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急了
谢右寒一瞬间就崩溃了,心想,是你不跟我计较吗?是我要跟你计较,把你的臭爪子拿开!
看到陈温斩这样搂着聂青婉,谢右寒真想一刀戳了他,但是,技不如人。
谢右寒恨的牙痒痒的,眼看快气的吐血了,聂青婉无奈地轻叹一声,用力拍开陈温斩的手,又瞪了他一眼,这才往前走去。
陈温斩一愣,看了一眼被她拍开的手,默默地抿了抿唇,立马抬腿跟上。
王云瑶担忧地看着谢右寒,问道:“你没事吧?”
谢右寒的脸色异常难看,却是道:“没事。”
王云瑶道:“这人是陈温斩,旁人给他的外号可多了,一刀斩,一刀屠龙,刀狂,刀癫,刀痴,不管是哪一个称号,都说明此人刀功深不可测,不管是比刀法还是比内力,你都比上不他,以后少惹他。”
谢右寒绷着脸道:“那我就看着他对郡主动手动脚的?”
说到这里,王云瑶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她抬头,朝前方并肩走着的两个人的身影上看了一眼,总觉得十分的诡异。
陈温斩伤了郡主,郡主不追究不说,还要让人给保密,不让皇上知道。
而且郡主对这个陈统领似乎格外的纵容,而这个陈统领前脚刚伤了郡主,后脚就极为熟稔似的搂抱郡主,郡主似也没觉得怪异,显得很是稀疏平常。
不管怎么看,这个陈统领跟郡主之间都似乎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可明明郡主自打进宫以来,这是头一回见陈温斩。
那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呢。
王云瑶想不通,眼见着聂青婉和陈温斩越走越远,后面的宫女和太监们抬着辇轿跟了上去,御林左卫军们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王云瑶道:“先走吧,路上再说。”
谢右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佩刀,想到刚那一瞬间被强大的内力笼罩着近乎死亡一般的感觉,他的手无声的攥紧,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蹦了出来。
他抿紧唇,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了。
他一走,御林左卫军们也跟着走。
王云瑶微微叹息一声,也跟着去追聂青婉,只是,不管后面的人怎么跟怎么追,他们跟聂青婉和陈温斩之间的距离都是那么远,走不近,也拉不长,自也听不见前面二人的说话声。
陈温斩看着身侧的女孩儿,跟记忆中的容颜完全不一样,年龄也不一样,是呀,这个姑娘叫华北娇,来自晋东遗臣之地,今年只有十六岁,而太后若还活着,应该三十一岁了,三十一岁的太后风华正茂,魅力无缰,她单单往那里一站就能让天下所有人卑躬屈膝俯跪磕头,那是不由自主的一种臣服,来自于她身上的太后神威,可面前这个女孩,太软太嫩,完全没有当年太后的气势,也完全没有太后身上那种可怕的神威。
陈温斩忽地一顿,停住不前了。
而就在他停住的时候,他的袖风底下飞出一小股内力,不着痕迹地打向后面,后面所有的人便全都静止不动了。
聂青婉先是往后扫了一眼,这才眼眸微转,看向陈温斩。
陈温斩也在看她。
无人的宫苑行道里,夕阳染着金黄的余晖往西山滑落,途径宫殿上方的时候拉扯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再辐射出火花一般的璀璨光焰,照的四周如梦似幻,盛夏暮晚的风悄然无声地从裙底飞过,掠起美丽惊鸿,裙摆落地之时,陈温斩的手抬了起来,轻轻摸上了聂青婉的脸。
聂青婉眉梢瞬间一皱,伸手打他。
陈温斩撇嘴:“摸一下怎么了?你现在又不是太后。”
聂青婉没好气道:“我就算不再是太后了,可我也是贵妃,是你能摸的吗?”
陈温斩冷哼:“妃子?”
