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一个地底之下

  祁连忍了忍，看向林初一，“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
  林初一尬笑着摆了摆手，“伴娘人选我已经有了，不需要你帮忙。”
  秦淮略表遗憾，“那也只能算了，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带她走了。”
  祁连温声，“请便。”
  秦淮点了点头，带林初一离开。
  上车后，似乎很不愿意在这里多闻一点有祁连在的空气，不等林初一系上安全带直接踩下油门走了。
  此时，还在车外的秦恪惊呆了。
  他那只试图去开车门的手生生顿在半空，“喂！我还没上车呢！秦淮！你给我回来！！！”
  ……
  祁连坐在车里，想到林初一刚刚和他说得那番话，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愉悦。
  他让司机中途转道，去了外湾筒子楼。
  那是一个拥挤不堪又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租住着大部分的外地租客，人员杂乱，和隔了一条江的里湾新区对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一个天，一个地底之下。
  楚臻窝在车里打瞌睡，精神恹恹的问着祁连，“你去那里干嘛？”
  “有一家夜宵烧烤摊不错，带你去尝尝。”
  楚臻意外的看过来，“你还会去那种地方吃饭？”
  “不行？”
  “当然行！”
  “……”
  祁连介绍的这家烧烤摊，有点脏，有点乱，但味道还是挺可以的。
  楚臻站在路边，吃着一根烤香肠，“果然不干不净的东西吃着就是有味道有嚼劲，诶，你怎么不点啊？别是坑我拉肚子的吧？”
  祁连抽着烟，指间雾气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他看着面前漆黑的楼层，陷入沉思。
  楚臻神经大条，见祁连沉默不言，真是受不了他这个闷性子，“吃个烧烤而已，你在这里忧伤个什么劲？”
  祁连吞云吐雾着，睨了楚臻一眼，“你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闭嘴？”
  “……”
  好的，他闭嘴了。
  祁连这人，开不得玩笑。
  不像秦淮，至少还能打打。
  楚臻跟祁连待着，特没劲，抻了把腰，把细木棒精准无误的丢进两米开外满是油污的垃圾桶里，“你不吃的话，走了？”
  祁连点了点烟灰，“走吧。”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踢打怒骂声。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醉汉裹着破旧的厚棉服抱头蹲在墙角，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对着他拳打脚踢，“借钱不还！你个死老头子！天天喝怎么还没把你喝死！烂人就是贱命长！”
  烧烤店老板听到动静，一边烤着一边叹气。
  楚臻想过去帮忙，被祁连拦住，“干什么去？”
  “他们打人不管？”
  “你警察啊？”
  “我良好市民见义勇为不行？”
  “……”
  祁连轻哂，丢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给他。
  楚臻暗道姓祁的真无情，转而看向烧烤店老板，“有人打架，你们不管？”
  烧烤店老板是看到楚臻和祁连从豪车上下来的，应道，“这位大少爷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人我们都认识，借了高利贷，去工地上赚的几个小钱全用来买烟酒和赌博了，你说这种人，能不被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