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天一大早,凌冰清就来找苏锦绣,可苏锦绣却一直对着那双鞋子看,时不时还翻翻书,似乎在找什么?
“锦绣,这鞋子可是有什么猫腻?你都看了好长时间了。”凌冰清撑着一只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画着圈圈。
不过心里也有猜测:这苏锦妆是突然悔悟了不成?竟想着给锦绣送礼物了。她可不指望苏锦妆会忽然良心悔过,记起锦绣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嫡姐。估计这鞋子有问题。
“嗯,这鞋子里下了毒。”苏锦绣语气淡淡地说出这个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凌冰清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还真是不怀好意!这光天化日之下,苏锦妆是反了不成!还是仗着尚书大人的宠爱便以为自己能肆无忌惮了?”
苏锦绣冷笑,不过有一点冰清说错了。苏锦妆就是再大胆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她苏锦绣再不济还顶着一个尚书府嫡女的身份,如今又有了太后的眷顾,就是苏宏想要动她还得掂量掂量!
其实苏锦妆这毒下的还算聪明。此药名为‘美人醉’,无色无味,只要下一点在贴身之物里,就算是不直接接触皮肤,也能慢慢地取了别人的性命。
但是美人醉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阳光下会发出微弱的莹绿色碎光,这个一般人都不曾注意,不过她自小便喜好医术,连同那些稀奇古怪的毒也是感兴趣得很,所以这才认出了这鞋子被下了美人醉。
“采风……”苏锦绣走出亭子朝着外边唤了一声。
“小姐有何吩咐?”采风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如今刚过了惊蛰,想来院子里的玫瑰应当也是娇艳得很。妹妹一向偏爱玫瑰,但是时下京中虫灾四起,不知她可派了人打理?”
葱白的手指拨弄着茶水中漂浮的茶叶,苏锦绣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回小姐的话,听闻二小姐派了余嬷嬷看着。”虽然不知道苏锦绣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余嬷嬷么……”苏锦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采风,我听闻鸢尾花粉有除虫的奇效,既然妹妹这般喜爱这玫瑰,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该为她分忧才是。”
鸢尾花?确实有着养护玫瑰的奇效。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面前这个人的想法了。难道是被二小姐送来的鞋子给蒙蔽了,让她真的以为二小姐想起了她们应当姐妹情深?
采风抬起头,刚好撞进苏锦绣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一时间竟有一种被吸入进去的眩晕感,她匆忙地收回打量的眼神,脸色有些发慌。
“是,小姐。”这也并不是损害夫人小姐的事情,她即便应了下来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采风走后,凌冰清不解地问苏锦绣:“锦绣,那苏锦妆想着要害你,你竟然还想要以德报怨,帮她做这些事情?”凌冰清的语气里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着苏锦绣的眼神就差没有直接点着她的额头大骂她傻了。
“冰清,你可知道鸢尾花与燕窝相生相克?”
“什么意思?”
“我这妹妹啊……”苏锦绣遥遥望着那漪澜院的地方,“极爱燕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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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漪澜院热闹极了,二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沾上了什么怪东西,竟然全身上下奇痒无比,药石无医,二夫人找了好多的大夫都无能为力。听闻二小姐的身上全是一道一道触目惊心地抓痕,仍旧是如同隔靴搔痒,一点儿也没有缓解。
“小姐,夫人他们往听雨轩来了。”采风站在门口,刚好看见漪澜院那个方向熙熙攘攘地来了一大波人。
苏锦绣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好不惬意,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即将到来的事情。
“苏锦绣,你这个小贱种,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自门口传来一道尖锐的叫骂声,紧接着秦樱念便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苏锦绣的院子中。
苏锦绣睁开眼睛,恨意一闪而过,一息之间又换上了那个懦弱乖巧,任人宰割的少女。
“姨娘这是怎么了,二妹妹怎么了?”苏锦绣明知故问,还特地加重了姨娘二字,果然见到秦樱念的脸上变得狰狞起来。
但是秦樱念自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她那高高在上的二夫人形象。
“我问你,妆娘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
“什么,二妹妹被下毒了?”苏锦绣瞪大了眼睛,带着不敢置信和惶恐,好似下一刻就会被人下了毒一样。
这个贱蹄子,竟然还给她装傻!
“你别装傻,我听人说你那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后花园里,难道不是去在玫瑰上下毒?”
一听这话苏锦绣泫然欲泣,虽然还是原来懦弱的样子,但是神情里却带了一丝的坚定。
“姨娘怎能随意揣测,我与二妹妹无冤无仇,如何害她!”
“哼!妆娘用后花园的玫瑰泡了澡,就变成了今早这个样子!浑身奇痒,那柔嫩的皮肉都抓开了!你好狠的心!若不是你使唤这贱丫头下的毒,妆娘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姨娘一字一句。
“姨娘说话要讲道理,若说我派人在玫瑰花上下了毒,那么不是也给自己下毒了么?姨娘你们是知道的,锦绣自小便喜爱喝玫瑰花茶,若是我下了毒,岂不是如今也中了毒?”
“真不是你?”秦樱念还不想放过她,但是看到她桌子上的那杯花茶却已经信了一大半,谁会这么傻,给自己下毒?
站在一旁的采风刚移出了一步,想跟秦樱念说明实情,忽然苏锦绣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她又退了回去。从她的这个角度,她刚好可以看到大小姐眼神中的不屑和讥笑。
一瞬间,她如同置身于寒窖之中!浑身冰冷。
大小姐什么都算好了!她故意只让她一个人去做这个事情,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和自己拴在一条绳子上。
按夫人的脾性来说,若是此刻她出去说了实情,那么连带的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