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现实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暮色一片了, 月初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又揉了揉胀痛的头, 有些茫然, 他这是在哪里？
看着这地方又不像是赤也家更不像是学校，房间干净整洁, 摆设的东西习惯也是是他不曾在哪里见过的，掀开被子正准备去外面看看就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着门被推开对上赤也微红的眼睛。
赤也看着床上坐起来的人，愣了几秒钟，鼻头一酸, 整个人又扑了上去, 抓着月初的手哭着说道，“表哥, 你终于醒了, 你都睡了一下午了，都快吓死我了。”
看见表哥好不容易从部长的灭五感里挣扎出来结果又倒下了, 吓得他腿都软了, 还好柳前辈和副部长在。
“你,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再说。”被赤也紧紧搂着月初觉得呼吸都有些紧, 让他喘不过气不住，脸还往外微微侧了侧。
赤也连忙从他身上起来又左看右看不放心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柳生前辈来看看。”
“你给我站住！”月初看着他拔腿就跑连忙叫住他，伸手又揉了揉头, 喉咙有些难受着说道, “我没事, 现在什么时候了？”
看着月初眉头微皱又咳嗽着又慌忙去倒着水递给他，月初接过水，一杯水下喉后顿时觉得喉咙里的干涩难受的感觉好多了。
又哑着声音再次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晚上七点。”
月初闻言身子微微一顿，抬头看着赤也，现在七点了？他到底睡了多久，居然都晚上了，他只记得他重新看见外界的时候还是上午，没想到醒来之后到了晚上了，放下水杯又问着他，“嗯哼哼，那这里是哪里？幸村家？”
赤也惊讶地看着月初，一双碧绿色的眼眸眨着，表哥怎么知道这是部长家的，紧接着又听月初起身问着他，“幸村呢？”
“部长在楼下，柳生前辈也在，不过大家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赤也扶着他起来，不经意地说道。
表哥倒下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包括部长，柳生前辈看了后才知道表哥是体力耗尽承受不住晕过去了，他有瞥见部长的脸色不太好，望着表哥的眼神十分复杂，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部长脸色见到这样的神情。
他说出口之后又察觉不对，顿了顿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脑袋低下去，有些懊悔自己嘴快，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说话望着他的月初。
月初看着他又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心情不太好，他挣脱了视觉剥夺的第一眼时似乎有看见幸村诧异的眼神，他被幸村灭掉五感不假但他最后侥幸突破了视觉和触觉剥夺后始终是给幸村一个重创。
他的灭五感并不是厉害到没有人能挣脱掉的，就比如他，侥幸突破了也是突破。以前无人能敌的招数被人破解，换成谁都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也是，就向当初和不二比赛一样的他，但他更多的还是希望幸村能够想清楚，没有什么招数是无人能敌的、永无败绩的，无人能敌的大概也就只有自己了吧。
赤也扶着他看着前面也没有注意到月初的表情，他眼底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愣了良久才是开口，“我们下去吧。”
“可是……”
“没事，走吧。”月初朝他摇摇头，他知道赤也想说什么，但有他在，不会有事的，理了理衣服后带着赤也下了楼。
幸村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望着手里的植物绘本出身，脑海里全是观月冲破他视觉剥夺的场面，一直以来，他的灭五感从来都没有人冲破过，现在观月做到了，他的灭五感不再是无人可破的灭五感了。
灭五感从此不再坚不可破它也会被人参透打败，那他还能继续造完成立海大三连霸吗？
紫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迟疑，拿着绘本的手紧紧攥着，温和的脸上竟看起来有些苍白。
柳生坐在对面看着幸村拿着绘本迟迟没有翻动，注意力完全不在书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仅仅是他，恐怕他们立海大网球部所有人心里都不平静，幸村比他们更甚而已，微微叹了一口气，抬手扶了扶眼镜，开口叫了一声，“幸村……”
听见楼梯上传来的声音，柳生又才是眯了眯眼睛向着楼梯口的地方看过去。
柳生看着恢复了精神状态好上许多的月初下来愣了一瞬，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幸村，瞥见幸村还在出神又朝月初看了过去，“醒了，感觉好多了吗？”
月初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幸村，卷着发朝他点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嗯哼哼，好多了，今天谢谢了。”
赤也看着前辈又看着部长最后目光又落在了表哥身上，紧紧的跟在月初的身边。
