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招,不过得看看你的能力能不能担得起这个职务。
古代人可没有乘法口诀,各种各样简单方便的计算公式,要招一个好的账房先生,可谓是沧海一粟。
所以邹云才把招聘的最低门槛设为书生。
眼前的这个人计算速度不是很快,但好在细心且字迹、排列工整,账目上的收支一目了然。
可以了,恭喜你成为我们店铺的一份子。邹云俏皮道。
谢谢小老板。宣墨闭门羹吃多了,来到西巷子里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成功的,他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描述,只能干巴巴循环几遍如上的话。
第51章
时隔多日,悦来饭馆重新开业,飘飘细雨也无法阻碍人们对于干锅的热爱。
柜台上的宣墨经过邹云的简单培训,已经明白了挂在墙面上写着数字的木牌含义,他低垂着眉眼,嘴角微挑,游刃有余地处理着进店的客人门的订单。
他长得好看,灵动的眼睛专心致志地看着人时,哪怕初次见面,人们也会萌发几分亲切感。
这与戚林天生自带的冷漠不同,充当门面,更能吸引到客人。
叮铃声伴随着一道道身影的迈入而响起,不会显得烦躁,反倒称托气氛更加如茶如火。
掌柜的,大份微辣兔肉干锅,小份的水煮牛肉再加上两碗冰粉。
好勒,一共80文。手下的算盘啪啦声不间歇,宣墨抛弃了羞涩,整个人振奋不已,手速如飞,很快就算出了价格,他顺势取下木牌,绽放出讨喜的笑颜:您的木牌子,请拿好。
那人却嫌弃后退了一小步,把手掌弯成弓状,掩住鼻子,嘴巴,眼里是止不住的嫌弃,站在他旁边的小厮立马眼力见地上前:掌柜的,我家老爷赶了一天路了,想找个清净点儿的地儿吃饭,你们这儿有没有雅间?
宣墨实诚地摇头,见那小厮目光飘向阁楼,他解释道:客官,那阁楼是我们平时午间休息的地儿,我们店铺小本营生,不提供专门的客房,实在不行,你们可以选择把菜打包带走,这西巷子里头的客栈不少,最近的走几步就到了。
他们俩人在柜台上耽搁了不久,后面排队的人耐心耗尽,队伍很快骚动起来。
正在指导宁哥儿的邹云听到动静后,嘱咐道:宁哥儿,大火翻炒会儿,撒上调料就可以出锅了,外面出事了,我出去看看。
周围的人频频将目光放置在他们俩人身上,钱公公正要摆手,让小厮回来,先随意找张角落里的桌子收拾收拾,莫要误了此行的正事。
就睨见邹云行色匆匆撩开门帘,从后院里走了进来,目光快速扫了他们一眼扭头道:宣墨,发生什么事情了?
作为钱公公身边得宠的小太监,除了刚进宫门挨得那一刀,郁伊就没有受过苦,宫里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一年到头,他侍奉的也就钱公公一人。
在皇宫里神气惯了,事事都有人孝敬着,一出宫少了拍马屁的太监、宫女,再加上两人身份特殊,钱公公安排下的事情大大小小都得他亲自安排,身娇肉嫩的郁伊可憋坏了。
此刻借题发挥,连声音中都冒着火气:这位公子,我家大人老爷赶车一天,想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吃个饭,结果倒好,你们这儿烂地方,人挤人的,连间雅间都没有。说完,还不泄气般翻了下白眼。
做生意以和为美,邹云不想在此刻与客人产生冲突,耽误他赚钱的功夫,便面上带笑道:同宣墨说的一般,这西巷子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客栈,饭馆应有尽有,小店简陋,怕是招待不了二位。
这不就是赶人走的意思?郁伊脸一冷,嘴唇微启,刚要开口堵人,就被钱公公制止。
郁伊,不得无礼!快跟小老板道歉!
钱公公身影款款地小步上前,声音尖细、阴凉,听的人宛如被毒蛇扼住脖颈,脚底发冷。
郁伊吓得冷汗直出,刚才的嚣张跋扈神态顿时消失得无影无形,钱公公这是在警告他,他咬住苍白的唇色,蚊子哼哼叫般小声道歉,随后埋着头,灰着一张脸蛋,站到钱公公身后。
钱公公施然一笑:小厮不懂事,小老板不会介意吧。
叫邹云小老板的人很多,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感到如此阴嗖嗖。
这人男子样,声音却宛如邹云努力回想片刻,却仍想不起来,只好道:来者是客,误会解开了就好。
钱公公不留痕迹扫描了一下他的身形,随后大笑起来,眼眸暗了暗:刚才点的那些打包起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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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睨见钱公公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宣墨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不自在地搓了搓手上起的鸡皮疙瘩。
明明是个大男人,但一举一动却是那般的别扭,身上的胭脂味更是浓得呛人,浓得刺鼻,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娘里娘气,就像就像是青楼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捏着嗓子发出造作声揽客的老鸨。
想到这儿,宣墨打了个寒颤:小老板,那人可真奇怪!