他直接毫不客气地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抱,低声说:“我杀了他,你做我的娘子。”
说出来,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她不再是太后,那他们就能成亲了。
杀了殷玄,她的仇也报了。
那往后他们就能快活地做一对神仙眷侣了。
陈温斩又松开她,说道:“我去斩了他。”
聂青婉好笑地道:“你打得过他?”
陈温斩轻哼:“我跟他的实力本来就不相上下,以前他可能是比我强一些,但现在嘛,他坐在皇帝宝座上面多年,忙着朝里朝外,哪有时间精进武艺,可我这些年一直在变强,就是为了手刃他,若真对上,他还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了。”
聂青婉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你杀了他,你就要被殷氏一族追杀,且要被天下人唾骂,到时候不说你能不能活着离开怀城了,就是陈府,也得被夷为平地,所有陈氏之人全都得为他陪葬,因你一己之念而害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你的家人,你舍得?不后悔?未来不自责?”
陈温斩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说道:“你不用试探我。”
聂青婉轻轻甩了甩宫袖,笑着说:“这不是试探,这是正常人都会考虑的问题。”
陈温斩垂眸,眸底挣扎半天,还是坚定不移地握住了她的手,他把她的手按在了心口,缓缓说:“上一次我没有护好你,这一次我一定会护好你,你想报仇,你想杀殷玄,我一定会助你,关于我的家人,关于陈氏一脉,我希望你能网开一面,用我的功来抵他们的过,把他们发配到永无可回之地就行,不要诛灭,可以吗?”
聂青婉收回手,冷漠地说:“不可以。”
她挣脱开他的手,又掏出帕子,擦着被他莫过的地方,往前走了。
陈温斩轻微地攥紧手,想着我摸你一下怎么了?你擦什么擦!殷玄就没模过你?难不成他模你一回你也擦一回,以殷玄对你的变态心思,在知道你就是太后后,那不得天天欺负你,你擦得过来吗?
他抿起一边唇角,哼了一声,转而想到她说的无情的话,一瞬间又难过之极,为什么爱人和家人之间就只能选一个,不能两个同时选吗?他们是有罪,可是……他来赎不行吗?
眼见聂青婉走了,陈温斩只好把后面人的穴道都解了,立马跟上去。
跟上去之后他闷闷不乐,盯着她的侧颜,咕哝:“你就非得杀光所有人。”
聂青婉道:“我只杀该杀之人。”
陈温斩道:“主谋是殷玄,杀了他就行了。”
聂青婉道:“放心吧,他的命,我也会取,但别人,也逃不掉。”
说来说去就是不放过任何人。
陈温斩无奈,知道说不通便也不说了,太后要是能被别人劝,那就不是太后了,她认为该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劝得动,谁也不行。
陈温斩叹气,可想着她能回来,他还看得见够得着,他又万分的庆幸,他低声问:“你怎么会跑到华北娇身上的?我确认过你的尸体,你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聂青婉摇头:“我也不知。”
陈温斩问:“你对这个身体有排斥吗?”
聂青婉蹙眉,不解地看向他:“排斥?”
陈温斩道:“是呀,像这种灵魂寄宿别人肉体的话本不是很多吗?茶楼里也有说这种戏本的先生,就是灵魂附体,鬼怪荒诞的那种,我有听过。”
聂青婉好笑,问他:“你还听那些话本?”
陈温斩摸摸头,笑道:“无聊的时候就会去听一听,打发时间。”
聂青婉问:“那你信吗?”
陈温斩道:“以前是不信,但现在嘛。”他看着她,说:“我信了。”
聂青婉没再接话,只沉默地往前走,陈温斩看了看她的背影,还是默默地跟上,跟上去,走了几步路,就听见她说:“我以前也不信,但现在也信了。”
陈温斩道:“这种事情听上去着实有些离谱,但也不是不存在,既存在,那说明那戏本上所言的也有一定依据,那你的灵魂会跟这个身体产生排斥吗?”
