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恒逸x三两
原先的越王府还保留着, 在行宫之外重新修建了永平侯府,余恒逸每日便在府上处理公务。
赵渊之所以会让余恒逸留守越地,也是为了磨练他, 赵渊从不用无人之人, 若是余恒逸想做个悠闲自在的侯爷, 那自然没有问题。
只要沈如年在,他与余氏就能永享富贵。
可余恒逸自己提出不想碌碌无为,不愿意只领着侯爷的封爵却什么都不干, 他问心有愧。
既然他愿意上进,那赵渊也希望沈如年能够有个好的娘家,以后也能对瑾瑜有所帮助。
思索一番后, 直接将他派去了越地。
余恒逸刚接到这个旨意是拒绝的,他想要上进,不想只做个游手好闲的外戚, 可突然让他管辖一方百姓,这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他不敢。
后来他将自己关在房内, 想了半日, 在小太监要回赵渊消息之前改了主意。
他去。
之前他信誓旦旦的向陛下保证, 想要做个有所作为之人,若是此刻拒绝, 岂不是言而无信。
而且不会可以学, 可要是不迈出第一步, 永远都会停滞不前。
余氏想要陪他一块去, 也被余恒逸给拒绝了, “儿子此去是有皇命在身的, 娘亲跟着反而会让儿子挂心, 而且妹妹和小外甥都要您照看呢。”
最后余恒逸只带了杨建安和几个幕僚,轻装简行的赶往了越地。
他对此处的印象很好,江南水乡景美,人文底蕴也丰富,光是走在街头都能感觉到水墨人间。
可因为赵晖烨谋反的关系,越地从官绅到百姓都经历了一次浩荡,赵渊在时已经控制了许多,可离开之后又有逆贼死灰复燃蠢蠢欲动。
知府不作为,天天装病,只等收拾家当跑路。
再加上难民的压力,让越地负担加重,各处都收到了打击,需要重新恢复经济。
余恒逸要做的就是安抚百姓,整顿农商业,以及工部新造了几样农具,包括新制的犁器,在京城周边城镇都已经使用了。
南方还未推广,正好赵渊便让余恒逸负责此事。
余恒逸新官上任,自然是处处受挫,面对空虚的银库粮库以及倚老卖老的官绅,让他起初的半个月根本没时间闭眼休息。
通常是处理完手头的公文,刚休息半个时辰,府门外就等满了人,一堆的事情又积了下来。
就连杨建安看了都忍不住的骂粗口,但余恒逸从来不说累也不喊委屈。
处理完公文还要亲自上山下田,就连市坊也是日日亲自去走访,简直把知府的事情都给揽了过来。
但改变也是肉眼可见的,不过两年时间,杭州城的市坊重新开张,夜市也红火起来,新制的犁器也已经推广使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如此的忙,自然也就没工夫去管成家之事,听说妹妹又生了个小公主,他也为她高兴,只等今年过年回去见见外甥女。
唯一让人头疼的是,东越国近来频动。
北赵疆域最东南边有一小国名曰东越国,领地虽小但国内的百姓人人善水,各个骁勇善战。
两国领土挨得近就以虞亭镇为界,镇上住着两国的百姓,通过此镇进行着贸易和往来。
原本海上是东越与海寇相互制衡着,一直相安无事,但赵渊前年举兵击退了海寇,让东越吞并了他们的海域,也越发不安定起来。
起先只是百姓之间的口角冲突,慢慢的引发到了地方的矛盾,甚至他们想将北赵的子民赶出虞亭镇。
余恒逸自然就坐不住了,再又一次两方动手后,他带着杨建安赶到了虞亭镇。
他到的时候,两边的人又聚众在唯一的市坊外骂架,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从扫帚到擀面杖应有尽有。
而且不难看出北赵的百姓正出于弱势,好几个都是老弱妇孺,对面的则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余恒逸来还带了不少的官兵,立即制止了这一切。
东越本就是以前高祖未曾收复的小国,两边的百姓生活习性以及说话着装都差不多,交流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中主事的人,看到余恒逸的着装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便也收起了手中的家伙,“别以为你们喊了人,我们就会怕了,再给你们几天时间,赶紧搬走,不然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们也不怕。”
说完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走了。
余恒逸将所有人都安顿好,一问才知道。
两个月前,有个东越人在他们的摊位吃了一碗面,结果中毒死了,他们就以此为由,咬定北赵的人意图不轨,要让他们从市坊全部搬出去。
要知道贸易往来都是靠市坊,若是真的失去了市坊,很快这些人就会生存不下去,到时候只能离开虞亭镇,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侯爷,冤枉啊,老夫一家老实本分,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前些天他们已经将我儿给强行带走了,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此处县令是个滑头,收了对方不少好处,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会闹得越来越严重。
“老人家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有些难以下手,思来想去只能去找对方的主事人。
可到了他们的驿所却吃了个闭门羹,“我们三皇子事务繁忙,没空见人。”
东越王膝下三子一女,平时都由这位三皇子打理边境之事,看这个态度是不肯善了了,余恒逸只能先回去。
出了驿所,他就去找了此处县令,县令也是支支吾吾各种的推脱闪躲,看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得从三皇子那边下手。
他让杨建安看着市坊,以免再有人闹事,自己在街上调查近来的情况。
刚出了一家木材行,远远的他就瞧见有人在争执,“这块地我出三倍的价钱,只要你愿意卖,小爷就让你父亲进去看病。”
“你们是在趁火打劫!”
