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
“尸首也无人收敛,连棺材铺的人听了,也怕惹上麻烦,不肯前来。”说话声还在继续。可清扬早被那句尸首无人收敛怔住了。
记忆中,娘亲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嫌弃,但都会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有时候甚至还会自己熬制一些胭脂水粉悄悄涂抹。现在,却到了尸身无人可敛的地步。
酿酿跄跄地打开了年久未修的门扉,“吱呀”一声,像是未知的剧情拉开了序幕。
杏树仿佛不知道这座庭院刚刚发生了巨变,犹自肆意舒展着身姿。
“杏花让我遇上那个人,而又让我厌了那个人。”想起慕容家,各种名贵的花卉犹自灿烂,唯独没有最过廉价的杏花。也是,像杏花这种平凡的东西,怎么可能在那重重庭院间盛放?
一步步走近厅堂,任清扬如何自欺欺人也能闻到那令人犯呕的血腥味。
虽然过了几日,未经打扫的地方也还是令人作呕。有时候,人的情绪并不是单纯的想一想就能控制的。虽然早已见惯了血腥,可现在就是迈不出一步。
也许,自己身来就有着慕容家的冷血。清扬轻轻一笑,里面含着无尽的苦涩。
走到门前,清扬还是坚定地迈了进去。就一步,一步之后所有都会真相大白。
脚底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与血液的粘腻毫不相符。
玄铁做成的腰牌上“慕容”两个字茕劲勾勒,似乎透着无限的讽刺。就连隐藏一下身份都不需要么?清扬不由苦笑一下,他们又何须隐藏?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妾侍本就是主人的私有财务,要杀要卖随主人心意。即便官府来查,一个逃妾和庞大的慕容家,谁都知道如何选择。
看着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其中一个尤为明显,弯曲的腰身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他似乎还没有真正的认识这个世界,就已经永远离别。
他们怎么就敢?
谁都说,世家暗卫是行走的刽子手,可是,清扬记得,加入司马家,成为暗卫的第一天,就知道,无辜之人不可杀。现在,慕容家的人就杀了这个无辜稚儿。
难道,世家也是不同的?
看着地面被染上了红褐色,清扬就觉得有杀意在心头燃起,自己和娘亲是与慕容家有关系,可是,这里的人,他们都是平常人家出来的啊。
一个个清理干净,为何,偏偏少了一个人?难道,他们还会留下她的命?
想到那个温婉美丽的身影,记忆中,就在慕容家的一方偏远的院子中枯等,也没有等到一个回顾。现在,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念着旧情?
一定是自己还没找到,她一定躲了起来。
清扬心里还留着最后一丝琦念。希望,她还活着。
希望那个虽然柔弱却又护住了自己童年的女子活着。
萱琉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行人如织,却久久不见清扬的身影。想着:不会出事了吧。可又想到了,当初清扬到司马家的时候,司马家对她们母女的身份有过处理,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