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嗯,雅雅,我看你今天很高兴啊,有什么喜事吗?”蓝玫瑰换了鞋子走进去。 舒雅脸色微醺,她桀然一笑,道:“是有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快点告诉我,让我也沾沾喜气。”蓝玫瑰坐过去,期待地看着她。
舒雅瞅了她一眼,“我就要跟我爱的男人在一起了,玫瑰,为我祝福吧。”
蓝玫瑰一愣,“池斯年?他不是有老婆了吗?你要给他做情妇?!雅雅,你这么能干,不要委屈自己,情妇是永远都见不得光的。”
“谁说我要给他做情妇,我要给他做妻子。”舒雅喝了一口红酒,上下打量蓝玫瑰。其实她是有意向蓝玫瑰泄露自己的心思的,想要成功,有些事情还需要蓝玫瑰配合。
其实在三年前,她就知道蓝玫瑰不是从前的蓝玫瑰了。十年前,蓝玫瑰天天去地窖里照顾她,直到她生产。但是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三年前,乔震威派她出任务,她派人暗杀了她。
但是一个月后,蓝玫瑰回来了,已死的人却站在她面前,她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撞见鬼了,但是那却是活生生的人。她摸不准这个蓝玫瑰到底是不是死而复生的蓝玫瑰,因为蓝玫瑰身上的印迹她身上都有。
包括乔震威偶尔亵玩她,她都能忍下来。
后来,她找到机会试探蓝玫瑰,才发现她是假的。这些年,她状似信任她,却从不让她接触她最机密的事。上次也是事出紧急,她才会将信物交给她。
她相信,以蓝玫瑰的身份,她的信物早已经有了复制品,而且是一模一样,连鉴定专家都分不出真假的。
蓝玫瑰之所以还留在她身边,是因为她手里还有她需要的东西,而她早已经将那个东西毁了。父亲的罪证,她是不会让任何人拿到的。
蓝玫瑰心里一惊,“池斯年跟苏雪惜离婚了?”
“没有,不过快了。”舒雅老神在在道,蓝玫瑰看着她的神情,竟有种看到乔震威的错觉。这两个城府深沉的男女,老的奸猾小的狡诈,真是狼狈为奸。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玫瑰,我跟你有十年的交情了,若不是你,说不定小吉他根本就没办法出生,等我跟池斯年的婚礼时,你一定要给我当伴娘哦。”舒雅笑着道。
蓝玫瑰知道,她在舒雅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就是这样,如果她想说的,她不问她都会说。如果她不想说,她问也问不出来。
然而看着舒雅的神情,她总觉得有什么事隐隐要发生了。与这只深沉的小狐狸比,苏雪惜那个单细胞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看来,她得让李承昊去提醒一下池斯年了,千万不要着了舒雅的道,否则后悔晚矣。
………………
医院里,雪惜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医生给她检查之后,告诉宋清波,“病人情绪太激烈,这样对孩子不好,要注意一下,另外,她有流产的迹象,需要住院,你是病人的丈夫吧,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女人怀孕时,最好不要刺激她。”
宋清波没有解释,他看着在床上昏睡的雪惜,今晚的事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都怪他,明明想保护她不受到伤害,今晚这一切偏偏又是他挑起来的。
“好,我马上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小离,你在这里守着她。”宋清波不顾自己鼻青脸肿的,接过住院单子,就匆匆下楼去缴住院费了。
安小离坐在床边,看着雪惜憔悴的小脸,她心疼得揪了起来,这个小傻瓜,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宋清波,如果她选择了宋清波,她会生活得很幸福。可是她偏偏就选择了池斯年那样的男人,明知道会受伤害,依然飞蛾扑火。
就像她一样。
为什么她们只是想要一段平凡的幸福却这么难?安小离握住她纤细的手,都怪她,早不拉肚子晚不拉肚子,偏偏池斯年来的时候待在厕所里出不来。
雪惜,你一定伤得很重吧,我一直不看好你跟池斯年,但是既然那是你选择的路,我唯有尊重你。可是现在,你在这条路上摸爬滚打,伤痕累累,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雪惜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前方隐约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仔细聆听,是妈妈的声音,那么慈祥那么温柔那么动听。
她朝着那个地方奔去,然后看到妈妈站在自家的桃花树下,四周全是雾,她微笑地看着她,“惜儿,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她拼命摇头,眼泪落了下来,“妈妈,我好痛,妈妈,帮帮我……”
“傻孩子,回去吧,妈妈帮不了你,回去吧。”雪惜向前跑去,可是无论她多么拼命,她始终跑不到妈妈面前,她绝望的大喊,“妈妈,您别丢下我,妈妈。”
“妈妈,妈妈……”床上的苏雪惜不停的梦呓,宋清波守在床边,看见她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他握住她在虚空里挥舞着的手,柔声道:“小晴,你做恶梦了,快醒来。”
雪惜乱动了几下,突然静止不动了,宋清波撑身站起来,身上的伤让他疼得咧开了嘴,他看见雪惜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他心里一揪,“小晴啊,别胡思乱想,身体重要,孩子重要。”
雪惜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眼里才慢慢有了光彩,她移开视线,聚焦在宋清波脸上。宋清波脸上花花绿绿的,往日英俊的形象此刻看来就像一个小丑,她噗嗤一声笑开,“小哥,你的脸像花猫了。”
宋清波挠了挠头,只要她笑了,花猫就花猫吧。“医生说你有流产的迹象,要在医院里住几天,小晴,我在这里陪着你,外面有再多的风雨,我来扛,你只需要好好的静养,听到了吗?”
