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罕可那之死

  第六百三十五章 罕可那之死
  阿伏邪铎交代给且渠握的任务,是要从安哲喀铎的嘴里,逼问出他跟飞鹰部酋领哈吉斡支在密谋些什么,是不是针对阿伏邪铎的。
  可现在,安哲喀铎已经死了,而且渠握却并没有从他嘴里逼问出他跟哈吉斡支密谋的事情,也并没有得到飞鹰部酋领哈吉斡支跟大酋领阿史那实暗中勾结的任何有力的证据,甚至可以说,阿伏邪铎交代给且渠握的任务,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有那么一瞬间,在发现安哲喀铎已经死了的时候,且渠握是彻底的慌神了,甚至有一种天快要塌下来了的感觉。如果让阿伏邪铎王子知道自己处死了安哲喀铎,却并没有逼问出任何有用的情报,阿伏邪铎王子会将千夫长的位子交给自己才怪了呢!
  甚至于别说奢望千夫长的位子了,且渠握还能不能够保得住自己的性命,都还是未知之数呢,阿伏邪铎草原邪童王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这些天跟在阿伏邪铎身边,且渠握可没少见识阿伏邪铎血腥的手腕和手段!
  一想到自己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且渠握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彻底的慌神了,但随即便又在情急之下,想出了保命的法子!不得不说,人在情急之时,是真的可能会有一些急智的,至少,且渠握觉着,自己在情急之下想出来的这个法子,说不定还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且渠握所想的法子,就是将一切都推到罕可那身上,反正阿伏邪铎王子给自己交代的事情,除了自己以外,别的谁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将安哲喀铎之死,完全推到安哲喀铎身上,再想个法子,让罕可那‘畏罪潜逃’,那可就真的是天衣无缝了!
  想到这些,且渠握的眼神,自觉不自觉的,便撇向了一旁的罕可那。
  而罕可那,却压根儿没想到且渠握已经在心底,对自己动了杀心,这时他正走到安哲喀铎的床榻旁,从床榻上拿起了安哲喀铎随身携带的那面金色狼头令牌,那块令牌,就是大酋领阿史那实派出的金狼信使的身份的象征!
  “你们,先到外面去!”且渠握回头扫了帐篷里那几个护卫骑兵一眼,冷声说道。
  那几个护卫骑兵朝且渠握躬身一礼,退出了帐篷。
  随后,且渠握便轻轻地放开了安哲喀铎渐渐冰冷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右手反握着短匕,藏在身后,缓步上前,一步一步朝正拿着金狼信使令牌翻来覆去的看着的罕可那走了过去,右手缓缓地挪到前面,便要扬起短匕,朝罕可那后心窝捅去,罕可那这时却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且渠握兄弟,你看这令牌……”
  且渠握猛地一惊,脸色一变,急忙将握着短匕的右手又藏回了身后,失声说道:“什么?”
  罕可那感觉有些奇怪地抬眼瞧了且渠握一眼,然后才又说道:“且渠握兄弟,你看这令牌,这就是大酋领的金狼令吧?有了他,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假扮金狼信使了?”
  “假扮金狼信使?罕可那兄弟,你是说?”且渠握将短匕反手插进腰带里,这才将右手拿了回来,瞧着罕可那手上的金色狼头令牌说道。
  “且渠握兄弟,我是觉得吧,反正我们又很少在草原右部露面,草原右部认识咱们的人,几乎没有,同样的,认识大酋领金狼信使的部落,恐怕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大酋领身边的金狼信使,又不止一个,肯定不会有什么部落能够认得全所有的金狼信使的。”
  说到这里,罕可那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又抬头瞧着且渠握,说道:“所以,我在想,我们若是假扮金狼信使,去各个部落传达大酋领的谕令,是不是也能帮到主人呢?”
  “帮到主人?如何帮到主人?”且渠握微微楞了一下,旋即又问道。
  “嗯,我们可以用金狼信使的身份,传达大酋领的谕令,就说大酋领已经正式接纳承认主人草原右王的身份和地位,要求草原右部各族在十天半个月后,齐聚飞鹰部,参拜草原右部新王!”罕可那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又说道。
  听了罕可那的话,且渠握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抬头瞧着罕可那,没想到罕可那竟然还有这等聪明才智,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嗯,不得不说,罕可那这个法子,还真是不错呢,至少,如果让主人知晓了的话,主人肯定会大大的赞赏罕可那一番的!
  不过现在嘛,罕可那就更不能留了,否则以后,在主人面前,哪还有他且渠握说话的份?别看他现在和罕可那一样,都是阿伏邪铎身边的亲卫骑士,可如果让罕可那在阿伏邪铎面前多表现几次,双方之间的差距,恐怕一下子就会拉开了!
  想到这些,且渠握眼神中不由得又闪过一丝凶光,旋即猛地突然朝罕可那身后一指,急声说道:“那是什么?”
