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无眠
因为多带了一个孩子,所以千叶他们晚上就不能睡破庙了。
其实出谷的时候,鬼君给了他足够的盘缠,只是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这才不睡客栈。
三个人定了一个房间,幸好床够大,两个孩子睡在里面,千叶睡在最外头护着,地方竟然也十分充足。
“千叶大哥,这还是我们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睡床诶,软乎乎的好舒服哦!”翎时一上床就兴奋道,这几天一直睡破庙,虽然他不曾抱怨过,但肯定是不舒服的。
“抱歉。”千叶满怀歉意地看着翎时,这些天跟着他让他受苦了,若不是他的身份太过敏感,凭着鬼君给的钱,总不至于让翎时受苦的。
“千叶大哥说什么呢,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啊,我觉得睡破庙也很舒服啊,只是睡床更舒服罢了。”
翎时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着实取悦了千叶,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愧疚罢了。
千叶笑了笑,随后道:“睡吧,明天我们去打探一下浮华阁的事情。”
“嗯。”
正当两个人吹熄蜡烛准备睡觉的时候,原本正在睡睡的初辰忽然睁开眼睛。
他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有一些朦胧,两只小胖手搜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定定地看着身边的翎时。
翎时和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过片刻的时间,初辰嘴巴一瘪,忽然哇哇大哭起来。翎时被吓得不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千叶重新点上蜡烛,初辰立马顿住了哭声,两只小短手伸向千叶,眼睛旁边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好不委屈。
他的心都要被他化掉了,双手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不过刚刚满月的小孩子,抱起来根本感觉不到多少的重量,只觉得自己稍微重了一些就要把他给捏碎了一样。
简直比易碎的奇世珍宝还要让人小心翼翼,千叶双手环着初辰,垂着头看着。
初辰愣愣地看着他,可是也不过安静了一会儿而已,然后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睡在里面的翎时爬到千叶身边,这一大一小,跟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大眼瞪小眼,竟都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很久,后来还是翎时说了一句,“千叶大哥,他不会是饿了吧?”
如果初辰已经懂事的话,想必他会感激得痛哭流涕的。他哭了这么久,哭的嗓子都要哑了,这两个人总算是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了。
经过翎时这么一说,千叶恍然大悟,但是……问题又来了……小孩子,吃什么的?
难道要跟他们一样吃米饭么?可是他连嘴巴都没有长……米饭这么硬,咬不动吧?
“不如我们给他要一碗稀粥吧?我以前牙齿痛的时候师傅都会给我做稀粥的。”虽然那稀粥的味道真的很……让他不堪回忆。
“嗯,那就稀粥吧。”千叶点头,说着便推门问小二要稀粥去。
等稀粥的这一段时间初辰又闹了好几回,不过千叶却莫名得很有耐心。就连翎时都有一些惊讶,千叶大哥从来对人都是冷冷的,可是对这个小弟弟千叶就变得好温柔哦。
稀粥好不容易送来了,小二特地把粥熬得比较软,千叶道了声谢,然后便亲自给初辰喂起了皱。
初辰大概是饿坏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一直抓着千叶的拿着勺子的手。他喝粥的速度竟然比千叶喂的速度还要快一些。
不仅如此,他喝完之后还砸吧砸吧嘴,一副惬意的模样,千叶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孩子,倒是看起来机灵聪慧一些。
这小半碗粥下去,初辰才心满意足了,嘿嘿笑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千叶转过头,却看见翎时迫委屈的脸,疑惑道:“你怎么了?”
翎时捂着自己的肚子,委屈道:“千叶大哥,弟弟喝得好香,我肚子又饿了。”
千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翎时好奇地看着他,这还是他们待在一起之后他第一次看千叶大哥这么笑诶。
“千叶大哥,你应该多笑笑哦,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翎时说道,千叶大哥绝对是他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好看的,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还没有见过长得比千叶大哥更好看的了。只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可是今日忽然看到千叶大哥笑了,他才觉得千叶大哥笑起来的样子才是最好看的。
千叶抿了抿唇,淡笑不语。
月光疏影,照亮一室,只是有人一夜好眠,而有人却辗转反侧,再不能入眠。
这已经是苏锦绣第四次醒来了,她走到窗边,今夜注定是无眠的。
初辰不知道睡了没有,这个时间他应该要睡了才对吧。对了,不知道他今天吃的什么。那个人在初辰吵闹的时候也会寻人很有耐心地哄着么?
她越想越心烦意乱,真想忽然拥有一种能力让她即刻飞到初辰的身边。死也好,活也罢,只要让她待在初辰身边。
“夫人……”
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苏锦绣没有转身,淡淡道:“何事?”
“你要的资料已经备好了。”
门里面只剩一片寂静,大概只过了几息的时间,门被人打开了。
“带我去。”
因为高烧刚刚退下去,苏锦绣的脸色苍白,她只批了一件披风就准备出门了。
追风愣了一下,然后担忧道:“夫人,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苏锦绣摆摆手,“无碍,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能让自己安心的事情,或许还可能对身子好上一些。”
郁结终成心病,她待着只会让自己更加地陷入不好的情绪之中。如果是让自己处在忙碌之中,而且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想必自己心中的郁结肯定也能散去许多。
“只是这资料……范围有一些广泛……”
因为那黑衣人出现的实在突然,而且他处理地十分隐蔽就连百晓生也无法准确地找出他的信息,只能找出一些范围的人来,就是不知道谁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