幸村听见声音也是先转过头来，深紫色的眼底带着一缕茫然看着他们，目光落在观月身上脸色又瞬间一变，张了张嘴还是问道，“感觉怎么样？”
“睡了一觉好很多了，谢谢了。”月初点点头，睡了一觉身上的疲惫感好很多了，只是看着幸村后知后觉的模样，月初皱了皱眉头，幸村自己倒是不太好。
“那个，既然观月你醒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赤也，部长和观月就交你了。”
柳生看着他们两个人气氛怪异，目光在他们之间看了一会，打破着这沉闷的气氛对赤也说道，朝望过来的观月点点头，不等幸村说什么就拿着东西就往门口走，目光余光看着幸村，最终还是觉得由观月初去劝幸村比较合适，他们作为队友去劝解只会把幸村逼得很紧，幸村已经尽力了。
“诶？柳生前辈！柳生前辈，走的这么急做什么。”赤也看着柳生将摊子丢给他，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还不忘叫住他，心里有些埋怨前辈太不厚道了，居然丢下他一个人面临着表哥和部长，偷偷地看着观月又看着幸村，抖了抖身子讪笑着。
月初看着柳生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他这是把人交给他了，他们就不管幸村了吗？瞥见赤也气的炸毛的样子，月初抿了抿唇，难道他是觉得把他和赤也留下来就够了？叹了一口气转头望着幸村，嘴角微微扯了扯，“我们谈谈怎么样？”
幸村看着月初愣了一瞬，抿着唇瓣没有说话，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他现在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和他聊又能怎么样，现在的他不再是之前的他了。
最后还是顺从了心意答应了他，月初看着他收起绘本来对赤也说道，“我房间里有游戏，赤也你先上楼吧。”
原本还担心表哥跟幸村待在一起会出什么事，正打算劝着月初，结果听到游戏机，什么担忧通通忘在了脑后，睁大眼睛看着幸村，语气激动地问道，“我真的可以玩吗？”
早知道这两周为了训练他的游戏机游戏卡都被副部长给没收了，训练不翻倍就好了更别提摸游戏机和游戏卡了，现在部长主动提出，让他觉得不真实。
“可以。”幸村点点头，话音一落就见赤也开心地拍手叫道，“部长真好！”
月初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有些心酸，他也给他买过游戏机游戏卡怎么不见他高兴成这样。
将人哄走后幸村转身看着月初，眼眸闪烁，思量了下，开口问道，“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你要跟我聊什么？”
“嗯哼，本来是想再谢谢你，不过突然发现并不需要了，我知道你现在根本就不想听我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说，无人能敌的不是其他而是自己。灭五感被人挣脱的诧异是不是不好受，不好受就对了，因为没有人是没有败绩的，包括你我。”
幸村听着他的话，指尖微微颤了颤，心头有些触动但又不想继续听他掀开自己心里的伤疤，别开了头，声音喑哑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继续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你不用再说了。”
看着幸村眼底沉沉，月初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幸村越是这个样子那就说明他说的话都正中他心上，唇角微抿继续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真正地看清楚自己，认清现实然后重新找到自己，找回那个当初的幸村。”
“你还记得我在医院写给你的纸条吗？为什么不真正的做自己？你现在只会让我觉得你连现实都不敢面对，灭五感被我破了到现在都不肯接受，那你该怎么继续跟不动峰、比嘉国中、青学比赛，怎么带领赤也他们拿到全国大赛冠军？灭五感被破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完善，再次去强大自己，但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做不到。”
“我们圣道鲁夫比你们差，网球部成立时间也比你们短，但我们没有放弃，都大赛输给了青学可我们努力拿下出线赛再次回到了关东大赛最后赢了不动峰、山吹，我们这一路比起你们百年名校走的更加艰辛的多，哪怕这一次全国大赛碰到的对手也很难可我们依旧在努力，认清着差距继续前进，而你呢？灭五感被破觉得很诧异、难以置信，不，以后还有更多事比这个更加难以置信。即使这次不是我，可总会有人会破解你的灭五感，到时候的痛苦或许比起现在只会更加让你难以接受。没有人会永远战无不胜，战无不胜的是神，不是人，而你神之子，也是普通人，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月初看着他脸色一点点变白，语气不由得软和了下来，他不想看见幸村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最终和他的期望错之交臂，哪怕真的没有他，全国大赛上他还是会遇见越前龙马，灭五感还是会被破，与其在关键制胜的时候接受不了，还不如提前接受这个事实。
事实很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它不会对任何人仁慈，谁也没有例外。
比赛，从来没有人会一直赢下去，赢下去的人都是认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