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雾罩
赵明杰闻言看着许断一脸诚恳的模样悲愤欲绝,恨不能直接跟许断同归于尽,因为那孙子完全是满嘴胡说八道啊,特么他什么时候会千术啊?还特么无人出他之右,右你妹啊我右!哥们要真会千术还特么能被你个孙子给欺负?
“我今天才发现,你个小兔崽子真是蔫坏蔫坏的你!”赵权看着许断那一脸真诚的模样咂嘴,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赵权混了一辈子官场,而且还混到外交副部长那样的高位,什么人没见过啊?还能被许断那一点都不高明的落井下石给糊弄了?那不扯呢么?
“哪有,我是个老实人。”许断特真诚的模样道,哥们多老实啊,像哥们这样的老实人已经不多了,你们应该珍惜。
这会儿韩冰看着许断都快看傻了,也就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许断跟牌桌上赢那么些钱其实根本不是为了赢钱,那是给赵明杰挖坑呢,就等赵明杰傻乎乎的往里跳呢,这事儿从开始韩冰就觉得奇怪,以她对许断了解,那货从来也不是个上来就会把底儿掀了的货啊,他要真想赢钱那肯定是隐藏的越深越好,因为不隐藏好了那老千很容易露底儿啊,但他呢,今天却一上牌桌就特么连赢三盘,还一盘比一盘赢得猛,一副就等有人掀他老底儿说他是老千的模样,结果赵明杰还真上套,嗷嗷叫着就蹦起来就说他出老千了,分分钟就特么掉坑里了。
姐们儿这他娘的到底找了个什么玩意儿啊?这也太他娘的坑爹了吧?韩冰想明白之后直捂头,能不捂头吗?这他娘的坑人都特么一个坑套着一个坑的,以后要是有矛盾了这特么得被那孙子坑成什么样啊?
中年男子闻言目光首次在许断进入他们家之后落在许断身上,认真而仔细的打量了许断一番,显然他也是明白了许断这是给赵明杰挖了个坑,主要利用的就是他们家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家规和曾经与赵明杰有过的交集冲突,不然赵明杰不能那么轻易的就在他面前跳起来指责许断出老千。
居然还都是阳谋,这小子有点意思,中年男子看着许断回思了一下许断的所作所为心中暗道,许断这确实是阳谋,无论是他的千术还是利用家规,全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一点也没掖着藏着,可偏偏就是这样的阳谋,赵明杰居然没有一点觉察的就往对方坑里跳,中年男子不禁对赵明杰有点失望,毕竟他们家不是一般人家,赵明杰在他的教育下成长起来,居然连这点手段都没看穿,这怎么能不让他有所失望呢?
“不玩啦?哎哟那正好,赶紧过来洗手吃饭了。”几人正说着话,就见老太太满脸笑容的模样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吃饭了吃饭了。”
“吃饭了。”
说着话,老太太就招呼人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饭菜上桌之后几个人就把许断往赵权的右边也就是靠东的上手方向让坐,按说许断是个晚辈年轻人,是不应该也不能坐上手座的,但也分情况,在一般家庭的话,估计也没人这么安排,但赵权家不一样,这家人特别遵循传统规矩,而在传统的规矩里来说,女婿是门上贵客,怎么个意思呢?你想啊,你把亲闺女都给他了,你不对他好点日后他给你闺女气受怎么办?这么个门上贵客,差不多也就是老传统观念里那套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
当然了,这年头没什么人在意这种规矩了,毕竟现代社会了嘛,老传统老观念也没那么多必要的讲究。
所以赵权家是老传统观念,但许断不是啊,许断他们家小门小户的哪有这种规矩啊,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规矩,第一次上门人家家里一堆长辈非要让他往上手坐,他哪好意思啊,就跟那谦让。
“行了,他不愿意坐小贵你就坐吧。”面南背北坐在主座上的赵权看许断实在不肯往东手坐,就对中年男子道,中年男子叫赵贵,赵权的亲儿子,今天被赵权揪回来的用意就是暂代一回韩冰的父母,虽然韩冰的父母没了,但许断第一次上门他们不能让许断觉得韩冰家没人了,其用意也就是说以后还是有人给韩冰做主的意思,还是老辈人为人处世的作风。
“对对,贵叔您就坐上手吧,不然我哪好意思坐啊。”许断谦让的道。
“行吧,那我就坐这里吧。”赵贵听了赵权的安排就点头道。
一个座次问题就跟那折腾了七八分钟,而至于饭桌上还有别的什么规矩,那就更折腾人了,给许断折腾的也是够呛。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许断那么能吃都楞给许断吃撑了,也是让许断挺匪夷所思的,这年头还有人能把哥们给吃撑了,哪的事儿啊。