  罕可那不疑有他,急忙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而就在这时,且渠握趁着罕可那一转身的机会,右手飞快地反手从背后拔出短匕,冲上前一步,手起刀落,短匕瞬间便扎进了罕可那的后心窝中。
  罕可那只感觉心窝一凉,胸前已经冒出了半截带着丝丝鲜血的泛着银白色光芒的短匕。罕可那低头瞧了一眼胸前突然间冒出来的短匕,随后才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还没转过身去时,且渠握握着短匕的右手却已经猛地一绞,一下子将罕可那的心脏绞得粉碎,旋即便拔出了短匕。
  “你,你为何……”罕可那死不瞑目地转身,吃力地举起手来,手还没举起来,话也还没说完,整个身子便已经软软地朝地上倒了去。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聪明呢,若是被主人发现了你的聪明才智,在主人面前,哪还会有我且渠握的立足之地?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聪明了。”且渠握冷笑了一声说道,蹲下身子,伸手从罕可那死不瞑目的脸上抹过,将他圆瞪着的眼睛抹闭合了起来。
  站起身来,且渠握上前几步,走到安哲喀铎床榻后面的帐篷布边,伸手握着短匕,在帐篷布上划拉开一道大口子来,又猛地踹了几脚,将口子踹得一人多大。随后,且渠握又退回到罕可那身后不远的地方,咬了咬牙,右手紧握着短匕,反手便朝着自己的左侧肋下猛地扎了下去!
  “呀啊!~”左肋下传来的刺骨的疼痛,顿时让且渠握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且渠握便又咬牙坚持了下来,拔出短匕,然后才又惊声叫道:“什么人?来人啊,有刺客!~”
  帐篷外,刚刚才被且渠握指使出去没多久的护卫骑兵,听到且渠握的叫唤声,急忙又冲了进来,刚一冲进帐篷,却正好看见且渠握的身子,缓缓地朝地上倒去,一旁的床榻边,还躺着一个罕可那,身下流了一大滩的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几个护卫骑兵见状,全都吃了一惊,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且渠握,急声叫道:“且渠握大人,且渠握大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有,有刺客,伤,伤了我和罕可那,罕可那兄弟,逃,逃了!”且渠握有气无力地说道,还伸手指了一下洞开的帐篷布。
  那几个护卫骑兵一惊,急忙又分出了几个人,朝着那洞开的帐篷布,冲了上去,甚至还有人从帐篷布上洞开的裂口中,钻了出去,招呼外面的奴隶军,大肆搜寻了起来。
  还有一个护卫骑兵,冲到了罕可那身边,蹲下身子去,伸手在罕可那的鼻息下面试探了一下,又翻转过罕可那的身体来,上下瞧了一眼,一下子便看到了罕可那后背心窝处那洞开的口子,鲜血就是从那里不断地涌出来的。
  而从罕可那倒地的情形来看,攻击肯定是来自于罕可那的后面,而罕可那的后面,看似是床榻那一面,但同样的,也可能是站在罕可那对面的且渠握!
  想到这一点,那个查看罕可那伤口的护卫骑兵,不由得抬头瞧了一眼已经受伤昏迷,倒在了另外一个护卫骑兵怀里的且渠握大人,眼神中满是迷惑的神色。
  罕可那杀了金狼信使安哲喀铎,安哲喀铎的护卫,为了替安哲喀铎报仇,又趁乱偷袭,刺杀了罕可那,刺伤了且渠握的消息,很快便在昏迷了一夜,才缓缓苏醒过来的且渠握大人的命令下,派出的一个奴隶军,秘密地传到了邪童王子阿伏邪铎的耳朵里。
  听到金狼信使安哲喀铎已经死了,而直到安哲喀铎死了,罕可那也没能从安哲喀铎嘴里审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时,阿伏邪铎是真的有杀了罕可那的心思的。可在听到罕可那被安哲喀铎的护卫刺杀后,阿伏邪铎却还是忍不住又愣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不管是罕可那也好,还是且渠握也好,又或者是现在都还隐藏在哈吉斡支身边的那日粘,或者跟在阿伏邪铎身边的金乌多,都是阿伏邪铎从那两千奴隶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
  在丹林牙庭,或者达兰贺埌右王王庭,或者在别的大的部落里,罕可那、且渠握他们,或许都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人物,但至少,在那两千奴隶军之中,罕可那他们却绝对算得上,比较拔尖的那种,否则阿伏邪铎也不会说出要从他们中间选择一两个,作为两千奴隶军的千夫长的话来。
  因此,对于罕可那之死,阿伏邪铎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惋惜的,特别是在现在这种,阿伏邪铎身边本就缺少忠心可用的人才的情况下,罕可那之死,对于阿伏邪铎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种损失了。
  为此,阿伏邪铎甚至还让且渠握派来的那个奴隶军,回去转告且渠握,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尽快养好身子,以便统领那两千奴隶军!阿伏邪铎已经决定了,让且渠握成为那两千奴隶军中的第一个千夫长,也是他阿伏邪铎麾下的第一个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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