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司马衷

  张方这个人属实不一般, 人间阴间都盼着他死, 官员和百姓也盼着他死,最后被主公给咔嚓了,感觉很是冤屈。生前有力气的鬼死后也很凶猛,正是需要大量鬼卒的原因, 乱世时没有几个听话懂事的死鬼, 孔武有力的,蛮不讲理的,不尊王化的,打砸抢的,多得是。
  几个穷苦百姓穿着破衣服, 披着草帘子、穿着草靴子在残雪中试图翻找能吃的东西, 在尸体上翻翻捡捡,试图找到遗漏的钱, 或是还有用的东西。她才知道原来稻草还能保暖。“唉……”
  尸主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那些有钱人现在早就被拔光了。绸缎衣裳好皮靴子都能拿去再卖钱, 就连肥肉和蛆虫都另有用处, 只有那些瘦骨嶙峋的尸体才得以保全。这些搜寻食物的人像野人一样, 蓬头垢面, 破衣啰嗦,迟缓的走过阴兵和恶鬼的战场,毫无知觉。
  鬼卒们紧张且很有条理的围攻他, 城隍府中还打造了很多兵械, 全都是用来抓人的东西。
  有一种从天而降的大木笼, 可以由会御风飞翔的鬼魂拎起来去扣人,就像是用竹筐抓鸡一样简单。只要扣准了,固定住,在木笼外伸长矛进去,一顿乱戳,拒捕的鬼魂很快就能投降了。
  但是张方跑得太快,扣不住,他还趁乱捞了好几下武器,最终抢了一根竹竿做武器。
  一丈多长、茶杯粗细的竹竿,不是人间的竹竿是阴间的。
  之前几下捞的是人间的兵戈,手从刀柄、矛杆上穿了过去。阴阳两界的东西可以并存在人间,但是人看不到阴间的东西,鬼虽然能看到阴阳两界的器物,却只能抓住阴间的东西。
  嬴政带着夫人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远处的交战,百人围攻一人竟然只能困住不能抓住:“哼。”
  吕雉袖着手凭栏而立,满脸的温柔端庄,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动手。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朝,阿嫣用金砖拍了人,从此之后形势逆转,扶苏都不敢轻易摸她的头,刘邦见了她都紧张。我的剑当众出鞘,斩杀贼酋,会给我带来什么呢?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好处是会带来强大的威信,更加受人尊重,再吩咐别人去做事时他们会更谨慎顺从,那么坏处呢?坏处是政哥的心态可能会不太好。
  在地府无数的法门中,他只能修炼嘿嘿嘿哪一种,吸收阴气补全魂魄,别的都无法入手。能弄到手的金砖和御剑都试过,不成。他的心胸足够宽大,能留在地上,看着妻子御剑翱翔,大杀四方么?臣子常常以夫妻比喻君臣关系,那说的很对,夫妻也和君臣一样,他会不会嫌我功高震主呢?现在不会,那么在长久的将来呢?
  就历史上的秦始皇来看,不会,他就杀过一个吕不韦还杀的很有必要。大将从不被猜忌问罪,因为他们的兵都被始皇严格而紧密的控制着,但我的实力谁都拿不走。
  说的简单一点,展现实力会在这个尊重贤明和强者的地府提高地位,巩固自己的地位……和一点点势力,获得拥趸,同时也有可能造成丈夫的提防和嫌隙。让关系保持亲密无间是战后要做的收尾工作,或许可以像阿嫣那样,柔弱善良且心慌?算了,我自己都不信。前夫的经验不能套用,呼,真讨厌。
  郅辅死了的消息传来。报信的鬼卒大喊:“别打了郅辅死了!”
  “放屁!”张方压根就不信,怎么可能敢杀完我又被杀了呢?他以为他是司马玮啊。
  士兵们之前用拒马围困了他,这是一些大大的木架子,尖朝外,大木板上插着几把刀,尖朝外,大木箱子上插着一些刀,尖朝外。
  然后围着他放箭。
  张方却也趁机拾起一把掉落的刀,拨落箭枝,还用一块大石头把大木板子上的刀刃砸弯下垂,靠在其上。拨了一会,窥见空隙,把竹竿杵在地上,自己一跃而起,以戳在地上的竹竿为支点,整个人鱼跃而起,盘旋而上。翻出了拒马阵。
  他已经身中数箭,可惜既不是要害,他也不怕疼。随手折断箭枝,继续作战。
  嬴政:“哼!”说着一切都由我做主,却不允许我招募工匠,再造上几千把秦弩。放箭的速度其实也很快,但是鬼卒们技术不行,不是专业的射手。但秦弩好就好在这一点,不论是否受过训练,准度如何,上就行了!
