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何等绝望
“无耻之徒。”
虞清芷声音冷然,语气之中难掩怒气。
外面传来了嘈杂之声,兵戎相对的声音,传入房间之人的耳中。
戈薇脸色变了变,她从未经历过此事,无论兄长如何作恶多端,都从未让她亲眼瞧见这等场面。
如今这个场面倒是被吓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戈平,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你我二人打个赌如何?就赌那知县究竟会如何?”
虞清芷轻轻笑了笑,人向来是利己,那知县不会为了一个漕帮而放弃自己今后的利益。
戈平没说好自然也没说不好,屋子内的气氛稍稍有些凝固,紧接着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涌进许多人。
风晏离瞧到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现如今还安然无恙,难免松了口气。
虞清芷稍稍有些心虚,也不敢看他。
风晏离咬了咬牙,然后定得好好罚她。
局势一下子便转换下来,知县脸色苍白,他自知今日之事,已经无法隐瞒。
刚才他们几人站在门外,已经将此处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听到耳中,不论是钦差大人,还是世子,一字字都像是打在心头一般,让他冷汗淋漓。
“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知县大人。”
虞清玹开口询问,语气算得上是有些平淡,并未表明自己信或不信。
“下官同他们并无任何关系,还望大人,世子,郡主明察,不要听他们血口喷人。”
尹渊连忙否认,额头上面都浸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就怕自己这次被拖下水。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一旦这几人认定了他有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他眸光流转,幽幽的看了眼虞清玹腰间挂着的“如朕亲临”的令牌,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是吗?那尹大人的意思是我们都听错了?”
虞清玹冷声开口,虽然足以肯定这尹渊深陷其中,但实则手中缺少证据,若是他们一口咬死自己并无任何瓜葛,那还真是拿他们没有任何法子。
“戈薇,你想救人,本郡主就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是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对你们最有利。”
虞清芷任由风晏离牵着自己,早在虞清玹来的时候,就把程安扔给了他身边的侍卫,现如今两把大刀横在脖颈之前,只待一声令下此人便再无声息。
戈薇闻言甚至连犹豫都未曾犹豫,风一样的跑回来屋里,拿出来了那个熟悉的小盒子,直接将那信件和账册交给他们。
虞清芷瞧着了程安笑容有些嘲讽,她倒是未曾想到程安还能有这等能力,能把堂堂漕帮的大小姐给迷成了这般。
虞清玹自侍卫手中拿过来账册略微翻动,脸色愈加的难看。
他把账册扔到尹渊脸上语气不悦的开口道;“尹渊,你口口声声说与你无关,如今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这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大人明察秋毫,下官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人严查此事,还下官一个清白!”
尹渊额头上面冷汗淋漓,想也不想的就矢口否认。
他从未想到,戈平居然会留了这么一手,居然把他们之间来往的信件和账册都保存了下来。
“证据确凿,你还狡辩。”
虞清玹语气冷硬,微微招了招手,两个侍卫腰间别着刀,脚步沉稳的像尹渊走来。
尹渊暗自咬了咬牙,直接把手里的信件撕碎。
风晏离刚要有动作,便被虞清芷摁住了胳膊,冲他眨了眨眼。
风晏离先是一怔,而后想到小丫头的古灵精怪,轻轻笑了一声便在一旁当个看客。
“钦差大人,就算您是皇上派下来的人,也不能没有证据就乱抓人吧。”
尹渊看着虞清玹脸色铁青,语气之中不免有些得意,这群人最为看重证据,若是不能把这些交给皇上,他们也不敢随便的便将人处决。
皇上若是不下令,谁敢动?
虞清玹脸色铁青,方才他动作太快,尽管他想要阻拦,时间早已来不及。
“你…”
“钦差大人,戈平生性狡猾,如今自知自己已经逃不过此劫,便想将我拉下水企图陷害下官。”
尹渊仗着没了证据,更加的无所畏惧了,嘴皮子碰了碰,把一切都罪责都甩到了戈平的头上。
“啧,知县还真是虎虎生威,撕东西的速度还挺快呢。”
虞清芷忽然之间轻笑出声,这知县不会当真以为他们没有任何一点防备吧?
尹渊心头忽然涌上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却站在那儿一动未动。
“你这东西本郡主要多少有多少,你若是没撕够,本郡主便让你撕个够。”
虞清芷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了一本账册和信件,随手便扔在他身上。
这段时日在行动不便,闲着没事她就在抄写那些东西,几天下来也誊抄了好几份出来。
反正原件就在她自己手里,这些誊抄的东西撕了就撕了,无伤大雅的东西罢了。
“不,不可能!”
尹渊心头不由得一跳,现下不由得生出了许些慌乱。
他明明已经把账册和信件都销毁了,为何虞清芷的手中还有?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慌乱之下,尹渊捡起了撕碎的信件去比对,可上面的字迹确确实实是属于他的,细思极恐时,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戈平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藏东西的地方已经被虞清芷发现了,而且这么重要的证据如今在就她的手中。
“这上面的字迹,想必除了尹大人之外,没有人更熟悉了吧?”
虞清芷轻笑一声,语气之中夹杂着不悦。
“戈平,你背叛我。”
尹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翳,他到是想否认,可是这字迹经不住调查,就算是不承认,也已经为时已晚。
“你不照样想把我漕帮拉下水?当初我不过是是留着这些信件作为保命符,如今看来我还真是留对了。”
戈平冷笑一声,方才尹渊的话推卸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若非这些铁一样的证据摆在眼前,他漕帮上下岂不是要为尹渊顶罪了?
“胡言乱语,你在说什么,我丝毫听不懂。本官向来两袖清风,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百姓之事,你为何要制造伪证来诬陷本官?。”
尹渊深吸一口气,总归是不能把这条罪过认下来。
在场的人不是钦差便是郡主,要么是世子,不论是谁都他惹不起。
但若是他们都死在这儿呢......
尹渊想要来个死无对证,这样一来,他仍然还能在此处高枕无忧。
就算是不能在为官,他也能有命拿着钱财,找个安稳的地方呆着,天高皇帝远,就算是皇上的手伸得再远,也找不到他。
“贩卖私盐,假传圣旨,甚至你们都敢断了水源,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敢说你自己两袖清风?你当真以为自己所做之事无人知晓?”
虞清芷被气红了眼,她脑海之中一直都回荡着沿途所发生之事。
那些骨瘦如柴,饥不果腹之人何尝不想安稳活着?
那些喝血度日,只为活下去的人,又是何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