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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不会想,他的眼神与语气是不是也是装的。
  只因我把一切都赌在了两个字:
  信任。
  从始至终,对他的绝对信任。
  我还是不可避免地中了几枪,好在是深灰外套,看不出血在向外流。我拉到他后,他们的人也不敢轻易动手,怕伤到了老板,但一直在追过来。我一边跑,一边回身躲,沂米倒没什么反应,任由我拉着半跑半走。
  我也没空看他什么反应,尽力把他带出了早祺。
  身负重伤,我只能加速躲到附近一间废弃的仓库里,一把放下他,推着关住油漆斑驳的两扇铁门。所幸追兵没赶来。这里黑漆漆的,只有靠近门口的通风口有一些亮光洒下,让我看到里头的一角:堆得一团糟的水泥板、钢筋等建筑材料,脏得不成样的乌黑地面,还有沂米。
  关门后我扶着门,背着沂米喘了几口(刚跑累了,局势又很紧张),直接靠在门上,滑下来坐地。
  我已经很虚弱,不停地喘着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
  沂米把脸埋在黑暗之中,冷漠地抛出这句话。
  我没回答。
  又是这样的语气,十年前在礼堂的那句话“就因你对我有恩,我才会变成这样!”的语气,只不过是更冷酷了而已。
  对啊,我自嘲地想。虽然喘着气,我脑子也一下清醒。
  我为什么还要救你呢?
  我抓你,你不反抗,也不命令人,不就让你又陷入疑似叛变公司的局面?
  又让你有生命危险?追兵迟早会找到这吧,你身上可是有监控的吧,作为早祺的领导。
  我都知道。但没有为什么。
  等我稍微稳定一些,不再喘气时,我用落针可闻的轻声说:“我只是想救你,仅此而已。”
  当时在谈判室,看到你准备离开时的一点犹豫,我脑海中就只有这个念头。
  不过,一时冲动出逃,这样做好像不是在救你呢。
  想到这我无力地偏过脸笑了笑。
  真傻,小利。我心里吐槽道。你活不久了,你知道吗?
  来吧,完成最后一件事。哪怕毫无意义,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我做了个让他过来的手势。他始终身处阴影处,看不清表情,但他还是过来了。
  “对不起,沂米。” 然后我一把抱住他。
  所以,以我的了解,他一定会反抗,直接掏枪解决我——或是即将包围在外的士兵解决我。我也听见正赶来,热闹的脚步声了。
  但他没有立马行动,应该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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