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不蓄婢,不纳妾,一生只一妻
多西珲无暇细想太子爷是好心还是恶意, 他只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答应了,就跟公主之间再无任何可能!
只一想这可怕的现实,多西珲腿肚子就转筋。
为防太子仗着储君身份胡来, 他这赶紧扑通一声跪下来:“奴才谢太子爷抬爱, 但……奴才玛法与玛嬷临终前都反复交代过, 说胡乱纳妾是乱家之源。未娶妻,先纳妾更是万般不可取。会叫将来的福晋无法自处,结亲仿佛结仇。”
“奴才不才, 却蒙二老教养长大。常因没好好孝顺他们而悔恨,又岂会违背二老遗言?”
“是以,奴才早就暗下决心。打量着一辈子只娶一妻, 不纳妾、不蓄婢。不耽误无辜女子,也不叫未来的福晋伤心。这样奴才也不至于耽于内宅,能把更多时间用在为朝廷效力、为万岁爷尽忠上!”
为彻底绝了这后患, 多西珲干脆利落地抬出自家已逝的玛法、玛嬷。将自己这拒绝的原因无限拔高,并直言这辈子就只娶一个福晋。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你们谁也别想不开,学着太子一般给我送美人儿?
不然的话……
那真的不是在拉拢, 而是妥妥结仇!
想象中的感激涕零, 誓死追随左右什么的, 统统没有。反而差点儿结下梁子什么的……
就叫胤礽很无语,送两个宫女而已。回去是暖床还是去倒夜香, 还不是归你说了算?干嘛好好一破虏将军搞得跟个被卖进青楼的良家般, 一脸的坚贞不屈?!
胤礽受尽了康熙宠爱, 从小吃穿用度比之康熙这个皇帝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与太子妃瓜尔佳氏成婚颇晚, 但他身边各色美女可从来没少过。
在他而言, 除了嫡妻与为他诞下子嗣的李氏需给几分脸面外。其余的跟个物件也无甚区别, 何须在意?
因此, 站在他的立场上,怎么也理解不了多西珲这近乎于愚蠢的想法。
但他清楚破虏将军炙手可热,简在帝心。只能笼络不能折辱,否则的话就是亲手将己方大将推向老大阵营!并不想承受这损失的胤礽只能暂时低下高傲头颅,做一脸诧异状:“竟是如此么?两位老人家睿智,是本宫欠考虑了!”
“这里给小将军陪个不是,还请你念着本宫也是不知者不罪的份儿,原谅则个。”
“太子爷言重!”多西珲再度跪下:“奴才何德何能,敢当您一句道歉?只您能体谅宽恕,就已经是奴才的福分……”
相互道歉与被道歉中,赐妾事件算是彻底揭过。
而少年立功,生擒噶尔丹。十八岁身居正三品一等侍卫,前程无限远大的破虏将军还是个情种的消息光速传遍京城。
少年虽家道中落,但好歹也是著族大姓的瓜尔佳氏。年少有为,俊美无俦,文武双全,未来不可限量。还当着太子爷面儿表态不纳妾,不蓄婢,只守着嫡妻一个……
这这这,绝对就是万千闺秀做梦都想嫁的好夫婿没错了。
而他越好,可不就越证明瞧不上他的人眼神不好?比如他那寡情狠毒的叔伯、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安郡王府前郡主嘉敏等。
前者知道自己当初做得太绝,便是放低姿态求上门也换不来和谐圆满。最多就是把自己的脸面放地上,任由对方反复来回地踩,换旁观者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索性他们也就当没有这个事儿,继续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能这么淡定,被逼在家教养了几年孩子的安郡王马尔浑却受不了了。
尤其他正烦心的时候,那祸头子还笑吟吟描眉画眼,看着好不欢乐的样子。直气得他额角青筋暴跳,不由分说地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个臭不要脸的贱婢,居然还有心思□□?”
“都怪你个有眼无珠的,有命得了那么个贤婿却没心好好待。跳着闹着非要悔婚,这回好,把你老子的差事、皇宠都闹没了。自己也从堂堂郡主变成光头格格,十七大八的嫁不出去。”
“偏人家多西珲一路披荆斩棘的,小小年纪立下盖世功勋。现在满京城上下,谁不说你是个福薄命短,最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
嘉敏木愣愣捂脸:“阿玛……”
“别叫爷阿玛!”马尔浑怒吼,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爷没有你这样蠢的格格!”
嘉敏福身:“是,郡王爷。往事已矣,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但……”
“嘉敏觉得,既然那瓜尔佳·多西珲至今未娶。也拒绝纳妾蓄婢,连太子爷的面子都不给。是不是,是不是他心里还有女儿些许位置呢?”
马尔浑一顿,斜眼瞅了瞅嘉敏那身虽也锦缎绣花,但却明显不合身的衣裳。敷了厚厚一层粉,也难掩枯黄黯淡的脸色。便是身为亲阿玛,他也说不出人多西珲还会对这么个主儿念念不忘的话语来。
只无限鄙夷地咧了咧嘴角:“你觉得?呵!就你这副尊荣,还觉得个甚?爷看你还是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这个熊色儿!人小将军就配公主都使得的料,还能多瞧你一眼?”
“真是,浪费爷的时间!”