聂青婉蹙了蹙眉,说:“暂时没有。”
陈温斩默了一会儿,说道:“改明儿我找个精通这种事情的术师详细问一问。”
聂青婉睃他一眼:“不必。”
陈温斩不理她,她既回来了,那他就要让她安安稳稳地活在这个华北娇的身体里,不能出任何意外。
陈温斩看一眼她的手,又偷偷地伸过去要牵,却被聂青婉躲过去了。
陈温斩抿抿嘴:“你不让我牵,那有没有让殷玄牵过?”
聂青婉冲他翻了个大白眼。
陈温斩想到她是殷玄的妃子,还住在殷玄的龙阳宫里,跟殷玄睡一张床,那他们应该不止牵过手,甚至……
陈温斩血气翻涌,手骨捏的咯嘣咯嘣作响,他刺红着眼说:“他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让他碰你呢,你还住他的龙阳宫。”
陈温斩受不了了,只要一想到她跟殷玄睡在一张床上,他就觉得呼吸都要死了,他扯着她的衣袖:“你搬出来住,自己住一个宫殿,我守护你,一定让他近不了你的身。”
聂青婉凉薄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陈温斩一噎,不甘地拧了她一下。
聂青婉吃疼,瞪着他:“我让你进宫,让你知道我是谁,不是让你争风吃醋的,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更不会爱上任何人,当太后的时候是,当贵妃的时候还是,我是为大殷帝国而生的,不是为任何男人而生的,我的职责是守卫国家,守卫国民,而不是守卫某个男人,你可以尽忠,却不能为私爱而博,若你是报着这样的心思来护我,那你可以滚了。”
聂青婉说完,猛地甩开他的手,冲身后喊:“王云瑶!”
王云瑶立马提气上前。
陈温斩收起他在脚步后面下的阻扰的功力,王云瑶这才能赶到聂青婉身边来,谢右寒见状,也带着御林左卫军冲了上来,仇视地瞪着陈温斩。
王云瑶将聂青婉往身后一挡,防备地盯了陈温斩几眼,这才问聂青婉:“娘娘,怎么了?”
聂青婉道:“累了。”
王云瑶立马道:“我扶你上辇轿。”
聂青婉嗯了一声,在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的搀扶下上了辇轿,帘子垂下的时候,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影以及人影。
陈温斩紧了紧手,心想,我只能尽忠,却不能为爱你而博,那么殷玄就能吗?他为了爱你,不惜杀你,这次为了爱你,不惜搅动朝堂,引聂陈两府自相残杀,他为了爱你,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之事,可你为何还要偏袒他!
因为他是你带大的孩子,因为他姓殷吗?
陈温斩狠狠地闭上眼睛,任痛苦在眸底深处扩散,婉婉,你的心里只有江山,只有社稷,只有国民,上一次,你是殷祖帝的妻子,你要为他守好这个江山,守好他的殷氏族人,所以你成了人人称颂的太后,如今,你成了殷玄的妃子,是不是,你也要为他,竭力来守护这个江山,不许任何人打这个江山的主意,亦不许任何人打他帝王宝座的主意,即便他死,那个再次坐在帝王宝座上的男人也只能姓殷?
谁说这个江山就一定非得姓殷的!
你说要杀他,那就必然不会有假,可你……
陈温斩想到某个可能性,只觉得心又一次被狠狠地撕绞着,他抬头,看着辇轿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他又转过头,看向紫金宫的方向,半天都没有动。
直到这条行道里的所有人都走完了,直到那辇轿再也看不见,他才收回视线,一脸冷气沉沉地回了龙阳宫。
他走到寝宫门前,但没进。
当然了,他就是想进也进不去,因为谢右寒会拦着他。
谢右寒抱臂守在门口,看到他后就用极为仇视的眼光瞪着他,陈温斩完全视而不见,搞不过我还瞪我,瞪毛啊。
陈温斩弯腰,将自己的佩刀拿起来。
本来谢右寒是不稀罕他的刀的,管他有什么威名,管他有多么厉害的武功,管他手上拿的这把刀有多么厉害,他都不稀罕,可想到刚刚在闲云居外面的行道里他对自己所做的事,还有他对郡主所做的事情,还有之前在这个寝宫里面他伤了郡主一事,谢右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陈温斩弯腰即将拿上刀的时候,他抬起脚利落一勾,将那刀勾了起来,抱在了怀里,他冷哼:“刚陈统领进屋前可说了,这刀送我了,现在是怎么着,想言而无信?”