  张方随手用尖锐的竹竿刺向一个人,他有经验,这一下就能扎死人,把尸体扔向这群奇怪的士兵,可以趁机逃走。
  出来捡东西的百姓被竹竿穿心而过,一点不疼,只是觉得有点冷:“阿嚏!”
  旁边的人沙哑着说:“把草帘子裹紧,可别得了病。”风寒死的人太多了。
  张方有点懵,他很久没见过自己这样无力的情景,怎么会杀不掉人呢,难以置信的又戳了两竹竿。
  吕雉看出来丈夫的怒火已经点燃到了顶点,再不动手他就要回去拿偷渡出来的秦弩了。
  抽出宝剑往下一掷,宝剑在落地之前猛地一个拐弯,快若彗星,来到张方身边。
  好久不干但还是熟练的削掉了目标的四肢。
  张方变成一只人棍倒在地上,像是一条江豚一样扑腾了两下,若以他生前的观感来看,现在的状态和适合下锅。但他没有认命,也不觉得自己适合下锅,还是发出怒吼和各种难以入耳的咒骂。
  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鬼卒们一拥而上,在他的肢体消失之前,赶紧把人抓起来,塞进由城隍的儿子亲手打造的新一批囚笼中。抓两个锤子都敲不开的山核桃——这可是鬼卒们专门攒的废牙·废锤子·超硬核桃——塞进他嘴里,外面用布一缠,完美。
  这是新一批的笼子,更新换代,更新,更好,更坚韧。
  还加强了防御,增添了三十只防脱逃的竹签。
  只负责做不负责设计的刘盈:不要让扶苏看到,这设计太可怕!设计图不是我画的,新来的同僚很凶残,我只是一个小可爱。
  被张方打飞的鬼卒们回来捡自己的兵器,不觉得惭愧,还挺高兴。只有被戳穿的鬼卒不太高兴,捂着肚子上的洞坐了一会,等伤口长好了才站起来:“唉,疼。”
  嬴政徐徐吐出一口气,微笑着点点头:“甚好。”舒服了,我舒服了。顺着梯子下去,告诫校尉:“让你训练战阵和围攻,没有做?”
  不是非得有项羽或其他猛将才能擒获刚死的猛将,这几千人中完全可以抽调一只精锐部队,多训练,让他们学会配合协作,围攻一个悍勇的鬼哪至于如此麻烦。军队的令行禁止、战阵演练等纪律是制胜根本,不是游侠儿,不要单凭各人勇武。古往今来的名将有不少在军中,他们怎么练兵的?为什么疏与操练,是懒吗?
  他猜错了,禁军不是在偷懒。
  蒙毅过来解释了一下:有些名将倒是有心练兵,但是想一想又没有敌国,相邻的地府和本地府之间的关系一片和平,偶尔互市。最多是偶尔有几个猛士、虎将蹦跶蹦跶,费点力气也没关系,自己就算不练兵也不会多损失士兵,,反倒能多讨要军饷。地府太平了几百年,谁还要练兵呢?为谁练兵呢?没有帝国更不会有叛乱,为什么要傻呵呵的练习进攻防守的各种方式?演练战阵是格外的体力活动,又累,又旷日持久,得每个月都练,几年不练就忘光了。
  嬴政接受了这个解释,握着夫人的手欣然道:“妙啊。”看张方现在的下场真是神清气爽!
  吕雉微微一笑,假装不好意思:“倒是血腥了些,我能力有限。”
  “这样很好。”他想起当年旧事,肆无忌惮的当众搭着夫人的纤腰:“当年初见时,也是这样的情境,我就知道你与众女不同。”当时的神情和举止值得人当机立断把她拉过来,他可不是因为帝镇太无聊才尽力拉拢汉朝的皇后、帝镇的第一个女人。聪明不聪明的还不确定,会砍人就有用!
  吕雉自己翻译成他当年是一见钟情,抚弄着他的袖口,低声道:“夫君喜欢看我持剑伤人?我虽然不喜欢,只要你高兴,我可以多砍几个。”
  嬴政的确喜欢看,英姿飒爽轻盈锐利的美人儿谁不喜欢呢?