自打嘉敏被褫夺了郡主封号,连累阿玛被夺了差事还被勒令在家好生教养子女后。昔日里的父慈女孝,一家和乐就彻底成了泡影。
阿玛怪她,额娘怪她,哥哥弟弟等也都恨极了她!
就好像她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般,连主子面前得脸的奴才都能对她冷嘲热讽几句。曾经安亲王府主人安亲王岳乐面前最为受宠的小郡主,竟活得连个体面点儿的奴才都不如。
哭过闹过抗争过,嘉敏已经不想说那些个诸如我是嫌贫爱富,却也得了你们首肯的屁话。
只急急挡在自家阿玛抬腿欲走的身子前:“郡王爷!虽则我现在姿容不佳,名声颇差,不值当堂堂破虏将军侧目。可……您别忘了,那位此生最大的痛苦与难堪也是我给的!”
“少年意气下,未必不想着报复吧?”
“当然咱们安郡王府树大根深,再怎么也不是他个小小三品一等侍卫可以撼动的。但,如果您愿意重提当年婚约,亲手给了他这个机会呢?一雪前耻的机会就在眼前,相信是人都不会错过!”
同是男人,马尔浑也不觉得多西珲会错过这个机会。但……
这个女儿刁蛮任性,打小的自私自利。她会那么好心,为了他这个老子能顺利搭上万岁爷新宠的线,而彻底牺牲自己?
对此,嘉敏只苦笑:“父母之恩,昊天罔极。虽则这几年阿玛因种种原因,对嘉敏颇有些嫌弃。但是从小,女儿也是锦绣堆里长大,受尽了您与额娘宠爱的。”
“说完全为了府上太假,但终究血浓于水,女儿再如何也不至于盼着娘家倒霉。毕竟父兄屹立不倒,才是的最大依仗!”
“而且……”
“再差又能如何?只他多西珲敢应,女儿便敢嫁!横竖私下里如何不论,明面上我还是堂堂的三品诰命。待到顺利产下子嗣,不愁不能化解当年那点小恩小怨,过上夫妻和顺的好日子。”
马尔浑嘴角微抽,想说除非那多西珲是个色令智昏,没囊没气的。才会忘了那般羞辱,跟你生孩子、过日子。
不过已经成了废棋一着的讨厌女儿,下场如何又能怎样?
马尔浑冷漠勾唇:“圣人也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有悔过之心,做阿玛的当然要支持。不过……”
“不过……”嘉敏苦笑:“女儿这般德行,实在有碍观瞻。若不加以拾掇便去,怕不但道歉不成反而又给小将军添了新堵。
也这么想的马尔浑点头,大手一挥流水样的衣料、妆品、首饰等,就进了嘉敏的偏僻小院儿。嘉敏摸着自己微肿的脸颊冷笑,一笔一笔的都记在自己的小账本上。
待到她成功翻身之日,定叫这些个欺她、辱她的混账们都悔不当初!
就灵机一动,惦记拒绝太子赐妾的同时,也间接表白下自己真绝世好男人,拟与未来福晋一生一世一双人,中间不掺杂任何初恋、爱妾等的想法。顶好叫太后、万岁爷与德贵妃等都对他印象大好。
等给公主选婿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蹦出他的形象来。
结果……
想要感动的人有没有感动尚未可知,倒是一群家有待嫁闺秀的老王爷、老大人们频频跟他示好?
连知悉这事儿的茉雅奇都忍不住调侃他:“旁人家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到了多西珲表哥这儿倒反过来了。可见做人要力争上游,只要足够优秀,不管阿哥格格都不必担心婚嫁问题!”
“只昨儿一天,皇玛嬷那儿就打发了三波儿请她老人家出面,懿旨给你赐婚的。啧啧,还真是……”
“特别的炙手可热啊!”
凝眸细瞧,确定心上的姑娘眼里只有调侃而不见半点吃味儿后。多西珲这心里就不由又酸又苦,连拱手求饶的动作都显得有气无力:“我这都已经一头包,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公主就善良点儿,别幸灾乐祸了呗!”
噗!
哈哈哈哈……
茉雅奇在他这小可怜的表情中捧腹:“对不住,对不住,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真真停不下来!谁能想到呢?横扫千军,生擒噶尔丹的破虏将军哎,居然会怕相亲啊!”
“不愿意娶个娇滴滴,跟你志不同道不合的闺秀。大可以人脸一收,鬼脸一放,满满的杀气释放出来。一个个的吓过去,只在你心仪的,愿意共结连理的姑娘面前收着呗。”
这……
多西珲一愣,继而双眼晶亮:“妙啊!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中茅塞顿开。为表谢意,我请你往致美斋吃顿好的?”
道谢之余顺势提出邀请,为了跟心上人多些相处,多西珲也是很努力了。
唔,就努力到茉雅奇有些诧异。
好在她揍是真揍十四,宠也真宠他!而十四呢,又心心念念地盼着有多西珲这么厉害个五姐夫。是以,他这提议一出,十四就海豹式鼓掌:“好哎,好哎!练了这许久的布库,小爷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亟需致美斋的美食填充一下。既然表哥诚意相邀,姐咱们是不是也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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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三千,等晚点再来另外那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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