陈温斩一愣,大概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脚,扣他的刀?他哪来的胆子?还敢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陈温斩挑挑眉,融满烟花似的迷人桃花眼里逸出了一丝笑,他站直身子,很有意思地打量了一眼谢右寒,说道:“看在你是她家臣的面上,我不打你,刀给我。”
谢右寒倔着脸道:“不给。”
陈温斩:“……”这鬼小子可真是欠揍。
陈温斩扬起手就朝谢右寒的脸上呼了过去,谢右寒显然一愕,心想,这什么男人啊!他还当真打他,还扇脸,有没有格调,有没有品了!
谢右寒正要把脸转过去,避免真被陈温斩给扇了,可脸还没转过去,那风已经疾速一转,兜进他的怀里,眨眼间那把被他锁在怀里的刀就落入了对面男人的怀里。
他抱着刀,帅气一转身,荡起轻尘无数,袖袍随风而起,他的声音伴着清浅的风懒洋洋地传来:“不是我不送你,实在是你的功力太差了,简直侮辱我的刀,想继承我刀的意志,你还得再练练,念在你跟我有缘,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你只要叫我一声师傅,我就传你刀法,再传你刀。”
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不见了。
传进耳里的只有那不远不近的声音。
这轻蔑又轻狂的声音让谢右寒气的又吐血了,他是真没见过这么猖狂不要脸的男人!
你才侮辱我的刀!
谢右寒气闷,可想着陈温斩只抬一个手指头就让他动弹不得,他的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他低头瞧着自己的手,闭了闭眼,心想,大概真得需要再增进。
聂青婉回了寝宫躺下就休息了,今日几乎折腾了一天,中午那会儿又被陈温斩伤了一次,实在精疲力尽,躺下就睡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醒,王云瑶也不敢打扰她。
一个下午皇上也没回来,到了吃饭的点,殷玄还没回来,王云瑶就想着皇上不会再回来了,她松一口气,让浣东和浣西先去吃饭,她守着,等她们过来,她再去吃。
浣东和浣西应了,双双下去。
王云瑶一个人守在聂青婉的床前。
殷玄中午在烟霞殿用了饭,但就胡乱扒了两口,压根没吃饱,早上也没吃饱,在戴了那个荷包又见拓拔明烟睡着后,殷玄去了御书房,批了几本折子就饿的不行,让随海弄了一盘玉米糕来,吃玉米糕的时候他问随海,聂青婉用饭了没有,随海说用了,殷玄就放心了,专心地将一盘子玉米糕吃完,吃完就心无旁骛地看着奏折。
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
他其实不累,也不困,也不饿,那一盘玉米糕吃进肚子里,特别顶饿。
但到了晚上吃饭的点,随海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了一句,问他去哪里吃饭,殷玄想都没想,张嘴就要说回龙阳宫,可还没等他开口,门外又传来戚虏的声音,戚虏说:“皇上,烟霞殿的宫女来了。”
殷玄眉头皱了皱,知道这会儿烟霞殿的宫女来是干嘛,无非是让他去陪拓拔明烟用饭,可他不想去,但想到也许拓拔明烟活不到多少时日了,这次冷毒发作的时间缩短到了两个月,下回可能就是一个月或者是半个月,或者几天,再然后她就会死,终身不用再受这样的苦,他又没办法不去。
殷玄站起身,说:“去烟霞殿。”
随海应了一声是,跟着往门外走,走到半道,殷玄又停住,对他说:“你去龙阳宫传话,说朕吃完晚饭就回。”
随海又应了一声是,殷玄便不再停留,出门,上了御辇,带着戚虏和御林右卫军,去了烟霞殿。
随海去龙阳宫传话,没有见到聂青婉,是王云瑶出来听的圣谕,随海想着,中午那会儿婉贵妃还把他宣进去了,可这会儿居然闭门不见,莫不是真生气了?
