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希望去哪。

  李宏祥点点头，“现在的性子挺好，之前太内敛，又一意孤行，难免会吃亏。”
  “恩，老师说的对。”他赞同道。
  可不是吗？
  他一意孤行，又太过高傲，还有无知的自信，一味在自己的世界闯荡。
  结果呢，明明有能力，却因自己的倔强失去机会，被埋没得失去信心。
  不过苦了自己，也苦了她。
  叨叨絮絮好久，何易皓起身告别。
  李宏祥坚持要送，他笑着拒绝，起身便出了门。
  “路上要小心。”
  “到家记得报平安。”甘艳叮嘱了句，在她眼里，何易皓只是个孩子，需要嘱咐。
  在两人的注视下，李凝烟当然不敢太嚣张，只挥着手说了句“再见”。
  目光却一直伴随着他，久久不能收回。
  待何易皓走回。
  甘艳收拾着餐桌，李凝烟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帮忙。
  “小烟。”李宏祥站在一边唤了她一声。
  “啊？”李凝烟猛然回神，慌忙应了声。
  “刚刚易皓留下的联系方式要记得加一下，你们不是都流行玩什么微信吗？要多多联系。”
  “对，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照应的挺好，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可以找他。”甘艳附和着李宏祥，“当然，也不能老麻烦别人，自己能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
  “你妈说的对，你刚刚不是说，你们那什么选修课教授还认识易皓吗？说明他在老师那边形象还不错的，打好关系总没错。”他本身就是老师，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当然清楚。
  李凝烟一个人在那边，当然放心不下，多一个人帮衬着总是好的。
  “恩。”李凝烟站在餐桌边，揪着手上的抹布，头发挡住了面色。
  “别光答应，你这什么性子，太过安静了可不行。”李宏祥摇摇头，“我怎么觉得你上了大学，性子更安静了。”
  “也不知是随了谁。”李宏祥叹了口气，“我和你妈都没这样。”
  李凝烟打小就安静木讷，长大以后更是如此，真是让人发愁。
  “爸，我知道了。”李凝烟兀自低头，细声说了遍，“我会加他的。”
  “要多多联系。”李宏祥加重语气，“你看人家年年拿奖学金，你要多学习学习，要多结交一些优秀的人，多接触多学习。”
  “好了，一天到晚说教，在学校说还不够，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干什么呢你？”甘艳偏袒她，对上李宏祥说完之后，又对她温声道：“这里差不多收拾好了，剩下的妈妈来，你先回房。”
  “恩。”李凝烟抿着唇，回了房间。
  “妇人之仁。”身后，李宏祥话语传来。
  “就你话多。”甘艳不甘示弱。
  “......”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靠在门背上，打开手机，是何易皓当李宏祥留下的电话。
  她不经轻笑起来，他的电话，她一直存着。
  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背熟。
  她怎么知道的？
  李宏祥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那本毕业通讯录的第三页第二个。
  她还记得，他们的第二次相遇，阳光和煦的午时，他缓缓走来，像极了漫画里的少年，用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徐徐说道：“同学，你的课本。”
  那一年，他高二，她，刚刚上高一。
  手机传来短信的显示。
  点开，只有一个地址，后面加了两个字，等你。
  她随着绽开笑容，开门，见客厅已经没人，悄悄走到门前，换上鞋，便出了去。
  小跑到他所在的地方，远远的，何易皓便已看见她。
  抬脚迎面走去。
  “挺快的。”他扬起笑，在她面前站立，抬手看了下时间。“不到五分钟。”
  李凝烟不好意思弯弯嘴角，有些害羞。
  路程不远，但她的确是着急，小跑几乎没有停过。
  “你怎么没有回去？”与他走着，挑起话题。
  两家隔得不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还早，我今天的事还没完成。”他一边手拉上她，走向对面的马路。
  “什么事？”她看向他，语气疑问。
  “和你约会啊。”他嗓音温润，低笑道。
  话语一出，李凝烟便红了脸，半天都组织不起语言。
  “你想去哪？”
  “哪里都行。”她一惯随他。
  “那你最想去哪？”他眉头微微蹙起，又问了一遍。
  “你觉得哪里好就去哪。”这一块他也熟，于她来说，和他去哪都好。
  “李凝烟。”他突然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啊？”她慌忙应了一声，抬起头，一眼迷茫看着他。
  像极了受惊的小白兔。
  “我想知道你希望去哪？”他眸光漆黑，两人四目相对，语气甚至暗含着一丝丝控诉，“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提主意？这样很累也很不公平你不觉得吗？约会是两个人的事。”
  她太过温顺和小心翼翼，又极其容易慌张，怕惹他生气不满，甚至还会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他，他也很害怕，怕有一天，便会无声无息的离开。
  他希望她有脾气，可以和他吵，可以闹，就是不能沉默。
  须臾。
  李凝烟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我们能去看电影吗？就是昨天上映的那部。”
  青春爱情片，她很想去，小说已经看过。
  一对恋人从校园到婚纱，经历悲欢离合却一起走入婚姻殿堂的故事。
  她想。
  这是他们的以后该多好。
  挫折多一些没关系。
  坎坷多一些也没关系。
  只要最后是他。
  一切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