“父亲,我想跟小许单独说几句话。”几个人吃完饭正聊着天呢,赵贵突然站起来道。
“行,去吧。”赵权闻言挥了挥手道。
“贵叔想跟我聊什么?”许断闻言也站起来问道。
“去我书房吧。”赵贵道,说着率先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哎。”许断闻言先看了边上的韩冰一眼,询问韩冰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却见韩冰也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才跟上赵贵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不大,看起来挺古色古香的,靠窗有个红木的书桌,桌边有把掉漆严重的椅子,应该是经常有人坐在这个书桌边读书,不然不能磨成这样。
赵贵进了书房之后先是走到了靠墙的一个书架上,从上边拿下一卷书画来,然后回到书桌旁小心摊开道:“小许过来看看这幅字。”
“知进退,明得失。”许断在边上侧着身看道赵贵摊开的字画,几个字写的大气磅礴,只是许断并不是书法爱好者,所以并看不出这幅字的好与坏,就只念出来道。
“看出点什么来没有?”赵贵低着头看着字画问许断道。
“刘邦的话,有王八之气。”许断道,多明显,刘邦那孙子多王八啊。
“没问你这个。”赵贵道。
许断闻言就低头看了看那几个字后面盖的戳,道:“明山先生的字,应该挺值钱的。”明山先生许断能不知道吗?改变后世界一个特有名的哥们,他的字画跟时先的慈善晚宴上拍出两三千万的价呢,许断记忆深刻。
“也没这个。”赵贵道。
“那就不知道了。”许断摇头道。
赵贵闻言掸了掸字画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过头来看许断道:“装傻?”
“没有啊,我这人不太懂字画。”许断谦虚的道,他难得谦虚一回,因为不谦虚也不行,他实在是对字画什么的一点也不懂。
“知道为什么最后是刘邦夺了天下而不是霸王项羽吗?”赵贵彻底转过身来看着许断道。
“因为虞姬。”许断道。
“什么?”赵贵闻言一愣,没想到许断会这么回答他。
“红颜祸水嘛。”许断说着一脸真诚的模样问道:“贵叔是想借这个提示我不要沉溺于美色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吗?不过说实话啊贵叔,这个我就不能同意了,你想啊,那项羽和刘邦争天下,关人家虞姬什么事儿啊,所谓兵家大事都是项羽自己做的决定,他项羽也没问过虞姬应不应该出兵不是?最后兵败了却怪到人家虞姬一个女人头上,完全没有道理嘛。”
赵贵听着许断跟那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一脸的无语,过了好半响才说道:“你就没有再看出点别的来?”
“别的?哦对,还有,项羽的失败其实都是注定了的,当初他火烧阿房宫分封天下开历史倒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当然,这一点也跟他的谋士范增没有尽到职责有关,如果当时范增能够起到一个谋士该有的作用,让项羽顺应历史潮流,那天下就不会有刘邦什么事儿了,所以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其实范增的智商并没有历史上说的那么高,不然后来就也不会被陈平的反间计给离间了,所以项羽丢了天下这事儿根本就怪不着人家虞姬,其实都是他自己的原因。”许断的历史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肚里那点存货嗷嗷叫着就被他给全倒了出来。
赵贵看着许断跟那嘚吧,古井无波的眼神深如寒潭,盯着许断的脸孔想从许断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只是看了好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来,突然冲许断展颜一笑的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从里边看出这么多东西呢,看来你跟这幅字比我跟它有缘,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送给我?”许断闻言惊讶。
“对,送给你。”赵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