七遇害的消息之后,他便派人再三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彻底安心,这个陈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看向沐惜月,蓦地想到她高超的伪装技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
  “草民在京中行商,离不开对官府的打点,是徐大人先找到草民,提出合作,草民才斗胆……”陈七语速飞快,将徐庶与他勾结的具体内容一五一十地抖露出来。
  其中还不乏以恶意手段打压同行的往事,将徐庶的底扒得干干净净。
  未曾听闻但有所怀疑的大臣同仇敌忾地瞪着他,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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