  谁不喜欢看自己人轻而易举的夺取胜利,砍瓜切菜一样干掉敌人呢?
  点了点头。
  又觉得这爱好有点太血腥,太暴力,和自己现在假装平和清净的状态不相符。“不急。”
  他亲自监督着张方被抓住,连着残肢断臂一起搁在笼子里,整个儿鬼都在笼子里抻开捆好,枷锁固定住头,双手双脚也被固定住,尖刺正对着手脚,如果他要奋力挣脱这木笼,尖锐的竹签子就会扎进他的手脚内。
  郅辅也被带了过来,就搁在旁边。
  嬴政对吕雉说:“我很少同时审问被杀的和杀人的二人。”
  吕雉站在门口,拿着棉布认认真真的擦剑,擦干净宝剑上并不存在的污垢,走到他身边坐下:“倒是有趣。”
  看两人生平。郅辅本是长安富豪,张方贫穷时受他优待,等到后来,张方显贵之后让他做了高官,二人关系亲密。
  等到司马颙战败时,有些人想要搞掉张方,毕垣预先对郅辅说:“都说你知道张方要反。王要问你,你怎么说?”
  郅辅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啊。”
  毕恒:“你要想活命就听我的。”
  司马颙向郅辅询问张方是否要谋反时,郅辅就说“是”。司马颙让郅辅去杀张方,他就去了。
  张方一向信任他,从不怀疑,郅辅去见了张方,趁机偷袭用刀劈死了张方。司马颙又后悔杀了张方,于是处死了郅辅。
  这种事倒不算太令人意外,倒可以解释郅辅为什么把头埋进自己□□里,也可以解释张方为什么瞠目欲裂。
  算账算了半日,账目还没理清楚,先跑来了好几位隔壁的城隍来围观张方,就连长安的城隍也来了。“哼,你终于死了!”
  “到了我们手里,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呸呸呸!”
  “我刺他一剑你们能当没看见么?”
  嬴政:“城隍能离开城郭么?”我记得和山神一样,都得镇守在当地。
  “老兄你不知道吧,只要把印信教给自己信得过的人,在写一封代职的文书,就不怕被查。”
  “不是每次偷跑出来都会被查。”
  “我哪儿十室九空,有没有城隍都无所谓。”
  城隍们越聚越多,很快就来了几十人。
  又过了一会,门外来了一辆大白牛车,前后的仪仗队足有三十多人。
  车在城隍府门口挺稳,扑通扑通扑通跳下来三名阎君:“张方终于死了!!”
  “快让我看看!”
  “把锅架起来!”
  鬼卒本来要问他们是谁,一见服色立刻下拜:“阎君!”
  别的诸侯王死掉都没有这样的声势浩大,张方果然不同凡响。
  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城隍们:“吓!”
  “阎君怎么来了?”
  “其实我们来这里是,是,是来迎接阎君。”
  “城隍,阎君来了。”
  嬴政才惊讶了一下,还没说话,三位阎君就冲进来了。只好起身迎接:“阎君,他罪过太多,我尚未审完。”
  阎君一摆手:“不要紧,我带了锅来。把锅弄下来好好煮上!”
  秃掉的阎君说:“知道京城贫瘠,你们没有贡品。特意带了一锅高汤来。”
  另一位阎君蹿到囚笼上踩张方的头:“我决定了!司马颙与他同罪!只能多不能少!”