邹云目光直视人来人往的街道,默不吭声地点头,钱公公盯着他腹部时奇怪的眼神,发出的诡异笑声也让他隐隐感到不适。
滚雪细纱、金镶玉手镯、镏金鹤擎博山炉连身边的小厮打扮得都如此的豪华,此人身份不简单
但着实陌生的很儿,头脑风暴一番,邹云敢保证自己的的确确没有见过这俩人。
他稳了稳心神,及时打住了自己此刻发散的思维,人吓人,吓死人,许是他多虑了,便摆手对宣墨道:这事晚上再说,先把客人招呼好了要紧。
*
悠扬悦耳的琵琶声萦绕着雅间,几个琴女依次坐在屏风那侧,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弹奏着曲子。
香炉上的青烟袅袅的升起,又消散在半空中,整个屋子安静得只听得到斟茶声。
郁伊,那小老板瞧着是不是怀了?钱公公吹散了茶杯上的热气,低眉小抿了一口上好的西洋茶。
他们此番前来只不过是奉上面的命令,给邹云的饭馆添添堵,莫让前王爷小日子过得太舒心,没想到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有趣有趣
站在钱公公身后为他按摩的郁伊冷不防被点名,他小心翼翼打量着钱公公的脸色,试图从中看出点儿端倪。
只可惜,钱公公此刻神情从容,闭着眼,脑袋轻倚在手腕处,可睨见的只有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下不定主意的他敛眉道:干爹,我我刚才瞧着不是很仔细,我这就遣人去打听打听。
算了~钱公公慵懒地挥手,示意底下的琴女退下:你这脾气该改改了,在宫里作虎作威倒也罢了,如今在外头还不收敛收敛,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嘛?
钱公公最喜欢的就是郁伊身上那股直率的劲儿,但凡事都有一个度,再欣赏的点儿作过头了,就会使人瞬间厌恶。
刚才的话只不过就是一道开胃小菜,提醒郁伊切忌得意忘形。
郁伊唇色发白,也知晓自己今天踩到了钱公公的逆鳞,一骨碌跪在地上:干爹我
这时,一直灰白色的信鸽从窗外飞了进来,站在红木桌上清理自己的羽毛。
宫中来信了。
钱公公没心情听郁伊的忏悔,冷声道:愣着干嘛?还不取下信条。
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的郁伊解下了系在信鸽脚上的细纸条,一字一顿带着泣音读了起来。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皇帝要求钱公公把戚林身体近况一一汇报,还道快马加鞭派遣人送了新药,让他找机会给戚林服下。
第53章
一抹红光在昏暗的室内扑闪着,很快纸条被攀上的火焰燃成灰尘。
钱公公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的指甲,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底下跪着的郁伊心里几分打鼓:钱公公心思向来变幻莫测,一个不留神便容易得罪,更何况今日他惹得钱公公心里不痛快。
郁伊淡棕色的瞳孔刹那间收缩,臼齿紧咬住浅粉色的薄唇,犹豫了会儿,膝盖磨蹭着地板无声息地上前,忍着疼轻锤钱公公的大腿,细声细语开口道:干爹,圣上的药再快也要2~3天才到,这几天要不要先派些人手毁了悦来饭馆。
钱公公的目光从鸟笼处移了过来,注视着卑微跪地的郁伊。
小山眉、弯月眼长得倒是一副精明相,却胸无点墨,说出来的话不经脑子。
钱公公一阵头疼。
他的身体往后一偏,逗着笼子里的黄鹂,语气中带着几份随意:此事不急,先看看圣上的旨意。你也该长长心了,我们做奴婢的,切莫踩上主子头去,让你做什么,你就循规蹈矩地完成,别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下次再犯,就自行领惩,退下吧。
夹杂着笑意的声音细软,毫无威慑力,可听的人宛如处于寒天腊月中,冷到瑟瑟发抖。
谢干爹提醒。郁伊颤颤巍巍磕头道谢,心里很清楚,这是钱公公最后一次给他的警告。
再也没有下次了
暗处,郁伊的神情却没有像他声音表现出来的那样懊悔害怕,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里满载着野心。
不出邹云所料,葡萄酒的反响很好,不少堂食的少爷、老爷,在得知葡萄酒只送不卖后,特意多付了一份干锅钱,只为了多尝上几口。
更甚者扬言今日店里的菜品他一人全包了,可把负责端菜的宁哥儿吓得结巴,好言相劝一番,那人才恋恋不舍地喝完最后一口葡萄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宋大壮和宁哥儿相视一笑,两人脸上皆露出可算把这难搞的祖宗送走的表情。
这周少爷可真是个奇人。宁哥儿抚额叹息道,辛苦这吃惯山珍海味的少爷为了一小壶酒跟他们整整纠缠了一个时辰,就差打滚卖萌了,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屋檐下,邹云穿着一件雪白雪白的狐裘,还戴着顶宋大娘特意织的毛线帽坐在小凳上百般无聊地翻看着菜谱。