生气了好哇,生气了说明婉贵妃是惦记皇上的。
随海伸长了脖颈往里面瞅,想知道这会儿婉贵妃在干嘛,又是怎么生气的,他回去了好邀功啊,可王云瑶没让他进,也没说婉贵妃在做什么,他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只得不甘心地走了。
回到烟霞殿的时候殷玄已经在用饭了,随海本份地立在一边,但眼睛扫到坐在对面的拓拔明烟身上,还是不免一愣。
拓拔明烟今晚上穿的特别好看,也打扮的十分好看,再被烛光一照,妥妥一副仙女下凡的样子,透着一股子勾人心魄的美。
随海垂头,默默地想,冷毒发作的症过去了?
中午那会还要死不活的,一个下午过去,怎就这么精神了。
随海想不通,便也不多想,只沉默地站着。
殷玄压根没看拓拔明烟的装扮,只拿着筷子戳着碗中的饭,显然胃口不好的样子,拓拔明烟发现他坐了半天,其实没吃进去几粒米,她问:“这些饭菜不合皇上的胃口吗?”
她说着,看了一眼桌面上摆的菜肴,都是他最爱吃的,不该食不下咽啊。
拓拔明烟蹙了蹙眉。
殷玄道:“朕不是很饿,下午那会吃过点心。”
说着,他也不挣扎了,索性把筷子放下,他确实吃不下,虽然真的很饿,但不知为何,坐在这里就是吞不下去。
殷玄抬头,看着拓拔明烟,说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朕,你身子不好,不能挨饿,快吃吧,朕坐在这里陪你。”
拓拔明烟看了一眼他腰上的荷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努力填饱肚子。
吃饱,她搁下碗筷,红栾和素荷赶紧让人进来收拾,然后她二人去奉茶,奉茶的时候,殷玄已经坐不住了,他见拓拔明烟气色挺好,还能有说有笑,想着她今晚应该不会有事,就站起身,对她道:“很晚了,你休息吧,朕也回了。”
拓拔明烟嘴角的笑一滞,站起身说:“皇上晚上不陪臣妾吗?”
殷玄看她一眼,那一眼有些凉,但他什么都没说,走了。
拓拔明烟倒是想拦,可她不敢,跟在后面送他出了殿门,见他迎着月光走了出去,她是伤心的,她微红着眼眶,想着以前不用她留,赶都赶不走,吃完饭他总会陪她散散步,一整夜都不离开,可如今呢,留都留不住了。
眼泪逸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随着他的走动而飘起来的荷包,她又扣紧了手,想着,你回去吧,你越是宠她,她就死的越快。
拓拔明烟的眼中露出了歹毒的恨意,看着殷玄走出殿门,走出她的视线。
殷玄出了烟霞殿,拂起龙袍上御辇,脚刚踏上去,又退出来,问随海:“婉婉今晚吃的什么饭?”
随海摇头:“不知道。”
殷玄蹙眉:“你去的时候她还没吃饭?”
随海还是摇头:“奴才真不知道,奴才没见到婉贵妃。”
殷玄一愣:“你没见到她?”
随海道:“是呀,晚上是王管事出来听的圣谕,婉贵妃没出来,也没宣奴才进去,婉贵妃在里面做什么奴才也不晓得。”
说着,顿了顿,眼皮掀了掀,好心地给主子提个醒:“皇上,不是奴才多心,奴才觉得婉贵妃大概是生气了,中午去传话,婉贵妃还把奴才宣进去了,带着笑跟奴才说的话,可晚上就不召见了,这很显然是生……咦,皇上,你不坐御辇了?”
话还没说完呢,眼前的男人就已经一脚起飞,眨眼消失不见。
随海:“……”
戚虏:“……”
一众宫女太监以及御林右卫军:“……”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