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间珍珠
苏锦绣一早就在屋子里面等着了,她想着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柳婉柔应该已经把她给“供”出去了。
果然,这个想法还没有散去,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兵刃的声音。
来人是孙清,也在她意料之中。
不过这个孙清也算是年少成名,在京都也算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坐上御林军统领的人物了,如果不是人家跟自己娘子恩爱两不疑,恐怕这些京都的贵女们都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了。
说来这个孙清和凌宣也有一些渊源,当年他们一起在太傅上学的时候就常常被言子玉和凌宣这两个人捉弄,只不过凌宣一直处在观望的状态。但是孙清这个人却极度崇拜凌宣,所以现在对待苏锦绣也会多多少少尊敬一点。
“世子妃,皇上让您去苏府一趟。”
若是让柳陵川知道孙清对待苏锦绣是这个态度,恐怕他气得吐血了,这差别也太大了!
苏锦绣含笑道:“辛苦孙大人了,本妃这便去见皇上。”
孙清本来还想着待会儿开解一下她,可是人家倒好跟没事人似的,就好像皇帝是请她去喝茶一样的从容。
苏锦绣走了好几步,见孙清还愣在原地,便回头问了一句,“孙大人,还不走么?”
孙清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一个女子面前失态了,反应过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赶了上去,虽然是与苏锦绣并肩而行,但是却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
“世子妃,皇上这次叫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觉得一个女子总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还能不害怕,可能是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所以这才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苏锦绣侧头,挑了挑眉,“哦,是么?如此,便谢谢大人的提醒了。”
说着便笔直地向前走去,孙清忽然发现苏锦绣的背脊很直,就像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为谁弯过腰。
他想世子那般绝代风华的人,好像也只有眼前的这一个遇事沉着冷静的世子妃能够比肩。
或者说,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世子妃身边。
他心里感叹了一声,果然世子的眼光也比他们这些凡人好上很多。
再次见到苏锦绣,苏宏的脸色是不好看的,但是对于苏宏来说他们两个人之间虽然处在同一个京城,相近得很,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很远了,而且他与苏锦绣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面。
但是对于苏锦绣来说,他们见面还不过几天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苏宏对自己可是客气得很,如今这不过换了一身皮囊,还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苏锦绣,你可知道朕叫你来,所谓何事?”
慕容叶于上方正襟危坐,底下分左右跪了苏宏和柳宗明,而中间则跪着柳陵川。
苏锦绣此刻跪在柳陵川
的旁边,行了一个礼淡然道:“不知。”
她这般淡然如水的模样让柳婉柔心里的嫉恨又多了几分,跟这个人比起来,虽然她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是好像每次都比她少了几分气度,反而跟她站在一起总会让自己显得狼狈。
慕容叶倒是有些见怪不怪她的从容不迫了,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苏锦绣身上发生的事情就让人匪夷所思,可是却又莫名的觉得理所当然。
他抿了一口茶,然后缓缓道:“朕在苏侯爷的书房中搜出了一份假诏,这事你可知晓?”
“不知。”
“难道苏侯不曾告诉过你么?”
皇帝反问道。
苏锦绣苦笑了一声,“皇上何必明知故问。”
“母妃常常在朕面前夸你聪慧,如今朕也想请世子妃猜猜,这堂下是何等情况。”慕容叶忽然起了一个心思,眼前总听人说这个女子聪慧无双,如今他倒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试探她一下。
苏锦绣闻言只是欠身拜道:“是。”
她的目光扫到柳陵川,然后再是柳宗明,到苏宏的时候她只是简略地瞥了一眼,连多余的停留都没有,这个慕容叶看在眼里,莫名地觉得这个小女子这睚眦必报,喜恶分明的性格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地上的假诏摊开了一半,所以苏锦绣能看个大概,实际上别说是大概了,这里面的东西她都能倒背如流。
就这么简单地环视一周,然后苏锦绣微低臻首,缓缓道:“皇上从侯府搜出了假诏欲治侯爷罪,可是侯爷却说此事可疑,还将告诉皇上可疑之人是柳家,皇上搜查柳家,应当是搜出了一些跟侯爷相符的东西,如今两人相持不下,却忽然有人说这件事情与臣妇有关,不知臣妇说的对否?”
苏锦绣的面容甚至都看不到一丁点的波动,分明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可是好像经由她的嘴一说就变的更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了。
慕容叶有些惊讶,她猜的与事实一般无二,不过这份沉着冷静的气度更叫他怀疑,“世子妃,既然你知道有人怀疑你,那么你如何不害怕呢?”
“皇上,清者自清,这话是虚的,臣妇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么,这个时候还要害怕,臣妇恐怕没有这个时间。”
没有这个时间……
慕容叶呢喃了几遍,忽然笑了起来,这语气分明与凌宣一般无二!
“如此,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敢问皇上,这所谓的证据是何物,臣妇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把这两大家和臣妇都给扯上了关系。”
“孙清。”慕容叶喊了一声,孙清便将包袱给呈上了。
“便是此物,世子妃你看看你可认得此物?”
说着将包裹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皇上为何会觉得臣妇认识这个东西?”
“皇后说曾经在世子妃那里见过这个包裹,不知道世子妃如何解释?”慕容叶此刻十分想知道这个苏锦绣会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苏锦绣没有即刻回答,因为她看到皇帝身后的柳婉柔若有若无地摸了一下自己发间的珍珠簪子。
那个簪子散发着莹莹幽光,不正是当初从她衣服上摘出来的那一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