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颗人头
几个人眼下围在厨房的门口，形成一圈，呆立不动。我心头原本的烦躁，更加汹涌。
“怎么你们这个？”
我从沙发一旁绕过，来到景小甜身后。
连拍了景小甜好几次肩膀。
她这才恍然大悟，从刚才的愣神中猛地回来。
回过神来，景小甜的第一反应却让我心头不由咚咚乱跳。
这死妮子此刻拼了命的掐我的胳膊。“你干什么？”我忍不住叫出声。
胳膊上的肉差点从骨架上拧落。
“你谋杀啊！”
意识到是我，景小甜猛喘一口气，紧接着上气不接下气嚷道，“那边有东西！”
“有什么？”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特别是经过周治西那番折腾，整个人思绪如麻。
有什么东西也不至于让三个人同时露出如此惊愕的表情吧？
“看看去！”
我在景小甜的带领下拨开胖子，到厨房中。
厨房摆在一旁的碗筷此刻落了一地，碎成残片。
踩过这一地残渣，向一侧的窗口望去。突然，我隐隐的感觉窗口上多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油吗？”
黑乎乎的东西乌黑油亮，景小甜立刻停下步子。
“钱哥，那是。”景小甜说了半晌也不见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倒是我，从一旁拿出一只筷子，快步走到窗口附近。
律师事务所的厨房位于一楼。因为整栋楼房的构造，以至于厨房一楼的窗户正对面的地方是一处只能容下两人通过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面是死胡同，基本上不会有人进进出出。
以至于这条胡同很少有人知道。
胡同里潮湿，长满了苔藓。当我脑袋顺着那黑乎乎的东西低下。
我后背仿佛被人刺了一剑：“这东西分明也不是苔藓。”
“那是什么？”
“钱哥别动，那是头发，”胖子骤然响起的声音，令我浑身上下一阵抽搐。
没有被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吓到，反而因为胖子的话心脏猛的弹跳。
“什么头发？”
从头发向外发散，我很是自然的联想到了周治西之前拿给我看的那个人头。
“不可能吧，那人头不是放在保险柜里了吗？难道真会动？”
我心头暗暗嘀咕，与此同时深吸一口气，只当胖子胡乱扯淡。
然则我顺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向外探出半个脑袋。所有的猜测一瞬间全然变成了现实。
“还真是人的头发。”
顺着人的头发的裂缝向下看去。
就在这一刻，更令我心惊胆战的一幕就此发生。
也不知道是我眼睛看花了还是如何。原本无风的巷子里，头发突然动了一下。
“我去。”一股寒意顿时从我的脚底板一直袭上头发丝儿。
正准备下筷子的双手，立时僵在了半空中，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下落。
然则抖动并没有结束。
伴随抖动，从头发底下露出了一张狰狞无比的脸。
“我去。”
虽然我第一眼便认出这东西就是用硅胶制的玩意儿。“可这东西为什么会动？”
被心头腾起的惊悚吓住，我顿时明白胖子为何刚才一脸慌张。
不过心头坚定的无神主义者让我认定这里面一定是有人搞鬼。
而且搞鬼的人就应该就在这附近。
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我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
停在半空的手此刻飞速落下。
就在我将头发提起来的一刹那，我很快明白抖动的原理。
一根丝线正绕在窗户一个角落的支撑点，顺着巷子内延伸。
一刻甚是一刻的抖动证明这人一定就在附近。
胖子和李菲雅一脸疑惑的抬起头来，“钱哥，你要干什么？”
我眼下两脚一登，顺着洗菜的池子爬上去。
一众人很是不解的望着我。但我心头清楚我究竟想要什么。
我不敢大意，顺着窗户边纵身一跃，来到外面。
那根绳子一直从窗户牵到了巷子的里面。
等我来到巷子的尽头处的矮墙前，那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巷子不宽，借着巷子粗糙的墙角，我很快蹬到了矮墙上。
越过墙顶，向内侧望去，隐约间，我倒是看到了一个并不高大且略带熟悉眼熟的背影。
“这人难道真的是修树匠？”
出现在我瞳孔中的唯一一个人影和那天我看到的修树匠极其相似。
只是这次，我同样没能看清楚这人的正脸。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我再度回到律师事务所时，景小甜已然将厨房清理干净，此刻一众人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见我回来，景小甜冲着我这边扬起眼角，钱哥你看。
顺着景小甜的目光扫去，此刻茶几上赫然两个一模一样的硅胶制成的人头。
其中一个是刚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另外一个是在窗台发现的。
“敢情不是这头会飞，而是这人头不止一个。”
两个人头制作工艺一模一样。人头上抹的红色液体也近乎如出一辙。
“咱们这次就算不答应也不行了。”
胖子很显然也中了心理暗示的道。人头的双眼看上谁，谁就会遭遇不测。
我心头不由腾起一个疑问。
这人难道不担心落入警方的视线吗？
再好的办法在一个地方，诸如此类连续用上两三次，定会有露马脚的时候。
我的问题不等解决。坐在沙发边上的李菲雅似乎有了惊人的发现。
“小甜姐，你看这里。”李菲雅拉过景小甜，紧接着两人一同细看。
下一秒，两个人不约而同双眼之中冒出亮光。
“怎么了？”
两个人似是发现了什么，我不由凑了过去。
“钱哥，你看这里。”目光落在硅胶制的人头的颈部附近。颈部虽然经过严重的磨损。仍旧能够依稀分辨出几个打印上去的英文字母。
“生产地址和生产时间。”
注意到这一点，我不由一拍脑门。
“我怎么没想到从这上面入手呢？”
对方在处理这些硅胶的人头时，显然刻意隐藏了这一点。所以在一串英文打印字上涂了鲜红色的颜料。
我倒是以为这人之所以如此做，不过是为了增加我们几个看到这东西的即视感和恐怖程度。
我万万没想到红色颜料之下居然大有文章。
“胖子，赶紧去查一下这地方究竟在哪里？”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此刻从笔记本电脑上响起。接下来，从胖子嘴里说出的话让我有些神志恍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