虞亭镇只有一处医馆,是东越人开的,受伤的是个老者,看着面色蜡黄情况很不好,但他们不让人进去看病。
余恒逸赶紧上前去帮忙,“我住的客栈有个大夫,可以先到那边去看看。”
还好他听说两边动手,就带了个大夫同行,正好可以派上用上。
余恒逸坏了他们的好事,东越人自然看他不顺眼,听说他是北赵的官,想要给他个下马威,派人一路跟着他。
等到没人的巷子就要给他套麻袋,还好余恒逸有所警觉,只是他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
眼看就要遭受毒手,危急之际突然有人拉住他的手腕往外跑,等到停下来,余恒逸才看清她的脸。
“怎么是你。”
带他逃走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多年未见的三两。
几年未见,三两出落的越发好看了,精致的小脸长开了,眉眼也越发的艳丽,只是她做男子的打扮,让余恒逸险些没认出来。
“你好好的侯爷不做,跑这里来做什么?”
余恒逸也不知怎么的,看到她就想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她说了原因,就见三两的脸色有些古怪。
还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还真是他。”
余恒逸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她在说什么,就被三两摇着头给躲过去了。
“没什么,虞亭镇乱的很,和杭州城可不同,不适合你这样的贵人待,我劝你少管闲事,赶紧走吧。”
可余恒逸却很执着,“就是因为乱,我才更要留下。”
三两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你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越变越笨了,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能做什么?”
余恒逸知道她是嘴硬心软,呵呵笑着也不反驳,“你呢?上次为何不辞而别,我派人找了你好久,可是一直没有下落。”
三两那次去追人,结果人是五花大捆的被丢在了衙门外,可三两却没有再出现过。
听到他这么说,三两的脸色又出现了些许怪异,“你什么毛病啊,我们又不熟,你找我做什么啊。”
而后就听余恒逸义正言辞的道:“我担心你会出事。”
三两顿时就愣住了,看着余恒逸的脸,心跳有些不自然的加速。
担心?
她一个人在北赵,父亲和兄长都从未担心过她,他一个刚认识几日的人,为什么要担心她。
不等她多想,余恒逸又道:“你救了我妹妹,还帮了我好几次,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能顺利的进城……”
三两突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烦躁的打断了他的话,“闭嘴,我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先后碰上你们兄妹两个蠢蛋。”
要不是他和沈如年,她也不至于被抓,也不会功亏一篑的认命回家,偏偏他还说这种让人想歪的话,真是太烦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余恒逸傻愣在原地,还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让人生气的话。
三两都快走出巷子口了,才发现那人还在原地没动,回头不耐烦的吼了一句,“还不跟上来,难道要人请吗?”
余恒逸露出了一个浅笑,而后快速的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她要带他去哪里,但他的直觉,三两是不会害他的。
“三两,你为何要叫三两?又怎么会在这里的?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吵死了,你怎么问题这么多,比你那个妹妹还要烦人。”她下一句没说,两人怎么连问的问题都一样,真是蠢成了一家子。
三两七绕八拐的将余恒逸送回了客栈,转身就要走,余恒逸也不奇怪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好像他就是知道,三两会有这个本事什么都清楚。
“三两,你要去哪里?”
“我当然要回去啊,难不成还一直跟着你啊。”
余恒逸大步到她跟前,“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与我说,不要再做以前那些事情了。”
三两忍不住的笑了,“我不去偷去骗,难道你能养我?”