雪惜的手按在了小腹上,她心有余悸,流产的迹象?她的情绪已经过激成这样了吗?不,她不能一直消沉下去,为了孩子,她也要努力生活。
“小哥,谢谢你。”
谢谢?宋清波神情顿了顿,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已经客气到需要说谢谢的地步了?他没有说话,起身去茶几旁,将保温桶打开,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端到床头柜上,然后扶着她坐起来,“饿了吧,你这一觉睡得够长了,小离给你炖了鸡汤,很滋补的,起来喝一点。”
“好。”雪惜温顺的道,从现在开始,她不能任性,不能挑食,不能放任自己一直沉浸在坏情绪里。
宋清波将床上的小桌立了起来,将鸡汤放在小桌上,“喝吧。”
热气腾腾的鸡汤,扑鼻的香。雪惜是真的饿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面天已经亮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舌尖木木的,有点烫。她含着汤迅速在嘴里滚了一圈,然后咽下去,那灼烫的感觉从嗓子眼一直烫进了心里,她吐了吐舌头,“好烫哦。”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宋清波宠溺道。
雪惜喝完了鸡汤,肚子里还没有饱腹之感,她眼巴巴地瞅着宋清波,宋清波会意,又拧了一个保温桶里出来,第一格是清淡的蒜苔炒肉,第二格是时令蔬菜,第三格是米饭,他将菜摆在小桌上,又拿碗盛了米饭,给她端过去。
“吃吧。”
雪惜拿起筷子,看了宋清波一眼,“小哥,你也去盛碗饭过来,你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有点吃不下。”
宋清波被她逗笑了,他也没客气,去拿了碗盛了饭,然后坐在她对面,给她布菜,雪惜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小离的厨艺真好,以后天天都有口福了。”
“她很贤惠,哪个男人娶了她,都是有福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病房里很温馨。雪惜吃完饭后,想下床活动一下,被宋清波制止了,他的理由是:“医生说了,要你躺在床上静养,别乱走动,当心孩子。”
一说到孩子,雪惜真的乖乖回到床上,她现在只剩下孩子了。宋清波去洗碗,雪惜躺在床上,明明什么都没想,可那些画面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她眼前。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她才慢慢从那种负面情绪中挣扎出来。不能伤心不能难过的,为了孩子,她也要学会坚强。
宋清波洗完碗出来,看见雪惜怔怔地看着窗外,那神情让他心疼。昨晚,她跟池斯年吵时说的那些话,让他每每想起来就撕心裂肺,池斯年,他怎么能这么践踏她的感情?
………………
池斯年从出租屋下来,他快速地坐上车,然后驱车离开。握在方向盘的手不停颤抖,差一点,他就要亲手打死他的孩子。
他恐惧、他害怕,苏雪惜,你赢了,为了救宋清波,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顾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
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死死的握住方向盘,像是要将方向盘扳下来。他气他恨他想大吼,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清波,这个一直对他都是威胁的男人,他终于成功的让他们产生了误会,终于成功的介入了他们的生活。
他咬着牙关,心里憋着一股浊气,他必须要找个人一吐为快。池斯年想着,车子飞驰而去,停在了江边,他推开车门下车,沿着江边一直往前走。
那日,雪惜为了讨好他,拿吉他给他演奏了一曲《相思风雨中》。吉他落地,摔得稀烂,他分明看见了她眼里的惊慌,却还是习惯性的漠视,对她的心意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