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队今天酒醒了吗?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项云黩病假休完之后第一天上班, 他明明觉得自己没事,出院就能工作,但江局还是给了他一个星期的长假。
药也吃了,片子也拍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进展,最后医生建议他去看心理专家。
“颅内淤血血块变小,神经不再受到压迫, 为什么还想不起来, 我建议你从别的方向入手。”
项云黩不是讳疾忌医的人, 专家既然这样建议了,他就当真去挂了个号,但一无所获, 心理医生并不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催眠他,替他找回记忆。
只是给他开了两种放松神经的药,那位医生还告诉他说:“也许那是什么痛苦的回忆, 人体都有自我保护机制, 如果不影响你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也不用强迫自己想起来。”
项云黩再也没去过,也没有吃药,他不认为自己的精神和肉体会这么脆弱,他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姜宸和江萌一大早就在分局门口迎接他。
江萌问:“项队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们不知道陈娇是项云黩的女朋友,只知道项队的亲人没了。
姜宸盯着分局大门口, 等项云黩的车开进来, 扫了江萌一眼:“不该问的你少问啊。”
江萌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说道:“我听我爸说了,出了这个事,不能再把项队调到总局去,暂时还先呆在分局。”
“那谁调过去?”
除了宫律也没有人了,本来他就是总局调下来的,还以为江局升迁能带着项云黩一起,没想到项云黩的官运这么差,煮熟的鸭子还给飞了。
“这事儿我可是软泡硬磨我妈才告诉我的,你可别往外传啊。”江萌倒是问了江局长,但江局长一付回到家里就不谈公事的样子,她怎么问都没能问出来。
她悄悄看了姜宸一眼,反正不管项云黩走不走,姜宸都会当上副队长。
姜宸伸长了脖子:“来了!”
话音刚落,项云黩的车就开进大门。
项云黩车开得又快又稳,看他开车那一把停到位的劲儿,谁能知道他半个月前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呢。
项云黩一下车就看见他们俩傻呵呵的等着:“干什么呢?”
姜宸鞍前马后,一会给项云黩倒水,一会儿给项云黩讲他不在这些日子发生的案子。
“我又不是第一天工作的菜鸟。”项云黩把姜宸赶开,“走走走,别耽误我看案卷。”
一说到案卷,姜宸为难了,他就知道项队肯定是要看老韩的案卷的,老韩的案子里提到陈娇的不多,但之后的案子,可都有陈娇的身影,
“这第一天上班,大家还准备了欢迎会呢,晚上要不然去刷火锅吧,案卷隔几天再看也行,这都已经了结的旧案子,也没什么看的价值。”
姜宸睁眼说瞎话,项云黩皱了眉:“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旧的案卷没有价值?”
姜宸蔫头耷脑:“不是。”
“那你赶紧把老韩的案卷拿出来我看。”
姜宸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才把案卷拿出来给项云黩。
老韩的案子里,项云黩特意抹去了阿娇的存在,他做的那么彻底,连他自己重看,都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姜宸紧张了半天,项云黩问:“老韩的案子,是不是判了?”
“判了。”杀害警务人员,分尸,强-奸继女,主犯徐伟被判除死刑。
眼看着丈夫强-暴女儿却无动于衷,还帮着分尸,替丈夫掩盖犯罪事实的从犯苏盈,判了十五年。
本案中受害的女孩儿玲玲,在案发之后就已经被保护起来,换了身份,换了姓名,到一个她母亲永远都找不到她的地方生活了。
“徐伟和苏盈还在上诉。”但基本不会改了,这样的恶性案件,凶手必须被严惩。
项云黩放下老韩的案卷,合了合双眼,姜宸拍拍他的肩膀:“项哥,这案子就是你破的,你心里也别难受了。”
小周胖子凑上来:“是啊,再说了,分局刚刚送走瘟神该高兴啊。”
江萌插了一嘴:“你们说什么呐。”
大家一愣,想起江局也要走了,都笑起来,还你一言我一语的凑趣,宋芳生了,生了个女儿,这小姑娘就是大家的干女儿,大家正在想要送给小姑娘什么满月礼物好。
项云黩看着他们笑闹,越是呆在人群里,他就越是有一种空茫感。
这些日子每到这种时刻,他都会有这种感觉,白美兰女士越是在他身边念叨,他就越是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项云黩找过手机,他的手机已经坏的无法修复了,也找过家里,仔细翻过每一个抽屉,什么也没有,除了气味。
家里的气味告诉他,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女孩子。
小周胖子和姜宸江萌几个,一到下班的点儿就所项云黩拖起来,拉他去吃鱼肉火锅,大冬天的,吃火锅暖和。
开车到了火锅店,项云黩一下车就怔住,盯着火锅店的招牌。
姜宸已经在骂胖子:“你疯了你,你怎么订的这家店?”
