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药
“那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凌宣紧张地问道，表情认真地像一个在学堂里听讲的学生。
“需要注意的就是请娘娘千万不要劳累，娘娘身体虚弱，万不可在劳力伤神，否则会对肚子里的胎儿非常不利。”
“这一胎……对锦绣会不会有影响。”
惊喜过后，脑袋逐渐恢复了清明，凌宣忽然很严肃地问太医。
“回陛下，这……不好说……毕竟娘娘之前受损过多，所以这一胎娘娘的风险很大。”
女人生孩子都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趟，即便是在皇宫，有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保着，也只能降低一丁点的风险而已。
皇后的身子亏损的太严重，又经常劳力伤神，虽说能够慢慢调养回来，但是生孩子的那一天会如何，他还真的不能打包票。
“陛下，臣一定会竭力让娘娘肚子里的胎儿健康成长！”那位院首见凌宣忽然没了声音，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立马保证道。
毕竟自古以来，尤其是皇宫深处，女人的性命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能够为皇帝带来子嗣，自然他也认为凌宣是这么想的。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会因为一个妃子而牺牲一个孩子，多少妃子因为失去了孩子而失宠，这些在后宫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凌宣的脸色一听到太医的话立马阴沉了下来，“混账，你的意思是要牺牲朕的皇后么？”
他还没有理解凌宣的意思，还以为凌宣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这么做，怕有损自己的名声。于是他跪行了几步到凌宣面前，低下头来轻声说道:“陛下放心，老臣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此事与陛下有关。”
凌宣半眯眼睛，“什么事情？”
“自……自然是娘娘难产……”
“闭嘴！再说一句，朕就杀了你。”
“陛……陛下？”太医一脸懵逼，他可都是为了陛下着想，怎么还被骂了一顿？
“什么堕胎药伤害最低？”凌宣忽然问了一句，太医就更疑惑了。
“陛下……说的是，堕胎药？”
“嗯，哪种堕胎药对人的伤害最低？”
“只要是堕胎药都会对人体有损害的，但是娘娘肚子里的胎儿月份还小，伤害可以小一点，另外，臣可以在堕胎药里放几味温和的药，这样可以让娘娘少一点痛苦。”
“按照锦绣的身体，往后能够调理回来么？”
“这个……自然可以。”
“你想杀了我的孩子么？”
一道温润的床上自角落传来，凌宣回头望去，只见苏锦绣很是平静地望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丁点波澜。
凌宣的心一下子就慌了，“锦绣你听我解释。”
苏锦绣没有大吵大闹，她刚醒来不多时就听到了凌宣跟太医讨论堕胎药的事情，但是他显的尤其平静，平静地好像一潭死水，激不起涟漪。
“好，我听你解释。”
“我是因为……”解释的话刚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地被他咽回去了，凌宣的表情突然变的冷硬，甩过袖子背过身去，冷冷丢下一句，“这是朕的旨意。”
说完，他便落荒而逃。
他根本就不敢看苏锦绣的眼睛，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块。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她为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身子亏损也是因为自己，他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恨不得小心仔细地呵护着，不让她有一点的受伤。
但是这一次……他不敢拿锦绣的命来打赌。那是他和锦绣之间的孩子，他当然舍不得，可是……他不敢冒险。他不敢跟锦绣说清楚原委，因为锦绣一定会选择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原谅他的懦弱，他不想让锦绣去赴险，不想……
“皇上，锦绣怎么了？”
凌宣一出来，王家的四个兄弟就围上去问。
“都退下吧，锦绣无碍。”凌宣无力地摆摆手，吩咐道。
王清轩还想问个究竟，被王长风给及时制止了，他暗自对王清轩摇摇头然后对凌宣道:“陛下，那我们退下了。”
他们自然看出了凌宣的不对劲，但是却没有刨根问底继续追究下去。他这么说了，那就说明锦绣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怕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吧。
“陛下，我们也告退了。”言子玉和李洁也说道。
“嗯。”
“大哥，方才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陛下明显有事瞒着咱们！”
“陛下不想说的事情就算你刨根问底也没有用，但是陛下既然让我们回去了就说明锦绣现在已经无碍了。更何况现在比不得从前，锦绣不仅仅是我们的妹妹，还是凌宣的妻子，周国的国母，我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莽撞。”
“可是不知道锦绣真实情况到底如何，真是急死人了！那我们要不要跟祖父说？”
“既然锦绣无碍，就先不要同祖父说了。”
“嗯。”
凤仪宫
采风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盆清水，帮苏锦绣擦手。苏锦绣很安静地任由她摆弄，一言不发。
“娘娘，奴婢相信陛下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雨沁安慰道，她从来没有见过娘娘这样，哪怕从前在苏府被苏锦绣诬陷，哪怕身陷囹圄九死一生的时候，娘娘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知道。”苏锦绣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肚子，“他是担心我的身子，所以想瞒着我，而且要用这样的方式保护我。但是他忘了我自己也是个大夫，我的身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既然如此，娘娘就不要生气了，陛下对娘娘的好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怕是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对娘娘这么好的人了。”说到这里，其实雨沁的心中还浮现了一个人……
大概能够跟皇上一样能够对娘娘这么好的人，除了那个人，也没有别人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只是生气他想要替我决定，生气他想自己一个人承受。”
明明自己心里也很不舍，却还要做出这幅样子来。她只是生气，说好的要风雨与共，他却想把她推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