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顾姐离开洛南音的房间,就先进入了楼下薄旌予修养的房间。薄老爷子看见顾姐走了进来,问道:“南音她醒了?”
顾姐点点头,说道:“老爷子,太太已经醒了,我这就去给太太炖一点养身子的汤。要不您也去休息一会吧,您也累了一天了,少爷这里一会我来看着。”
薄老爷子摇摇头,说道:“没事,我的身子还硬朗着呢。你先去忙吧,一会再说。”
顾姐把自己之前为老爷子泡的茶续上水,便离开了。薄老爷子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薄旌予,叹了口气,喃喃道:“旌予啊,你可要早点醒过来啊,不然爷爷这心里,老是安定不下来啊。”
洛南音背后的伤口一动就扯得疼,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她只能趴在抱枕上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碗鸡汤和一小碗粥,想必是顾姐担心一碗汤不够洛南音的食量,便又多煮了些粥。顾姐把粥和汤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洛南音隔着蛮远就闻到了顾姐手里鸡汤的香味。
金黄色的鸡汤里撒了些细细的绿色葱花,一旁的粥里也有一些红色的枸杞做点缀。顾姐原本想着洛南音背后有伤活动不便,打算自己喂她吃东西。可是洛南音不愿意麻烦顾姐,自己也不是完全动不了了,便坚持要自己来。
顾姐无法,只能拿来一张床上小桌放在洛南音面前,把汤碗放到了小桌子上。洛南音本来就将近一天没有进食了,面前色泽鲜亮,香气扑鼻的汤更是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她顾及到自己背后的伤,即使已经饿得不行了,也依旧缓慢,小口地喝着汤。一碗汤下肚,洛南音感到自己原本在叫嚣的胃平静了许多。
顾姐看她喝完了汤,问道:“太太,您还要喝一点粥么?或者您还想喝汤么?我去给您盛。”
“不用啦,我把这碗粥喝了就行了,喝完我就休息了,有些累。”洛南音对顾姐道。
顾姐点点头,将桌上的汤碗移开,把粥放到了洛南音面前。粥这会已经凉到了刚好可以入口的程度,洛南音几口便将粥喝了个干净。
感到自己终于没有饥饿感了,洛南音便将手中的勺子放下了。顾姐麻利地将碗勺和桌子移开,拿出药膏道:“太太,该涂药了,这可是少爷特意为您准备的药。”
“我不要,谁要涂他的药!顾姐,我的伤没事的,你别管我了,早点去休息吧。”洛南音一听是薄旌予为自己准备的药,一下子就闹起了脾气,赌气道。
“这,太太不行啊,你的伤不涂药不行的。”顾姐原本想着自己说这药是少爷准备的,能缓和一下少爷和太太之间的关系,毕竟太太不知道少爷为她挨了打,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呢。
“我的伤没事,我不涂药,顾姐你别管我了。”洛南音说完,便径直趴了下去,扭头不再看顾姐。顾姐无法,把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离开了。
洛南音听到顾姐关门离开的声音,想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眼泪渐渐浸湿了眼底,良久,又无声地滚落下来。薄旌予对自己的怒吼还回响在耳边,想起白日薄老爷子对自己的维护。薄旌予,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洛南音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午夜,昏迷了许久的薄旌予才幽幽转醒。
他刚想起身,背上传来的疼痛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守在一旁的顾姐原本有些倦意,但被掌心被子的动静惊醒,抬头便看见薄旌予正想自己坐起来。
顾姐惊喜道:“少爷,你终于醒了。来,我帮你,你小心一些。”顾姐说着,直起身子来帮助薄旌予坐起来。
薄旌予松了口气,说道:“顾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南音她……她怎么样了?”
顾姐道:“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太太她早就醒了,吃了点东西后就又休息了。老爷子也一直守着你,但年龄摆在那儿,这会也实在支撑不住了,我就劝他老人家去休息了。”
薄旌予点点头,心里对薄老爷子感到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和南音的关系,让爷爷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费心费神。
“少爷,你饿不饿,厨房里还有温着的汤,我去给你盛一碗来,你喝了补补体力吧。”顾姐说道。
薄旌予答应了,顾姐便赶紧去端来了汤。薄旌予背上的伤要严重得多,而且刚刚他没轻没重的力道,让他背上的伤口又有些开裂。
顾姐念叨了他几句,按下了他想自己动手的意图,喂他喝完了汤。然后给他上了药,换了新的绷带。
薄旌予无奈地听着顾姐的唠叨。等顾姐说完了,他才道:“顾姐,我知道了。南音那边,还需要顾姐你多费心,一定要给她按时换药,她身子不好,不及时换药的话伤口会一直好不了的。”
“我明白的,少爷。少爷,你也别怪我多嘴,这件事,你好好地和太太谈一谈吧。不然,太太也不会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啊。”顾姐劝道。
薄旌予没有说话。顾姐看两人都是这副倔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把带血的绷带和空碗拿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洛南音和薄旌予都只能分别在房间里趴着养伤。薄老爷子在第二天洛南音醒来后,就去找她聊了聊,说道:“南音啊,爷爷对不起你。早知道爷爷就再轻一些了。你别怪罪爷爷啊。”
洛南音摇摇头,说道:“爷爷,我不怪您,您也是被逼的,我了解。”
薄老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孩子,你放心,爷爷已经找人去查这件事了,爷爷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爷爷一定会想办法还你清白的。”
洛南音咬着唇,点点头。薄老爷子怕打扰到她消息,又略略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洛南音心里难过极了。薄旌予,为什么爷爷都能坚定地相信我,想办法为我讨回公道,和我朝夕相对的你,却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连来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