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

  池斯年给她上好药,极淡定地掀开被子给她盖上,然后淡定地走进浴室开冷水洗澡。该死,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躺在床上可怜兮兮求疼爱的模样,他没有冲动得流鼻血算他自制力惊人了。 雪惜看见他走了,直到浴室的水声响起,她脑中的警铃才停歇,她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她疼得呲牙裂嘴直吸气。
  为什么做这种事男人很爽女人很痛苦呢?
  她正盯着天花板发呆,脸上突然飞来一个不明物,她连忙伸手扒拉下来,看见一副美男出浴图,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给我擦头发。”某人坐在她面前,习惯性的发号施令,以后有她在身边,他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
  “你自己没长手啊?”雪惜咬牙切齿,但仍旧狗腿地爬起来,给他擦头发。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有种催眠的感觉,池斯年昨夜奋战了一夜,今天一早又被气醒,没睡什么觉,此时疲惫不堪,他闭上眼睛,“我把阿姨接回来了,以后不准再胡闹,阿姨的病容易感染,白细胞一扩散,就是神仙也难救。”
  雪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当时只想着不欠池斯年的人情,还有自己入狱的话,没人照顾妈妈,所以才想着让妈妈出院,带她回老家安度剩下的日子。
  “我妈的病治不好了,我跟主治医生谈过,他说已经是晚期,活也活不过三个月。所以我才想接她回老家去,她在那里生活了一辈子,会走得很安心,我…我也就放心了。”雪惜敛眉道。
  池斯年突然回过头去,目光灼灼地逼视她,“你敢说你这么做没有一点不想欠我人情的想法?苏雪惜,你真愚蠢,这人情你已经欠下了,就算阿姨治不好,你也永远还不清。”
  “池斯年,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我以为我会坐牢,我想把妈妈的后事安排妥当,不想让她在医院孤伶伶的死去……”
  “你以为你会坐牢?那你为什么不来求我?苏雪惜,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该坚持的时候不坚持,不该坚持的时候偏偏固执,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叫医生随行,阿姨已经死了。”池斯年火冒三丈,这个愚蠢的女人,就那么不想欠他什么吗?他还就偏让她欠定了!
  “我……”雪惜被他骂得低下头去,她知道她很笨,拿妈妈的生命开玩笑,“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重新研究了一套治疗方案,我不想瞒你,阿姨的病在急速恶化,现在我们只能等,等那个合适的骨髓出现,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放弃希望,知道吗?”池斯年见自己训得狠了,又有些心疼,语气也温柔下来。
  “嗯。”雪惜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有一个人帮她拿主意,鼓励她,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前行了。“池斯年,谢谢你。”
  “嘴上虚无的答谢我不接受,要谢就拿出诚意来。”池斯年是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我去给你做饭?”
  池斯年摇头。
  “那我擦地收拾屋子,给你当女佣。”雪惜想了想说。
  他依然摇头。
  “要不上班你不给我发工资,这是我最大让步了啊。”不发工资相当于白干,不过她也不吃亏,他把妈妈的医药费都包完了,她也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就算要用钱,她还有一个副业可以赚钱。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你那点钱我还看不上。”池斯年鄙夷道,她的工资是他亲自敲定的,她居然拿他的钱来还他的人情,当他白痴啊。
  “那你缺什么?”雪惜揪掉了一头头发,皱着眉说。
  “缺个暖床的女人。”池斯年敲了她脑袋一下,她身上总有一股魔力,让他一沾染上就变成了瘾,想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线照管,免得被人抢走了。
  雪惜脸红了,轻啐道:“正正经经说话要死啊。”
  “其实你要给我当女佣也行,管吃管睡,我不介意。”池斯年就爱看她红着脸,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想得美……”雪惜脸颊发烫。
  “欠债肉偿,天经地义。”仿佛逗她上了瘾,他促狭道。
  “……”雪惜无语,只好在他怀里装睡。池斯年拍拍她的脸,“你别睡啊,我饿了。”
  雪惜依然闭着眼睛,本来是装睡的,结果在他摇啊摇晃啊晃的频率中真的睡过去。这段时间她为了赶稿,睡得少,白天又要带妈妈出去走走,看看家乡的风情。所以体力严重透支,昨晚到了池斯年家,又帮他把家里收拾好,然后又被他睡了一夜,身体早已经负荷不了。
  今天的官司赢了,她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断了,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的睡一觉了。睡醒了,等待她的将会是美好的日子。