胖子不知内情:“咱们不是一直吃的这家么。”
坐下来点菜,还给项云黩点了一般脆鲩鱼:“我记得项队上回点了三盘这个。”
姜宸抚着额头,七窍生烟。
项云黩用筷子挟了一片脆鱼肉,嚼在嘴里,把整片鱼都嚼碎了,问:“我喜欢,吃这个吗?”
姜宸一把拍了胖子的头:“他这个记性,胡说八道呢,项哥爱吃肉,怎么会爱吃鱼呢,涮肉涮肉!”
说着给项云黩烫起了牛肉片儿,调上芝麻酱:“来来,项哥吃肉吃肉。”
项云黩盯着满满一碗肉,筷子提起来却动不了嘴,那种空荡失落的感觉更重了,压得他无法呼吸。
项云黩终于确认了那种感觉,是愧疚感,针扎虫咬,啃噬人心。
吃完肉,大家各自回家,项云黩一口酒都没喝,回警局继续看案卷。
姜宸已经喝倒了,还得江萌送他回去,走的时候还大着舌头,拉扯着项云黩:“项哥,这事儿真不怪你,真不怪你。”
江萌一把捂了他的嘴,尴尬笑着把他扶上车,塞进车里踢了姜宸一脚,他防这个防那个,紧张了大半天,结果自己说漏了嘴。
项云黩笑一笑,开车回警局,在路口停红灯的时候,看见了旁边大型商场的新装饰,那是一个旋转木马。
夜幕中打开了闪烁彩灯,播放起游乐场的音乐,项云黩一时恍惚,仿佛那个木马真的旋转起来。
随着音乐声,木马一高一低,耳边仿佛能听见欢笑声,将要有个什么人,从木马那一头转到这一头。
项云黩凝神看着,他目不转睛,已经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身影,红色的。
就在此时,红灯跳闪成绿灯,后面的车子不耐烦的按响了喇叭。
项云黩猛然回神,再定睛细看,木马只不过是个装饰,泡雕的,根本就不会转动。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去过游乐园,近十年都没有去过,会有这种记忆,一定是跟那个女孩一起去的。
他开车回到警局,打开电脑,从电脑里看自己以前办案子的记录,从满满一排的文件夹里,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
项云黩点开这个文件夹,显示文件夹被加密。
他试了自己常用的密码,都打不开,这里应该有他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可他已经不记得密码。
回到家里,白美兰正在等他:“回来啦,给你炖了汤,你喝一碗吗?”
她这段日子几乎是搬回家来住了,时刻盯着儿子,就怕他想起来之后会精神崩溃。
项云黩摇摇头,他终于问了:“妈,跟我谈恋爱的那个女孩是谁?”
白美兰大惊失色,她盯着儿子的脸,看见他脸上不同以往的那种神情,他想起来,起码想起了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忘记了一个女孩,一个正在跟他谈恋爱的女孩。
“云黩,妈妈是为了你好。”
“告诉我真相,才是真的为我好。”这种感觉让他窒息,“她”无处不在,又无处安在。
他每多过一天,甚至是每多呼吸一次,但却想不起那个女孩,他的内心会就更愧疚一点。
白美兰看了儿子一眼,他都想不起阿娇,就已经这样痛苦,如果他想了起来,那又该怎么办?
告诉他那个女孩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美兰只要一想到儿子身上的伤口,就不能再想下去,阿娇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白美兰咬牙说:“妈妈不能告诉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再想了。”
没有人肯告诉他,项云黩请了假,他找出全江城的游乐场,一共有两家,他挑了旧些,但离分局更近的那一家。
刚一进大门就有一种让他无法呼吸的熟悉感。
他盯着那些头戴小恶魔角的女孩们,站在人群中央,心口狂跳,眼眶微热。
那个女孩的形象越来越具体,呼之欲出,好像下一个转角,她就会冒出来,吓他一跳。
这种想像甚至让项云黩的嘴角都翘了起来,她是精灵的,顽皮的,让人不能不爱的。
旋转木马,摩天轮,处处都是熟悉的,每一个地方他都曾经来过,可他的女孩在什么地方?
在“阴曹地府”的照片墙上,他找到了那个女孩。
每一个顺利走出鬼屋的人都会在那里合影留念,项云黩看见照片上的自己站在女孩的身后,那个女孩顶着一对恶魔尖角,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一下笑了,伸手取下那张照片,手指摩挲她照片上的脸,记忆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我的……娇娇。”
眼泪顺着眼眶滴落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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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请问项队你为什么不吃碗里的肉?
项云黩:吃什么吃,老子特么就没吃过肉!
过年了,舍不得虐太久
拜年中偷溜出来码字【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当陪客,明明去了我也根本插不上话打不了牌,但一定要到场以示家庭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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