  这不用他决定,本身的算法就这么算的。
  嬴政对此表示同意,就是不太适应有三位阎君满屋子乱窜。他们平时端坐在高台上还挺好看,现在下了地……太活泼了。
  大白牛车后面有一口大锅,和车一样大的锅,锅下不需要添柴自然有火焰加热。
  阎君介绍道:“这火焰是人们的怨恨和他的罪过所化。到时候把司马颙司马越与他同煮,其他司马家的也放一起。”
  三位阎君站在庭院中,看着张方被投入锅中,开始咕嘟。
  这锅不是普通的锅,乃是地狱专用铸铁大锅,结实耐用不粘防锈,还能防止锅里的东西跑出去。
  “之前为司马家的诸王和张方特意准备了腰子高汤,攒了几百个猪腰子羊腰子牛腰子打算与之同煮,骚死他们。可惜在高汤地狱试煮的时候……狱卒们受不了,焯水之后都处理了(烤了)。他们挺在意工作环境,之前这地狱本是用沸水来煮鬼,他们非说煮出来的汤腥气,为了闻起来不恶心,加了好多佐料。”
  围所有人:“哈哈哈哈”
  “真讲究。”
  “高汤地狱的汤闻着香,喝着也好喝。。。别这么看我啊,我好奇心太强。我跟你们说,买一份汤拿回家下面条特别好吃。”
  ……
  嵇绍的陪葬品祭品不少。在地府找了好一个月,才找到父亲。他不知道鬼魂可以凭着直觉找到逗留在地府的亲人,但是他可以打听‘我父亲,长得比我更高更英俊,弹琴好,会打铁’,这多么容易找啊。英俊的铁匠一向引人注目。
  不过嵇康最近没打铁,他充满热情的跑去工作了——也是为了躲避女鬼们的热情示爱。一开始是加入了某个地狱,负责刑具维修,工作之余和人闲聊时,狱尉发现新来这人长得不错啊,哎这不是宴会上弹琴的嵇康么?很有才华的样子,提拔一下,除了刑具维修之外还负责出入库的记录工作。双份工作,双倍俸禄。
  父子二人在地狱门口的荒野中坐着聊一聊人生。
  嵇绍知道父亲是被钟会进谗言、被司马昭所杀,但他也不隐瞒自己是司马家的忠臣,把自己生平一五一十的说了。
  嵇康不只是生性豁达,实在是临死前把儿子托付给山涛,就想到有这种可能了,当初他可是为了山涛入仕而跟他绝交:“哦。”
  ……
  曹操心满意足的登上自己家的二层小楼,在屋里往外看了看,眯着眼睛瞄司马懿家,感觉这次可以居高临下的拿他当靶子,可惜啊,哎呦吓我一跳。
  贾南风的脸忽然出现在囚牢的小窗口,表情很诡异。
  曹丕站在旁边左右看了看,长叹一声:“哎,登高一层,风景更好。”
  曹操高高兴兴的把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挪到楼上,他虽然俭朴,可以穿旧衣服,但有些喜欢的刀剑、书籍、器物,原先为了倡导俭朴不能拿来用,现在好了,想怎么奢华都行,不怕带坏风气。又出了屋子,仔细看着二楼房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又去欣赏扶苏家的楼,一眼就看出来差距。他家!有瓦!有瓦当!
  仔细看看那瓦当上的字,两件小楼的瓦当很不一样,镇长的居所上的瓦当是“与天无极、唯天降灵延元万年天下康宁、饕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张嫣的屋顶上除了四灵之外,还有兔、天禄、辟邪、葵纹、莲花很秀气很女孩子。
  扶苏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搁下笔往外看:“嗯,孟德?在看什么?”为什么一家五口整整齐齐的仰望我?
  “哎,我有点得陇望蜀。这瓦和瓦当真漂亮啊。始皇当年的陪葬陵里有瓦么?”
  “哈哈哈,这是我和阿盈自己烧制的瓦,瓦当也是自己做的。”
  曹操听的大为心动,走到窗户下面,仰头问他:“能否赐教?我也想烧些瓦当。”瓦可以没有,但是瓦当好美丽。
  扶苏一点都不吝啬:“旧的窑坏掉了,你们得新建一个。有些陶范…大概还能找到…”
  烧陶瓷都需要窑来提高温度,柴火本身的温度也可以把泥质器皿烧出来,但窑能提高产量、温度和稳定性。黄泥黏土弄成型之后要晾干了再烧,最原始的搁在火堆里烧制只能烧一层,加多了就会受热不均匀,直到后来,有了大型的、多层、造型复杂的窑,温度够高,才能烧出瓷器。
  当然了,帝镇烧不出好瓷器来,这里只有黄泥黏土,没有烧瓷器需要的高岭土/白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话说得好,没有白泥,不做瓷器。(这句老话大概存在一天之久)
  “太好了!我正愁无所事事,扶苏公子…你真是学识渊博。”曹操以前挺喜欢昌南(景德镇)的好瓷器,没仔细研究过烧造瓷器,想着就和冶炼一样复杂。没想到他连烧陶瓷都会!他还会干什么?
  又仔细看了看这三间小楼的屋顶,三间小楼有两间有瓦,这竟然没有他喜欢的‘羽阳千秋’瓦当。转眼想起来,羽阳宫乃是秦武公所做,虽然名字很好听,但是早就改了。
  孙权扛着钓竿,心满意足的拎着几条大泥鳅回来:“你挂一块铜雀台的匾吧。张春华?春华?我居然钓着鱼了!”说这话就走远了。
  张春华看见泥鳅鱼也很惊讶:“这么大的黄鳝?”这泥鳅鱼长得像没有鳞的蛇,又像是变黑的黄鳝。呃,这到底是黑鳝鱼还是泥鳅?