  “我真的饿了……”池斯年看着怀里就这样都能睡着的小女人,无语极了。算了,他也累了,要睡大家都睡吧,醒了再去觅食。
  池斯年将她放回床上,看她穿上了牛仔裤,又给她脱得一丝不挂,然后扒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他虽然渴睡,但是身体却异常兴奋,她的肌肤嫩滑,像丝绸一样,又像布丁,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他忍不住伸手这捏捏哪摸摸,玩得自己欲/火/焚/身,才自讨苦吃的放了手,拥着她沉沉睡去。
  ………………
  乔少桓输了官司,心中郁结难消,又在法院外亲眼看见池斯年与雪惜亲密相拥着离去,他对他们恨之入骨。
  刘言心坐在观众席上,自然知道乔少桓输了官司,心情郁闷。她走过来握住他的拳头,柔声道:“少桓,我们回家吧。”
  “家?哪里是我家?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乔少桓用力摔开她的手,眼里尽是猩红的恨意。她从来没对他笑得那么甜过,如果她对他有对池斯年一半的好,他都不会让她独守空闺。
  “少桓,你别这样,不就是一场官司么,输了就输了。而且你不会一无所有,你还有我,还有阿姨还有梦洁,你怎么会一无所有?”刘言心焦急道,他跟苏雪惜离婚是她最乐意见到的,从现在开始,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完完全全属于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开心。
  “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这场官司输掉的不仅仅是他要胁池斯年的筹码,还输掉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苏雪惜,你把我的尊严糟蹋的一丝不剩,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罢手?
  刘言心自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动情道:“我是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我爱你,少桓,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乔大少,还是如今失去了光环的你,我都爱你,不要推开我,好吗?”
  乔少桓现在正心烦,刘言心一番表白就像在提醒他的狼狈,他突然挥开她的手,红着眼睛瞪着她,“连你都奚落我是不是?滚,马上滚,我不想看到你。”
  “少桓。”刘言心再度被他推开,急得直跺脚。
  乔少桓却从她手里夺过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走了。刘言心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眼里化开了无尽的落寞。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啊,可是少桓,你对我的爱呢,都去哪里了?
  乔少桓一路狂飙,很快到了他以前最常去的酒吧,他以前最喜欢来这里,最喜欢被这些狐朋狗友奉承。自乔家破产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
  今天也是心情烦乱,想喝杯酒。走进酒吧,里面灯光较暗,人很少。他走到吧台,看着那些昂贵的酒,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点了一杯鸡尾酒,仰头一口喝完就要走。
  “哟,这不是咱们的乔大少吗?”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耳朵上带着一个耳扣,染着蓝色头发,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喽罗,很是嚣张地打量着乔少桓,“啧啧,我听说乔氏破产了,没想到你如今这么落魄了,喝不起贵的酒?我请你啊,哈哈哈。”
  乔少桓睨了他一眼,拿出钱包要付钱,那个小流氓连忙按住他的手,“别介啊,相请不如偶遇,以前我们吃了你那么多白食,如今你有难,请你喝杯酒的钱还是有的。”
  “不必了,你留着多喝点。”乔少桓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哎,你别走啊,我悄悄跟你说,这里进了一批新妹子,有一个人看着特别眼熟,你要不要去见见?”小流氓神秘兮兮地凑在他耳边说。
  “没兴趣。”
  “别这样啊,我管保你看见了就会热血沸腾,兄弟们,快请乔大少进包厢。”两个小喽罗连忙上前来扶着他,以乔少桓往常的脾气,他若不肯留,谁强迫也没用。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乖乖的跟着他们进去了,包厢里很多人,龙蛇混杂,小流氓一直不停的给乔少桓灌酒,乔少桓也不推拒,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所有的嘈杂声都远去,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小流氓见他喝得差不多了,招了招手,让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过来,把他扶进里间去。“侍候好我们乔大少,以后有你的荣华富贵。”
  小流氓顺手顺走了乔少桓的钱包,把里面的钱拿了出来,数了数,他不屑道:“切,就这点钱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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