余恒逸想也没想就从怀里掏出了荷包,塞到了她的手里,“你有难处我可以给你银子,也可以帮你找个生计,你到底是个姑娘家,总在外面也不好。”
看着手里的荷包,三两竟然觉得有些烫手,他们兄妹难道都是这般慷慨吗?不知为何有些恼火,这是他求她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好,这是你说的,那替我把房间开上吧,我要住最好的天字一号房。”
然后把荷包丢还给了余恒逸,先一步的上了楼。
从那天起,她真的就在客栈住下了,吃他的用他的,不仅如此,每日还要出去花钱。
就连杨建安都有些看不下去,“侯爷,当初祁大人就说此女不简单,她又突然出现在此处,咱们还是小心的好。”
余恒逸却笑呵呵的说没事,“她不是坏人,我相信她。”
除此之外,余恒逸还是每日都去找那位三皇子,可还是回回吃闭门羹,而后三两就做起了向导,带着他在虞亭镇到处闲逛。
“请我做向导可是很贵的,记得要给银子。”
余恒逸也乐呵呵的给钱,只要她不去偷不去骗,他愿意给她钱。
每日他们都会去市坊,看看会不会有人闹事,奇怪的是三两对虞亭镇如此熟悉,市坊里的人却不认识她,反倒是余恒逸只来了几日,他们便都认识了。
这位永平侯是个大好人,不仅让人保护他们,有大夫给他们治病,还是个温柔和煦的人,与他说话简直是如沐春风。
有他在这坐镇,东越的人也不敢真的动手,一来二往的就僵持住了。
这日余恒逸又带着三两去市坊,一切都很平静也没人闹事,正好路过一家首饰铺子,三两说要去方便,余恒逸就在这等她。
铺子老板是个和善的老妇人,看到余恒逸就和他聊天,还打趣他与三两,“侯爷与夫人每日都来,真是辛苦了。”
余恒逸的脸马上就红了,“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夫人长得好看,就是素雅了些,侯爷对我们百姓这么好,这个簪子送给夫人。”
被她这么提醒,余恒逸也想起来了,三两好像从来不戴首饰,唯一戴着的是一串红珠子,还是他几年前初见她时戴着的。
不知为何竟然真的接过了簪子,但他付了银子,刚将簪子拿好,三两就回来了。
只是她的神情有些古怪,拉着余恒逸就回了客栈。
“我一会有事要出去,你就待在客栈哪也别去。”
说完要走,却被余恒逸给拉住了手臂,“这个送给你。”
簪子是牡丹花的,下面还垂着同色的珠玉,看着别致又好看,她一时忘了动作也没说话。
余恒逸看她没有接,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了,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从小没和姑娘相处过,唯一有的就是妹妹。
三两与他认知里的所有女子都不同,他对三两一开始是同情,然后是钦佩,他头次知道女子也能活得如此恣意,她在马背上以及追赶贼人的样子,都印刻在他的记忆里,不管过去多久都忘不掉。
再见面时是惊艳和欣喜,相处时间久了,他发现三两其实外表凶悍狡猾,内里却是个很孩子气的人,这点和沈如年倒是有点像。
今日买簪子,实在是鬼使神差,他说服自己,他把三两当做是自己的妹妹,如果是沈如年,他也会给她买首饰的。
却忘了,当时那个老妇人,是让他把簪子送给夫人的。
余恒逸磕磕绊绊的解释:“你若是不喜欢,就……就算了,是我太唐突了。”
余恒逸刚想把簪子收起来,就被三两一把夺过,“送人的东西还能拿回去的?”
然后风风火火的跑走了,余恒逸提起的心突然落了下来,又忍不住的想,她会喜欢吗?
不过他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杨建安就来了,“侯爷,不好了,市坊又闹起来了。”
余恒逸赶紧带着人跑去了市坊,原来是那帮人又借故生事,两边打了起来,这次甚至还动了刀子,可与他想的不同,受伤的是个东越人。
他也见到了传闻中的三皇子,“你就是永平侯?倒与传闻的不同,既然你来了,那正好,你们的人伤了我的人,这笔账该如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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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明天就会写完下。其实这对我写的还蛮爽的。
我争取一下,有时间就写年宝和狗子的番外,没时间就后天写,写完会在@晋江二恰上面说,到时候你们再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