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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笑走了,走得时候让邢愫请一个礼拜客弥补她的损失。
  邢愫直接给她打过去两万块钱:“你自己去吃。”
  谈笑不要白不要,收了钱:“你也悠着点,别太猛了,省了过劲儿了,脱水。”
  邢愫把门关上了。
  把行李放好,邢愫去洗了澡,洗到一半,林孽给她发消息:“睡了吗?”
  他每五分钟就问一遍,生怕邢愫睡着了,他来了不能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那他会郁闷死的。
  邢愫给他回:“睡了。”
  睡了就不会给他发消息了,林孽趁着她还没睡,取消叫车,准备回家拿车钥匙,铤而走险开车去。
  姥姥听到房门外的动静,没管,她对林孽向来放养。林孽经常是脸上带伤,身上留疤,可姥姥就觉得,男人年轻时,可以混一点,只要心眼是好的,她什么都能接受。
  街坊一向不认同她的教育方式,但又不可否认,林孽成长的很好。
  当然这不全是姥姥教育问题,她也不教育,纯粹是她虽然嘴贱但人大体讲良心,影响得他。
  姥姥老说自己不会管教孩子,更不爱管,时常觉得对林孽有所亏欠,可事实上,她只要善良,从来说到做到,把自己摆在跟他相同的高度,不给他所谓的家长的压力,就是最好的教育了。
  她并不知道,就是她这些好东西,林孽才可以这么好。
  刻薄又怎么样呢?姥姥嘴毒,但心不毒。
  *
  邢愫洗完澡,刷牙漱口,睡裙都换上了,林孽还没来。
  她看一眼他俩的聊天记录,已经停在半个小时前了,她皱起眉,给他打过去。
  约莫半分钟,他才接,接了没说话。
  邢愫问他:“还没打到车?”
  林孽说:“我在派出所。”
  邢愫眉头锁得更紧了,问了哪个派出所,套件风衣,去了。
  *
  到派出所,林孽脸上有伤,嘴角和眼角破了,再看看旁边俩人,比他伤重,脸和眼泡都肿了,下巴上更是有明显的鞋印,也是肿的。
  警察掀眼皮看一眼邢愫:“谁家属?”
  邢愫说:“林孽。”
  警察又问:“你是他什么人。”
  邢愫张嘴就来:“是他姥姥委托我来的。”
  警察倒没再问别的:“身份证。”
  邢愫把身份证递过去,然后按国际惯例接受一番批评教育,完事才被允许把人带走。总算听完,她走向林孽。
  林孽坐在大厅长椅,仰着头,闭着眼。
  邢愫到他跟前停了会,随后去门口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花生奶,回来递给他。
  林孽睁开眼,看着她。
  邢愫知道林孽不干无缘无故的事,但她不着急问。
  林孽把奶接过去,没打开,就拿在手上。
  邢愫看他不着急走,坐在了他旁边。
  过了会儿,那俩人的家属也来了,其中一位还算有素质,只朝林孽这边看了眼,没说什么。另一位嗓门就有点大了,骂骂咧咧要上医院去看,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得给他家负责。
  邢愫和林孽默契得充耳不闻,可架不住对方不依不饶,还走到跟前来,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林孽嫌烦,准备带邢愫走,邢愫反握住他的手,不走,还跟那人说:“俩人打一个没打过,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嚷嚷。”
  那人闻言气得脸红脖子粗,难听话开始一句接一句。
  最后还是警察拍桌子:“忘了这是在哪儿了是吗?不愿意走,就想拘留所待两天?”
  那人消停了。
  这时候,另外值班的警察过来,跟林孽说:“你这张脸我都眼熟了,没少来啊。”
  林孽没说话。
  值班警察转向邢愫:“你回去跟他姥姥说一声,她家孩子不是省油的灯,管着点。这距离上回见他才几天?又早恋又打架的。”
  这番话除了好心,也有点问候姥姥的意思,姥姥大名在全市相关部门,那可不是一般的响亮。
  上回去六中调查奚哆哆案件,他们还不知道林孽是郝秀梅的外孙,回来几人聊天才知道。
  前几年郝秀梅上访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没那么容易忘记。
  邢愫应一声,带林孽走了。
  上了车,邢愫没着急开车,打开窗户,点了根烟。
  林孽没等她问,主动说:“我不后悔。”
  邢愫没说话,又抽了口烟。
  林孽也不说话了。
  俩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会,邢愫说:“你一个打两个,还能全身而退,可以。”
  林孽也听不出来这是不是讽刺,说:“那傻逼找事。”
  邢愫抽完了一根烟,问他:“所以是为什么?”
  林孽不说。
  邢愫看他不说,那就她说:“我现在回去问警察,也能知道。”
  林孽这才说:“他们说你。”
  邢愫没想到这事儿跟她有关,愣了愣,才问:“说我什么?”
  林孽说:“不好听。”
  邢愫懂了,那应该就是在她家小区出的事,别的地方也没人认识她。估计就是这小区里谁看见过她,嘴碎,没说好听的,让他听见了。
  她问他:“所以你就打人了。”
  “我还觉得打轻了,俩杂种。”林孽越说越来气:“你住那地儿都这么高级了,怎么还有这种低素质的?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多穿点衣裳进出。该吃饭就吃饭行不行?能不能让肚子上长点肉?腿能不能别那么细?妈的你不知道那群傻逼男的看见你这样心里想什么?我特么又不老在你旁边,你……”
  邢愫没让他说完,压过来亲上了他。
  林孽当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化被动为主动,手搂住她腰,加深了这个吻。
  吻过,邢愫拇指擦擦他唇边的口水:“他们只能看着,而你能拥有,你还有什么可气的。”
  林孽就是生气:“反正你以后不能穿裙子了!还有胳膊最好也别露了,能戴口罩就戴口罩吧,我给你买,我再给你买几顶帽子,还有……”
  邢愫笑,托着下巴看他跟个炸药包一样,感觉挺奇妙,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她还没感受过,虽然以她的性格不是很舒服,但却是意外的能接受。
  她接受林孽对她的‘拒绝跟人分享’的霸道行为。
  林孽说了好多,总算说完了,再看邢愫,突然觉得她一句没听进去,炸了:“你没听!”
  邢愫摇摇头,还笑着:“我听了,说的特别好。”
  林孽不信:“你那给我重复一遍。”
  邢愫真的没听全,本来想再亲他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嘴贱的家属带着他那个满头是包的当事人出来了,正好经过她车前。
  她就打开了车门,下车前跟林孽说了句:“看着。”
  等林孽明白过来时,邢愫已经脱了风衣,罩在那俩人头上,踹倒一顿踩,然后在他们吱哇乱叫声中把衣裳拿回来,回到了车上。
  她喘着气发动了车子,迅速开离现场。
  林孽看傻了。
  邢愫调整好了呼吸,问他:“学会了吗?”
  林孽下意识的:“什么?”
  “以后蒙上打,这样打得疼,他还不知道你是谁。”邢愫说。
  林孽懂了:“学会了。”
  邢愫眼看着前方,路灯投在她脸上,像是给她的脸进行了柔光处理。林孽觉得,她侧脸真好看,不,她哪里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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