明媚地日光斜射在他白到发光的脸上,衬得他的脸庞精致无比,连周围的风景都略逊色几分。
云哥儿,舒服点了没?戚林的手里拿着几个还沾着水的酸青枣,半蹲在邹云面前,将他被风吹的凌乱的碎发携带到耳后。
冬日里寒风刺骨,厨房里门窗紧闭,唯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邹云不一会儿就开始干呕,这才被宋大娘赶出厨房。
邹云仰眸看着一脸担忧的男人,摇了摇头,有灵泉水的缘故,他比一般怀孕害喜人轻松了不少,连刚才的突如其来的难受也是因为厨房里的油烟味太重。
我听宁哥儿说,店里今日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外面的风越吹越烈,戚林抬手邹云拢了拢披风,像是不经意间提问几句。
邹云停下咬青枣的动作,把那俩人的外貌,行为大致向戚林描述了一遍。
他越说,戚林的脸色越发严峻,眉间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愠色。
他从未在邹云面前如此失态,一向良好的克制力在此刻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直到邹云环着他的腰身,在他耳边低语着:没事了理智才慢慢地回笼。
戚林一双赤红的眼眸对上邹云,他干涩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和皇帝的事夹杂着太多的是是非非,一言两语是解释不清的。
片刻后,他干涩开口道:云哥儿,关于我的身份、我的来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跟你坦白清楚的。
戚林本以为他顺从了皇帝的意,废了自己一身武功,也到了远离皇宫几千里的地方,再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皇帝也不愿意放过他。
第54章 倒V结束
晚间,外面安静得只听得见风雪呼啸的声音,不大的屋子里挤着一堆人,大多数都是戚林的心腹。
一眼过去,每个人的脸色铁青,放在两侧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一副怒气无处可发泄的模样。
王爷,这皇帝小子简直欺人过甚!当年要不是您主动放权,他哪有福分坐上皇位。这白眼狼,看着文质彬彬的,实质上一肚子坏水。
他们这些年来,跟着王爷背井离乡,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姓埋名艰难求生,可都到了这程度,那蛇蝎心肠的狗皇帝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
想到这儿,五大三粗的汉子都红了眼眶,眼睛死死盯着捕获到的信鸽,愤愤不平道。
坐在上位的戚林脸色不佳,双指不间断地摩挲着那张快破的纸条。
作为影卫,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哪怕丢了生命也是理所当然,秦霄的死与他毫无关系,皇帝心里明白的很儿。
说到底皇帝也只是寻个由头借刀杀人罢了,若皇帝真的与秦霄相爱,这些年来后宫也不会源源不断纳入新人。
小夫郎为了他这副病弱的身子背地里不知费尽多少心思,更何况现在他家庭圆满,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这药,他是不能喝,也没有理由再喝。
再次抬眸看向众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抉择:余舟、影四,你们这几天紧紧盯着钱公公和郁伊,及时制止他们的小动作。
是,主子。
戚林执起毛笔,模仿着钱公公的字迹,语气重新写下一张新的字条,系在信鸽腿上。
看着信鸽在半空中化成一个小黑点,他毫不留恋地收回视线,转身对着剩余的人道:剩下的人分成两批,一批去京城里注意皇帝的动向,其余的人去拦住驿使。
又过了几日,店里一切如常,事务顺利地开展。
暗处被盯梢地的钱公公、郁伊还未来得及动手,就有人憋不住心中的坏主意打上门来。
这天,店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桌子、椅子的倒地声。
宁哥儿也满眼是泪地跑进院子里,看到主心骨后,眼泪止不住地汪汪往下流,哼哼唧唧道:云哥儿,戚大哥,外头有人闹事,客人都被吓跑了,大壮哥大壮哥为了拦住他们也受伤了,一直流血,他们还说他们还说我们店铺再不关门,以后就天天来闹事,直到我们倒闭为止。话罢,还了个嗝,可见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