  孙权挺高兴的,他好几年没收获这样的大鱼了:“请你把它料理了。这东西现在真罕见,权当宴会上的大菜,大家都来玩。”吃呀~喝呀~跳舞呀~宴饮游乐谁不喜欢?以前还要为了国事考虑,压抑自己想要娱乐的情绪,现在无所谓~
  张春华开始弄这东西时,才发现这玩意确实奇怪,像是什么小怪物,里面居然没有骨头,外面也没有皮,幸好一刀下去挣扎的更厉害,可以确定不是一条面团。
  和孙权商量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肉质很不错的样子。
  孙权摸着胡子沉吟了一会:“酱油呢?切两片试试生吃。鱼脍比煮熟更鲜甜。”
  这东西看起来奇怪,实际上也是犯了罪的灵魂,在往生池里焯水之后本该进模具变成猪牛羊,他们却一挣扎,从笊篱里跑掉,一个魂魄就会变成无数小鱼,在河里徘徊始终出不去。今天这几条灵魂不一样,笊篱坏了,眼大。
  “阿丕……乖儿子,来烧瓦吧!”曹操非常亲切的看着一脸警惕的抗拒的儿子:“别的小孩小时候都玩泥巴,我对你管束太严格,”
  曹丕非常非常非常不想烧瓦:“父亲说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小孩玩泥巴?哪有这样的无稽之谈?”平民百姓我不知道,要是能从帝镇里找出来一个小时候玩过泥巴的皇帝,算我输。
  刘邦闲得无聊,在给赵飞燕写歌,他有好几首传世之作,如‘哦吼爽(大风起兮云飞扬)’‘小小鸟飞不高(羽翼渐丰那首)’,赵飞燕找来要他写歌,他就欣然开始咬笔杆。不是情真意切,不好写,卡文了。
  听他们在对门探讨瓦当问题,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了:“你们这些小时候不玩泥巴的人呐。就是缺了点东西!庄子都说了,要拖着小尾巴在泥坑里打滚,皇帝们一代不如一代,就是没在泥坑里打滚所致。”
  曹操:我差一点就信了。
  曹丕:我输了,呕好恶心。
  曹叡:母亲带我走吧,我不想烧瓦。
  赵飞燕跟上话题:“我哪儿有两块瓦当,很好看。陛下特意为我烧的,永受嘉福(永远承受帝王赐给的嘉福)。”瓦当是鸟篆字,她也有一方配套的白玉印章,同样是鸟篆字,特别秀美可爱,刻的是‘婕妤妾娋’。“那字太难认了,要是被人换成别的字,我都认不出来。”
  皇帝们集体表示同意,的确难认。
  刘邦苦思冥想了好半天,没想出合适的最后一句,一拍大腿:“最后一句就是永受嘉福!”
  ……
  两年后。
  辈分横跨祖孙三代,实际上有十几个藩王参战的八王之乱宣告结束,司马衷居然还没死呢。
  曹操也干成了一件大事,他终于给自己家烧够了几千片瓦和一百多块瓦当,自己上房顶去铺设。
  正在这时候,校尉们送来了一个小孩,大概八岁、九岁的样子,小孩有点迷茫的左右看了看,他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看法碑亭里挂着一个锣,试着敲了一下。
  扶苏走出来:“有皇帝死了?韩都尉呢?”为什么一副校尉和鬼魂都很迷茫的样子?
  校尉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把人送来,交给镇长。
  “韩都尉被派去当城隍了,都尉们现在基本上都做了城隍。”
  “这人教给镇长,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司马衷,是个皇帝哦!哦这儿都是皇帝。”
  “啊?”
  “哇?”
  “啥?”听见这句话的人都表示惊诧。
  仔细打量他的长相,一个小孩的脸上满是沧桑感慨。
  皇帝们之前猜测他最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样,回到地府保持什么面孔,两大猜测,母亲死前和娶贾南风之前——十四岁,贾南风死后——四十三岁。现在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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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铁滑车还没发明出来真是可惜。
  【2】新笼子的设计图的确不是刘盈画的,晋武帝时期有个改良军械的将军,我忘了叫什么名字。
  【3】曹操去过昌南吗?喜欢瓷器吗?扪心自问,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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