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先锋郑达背石

  郑达见薛睿先这么来说,眼睛瞪得像铜铃,额头上的青筋爆绽着,大吼一声道:“李元霸、罗成算个鸟!黑爷爷有82斤混铁棍,你们哪个敢来较量!”
  说着,将混铁棍在地上墩了一墩,又在手中转了几转,道:“来来来,哪个不要命的就来试试黑爷爷混铁棍的厉害!”
  薛睿先回敬道:“你有混铁棍,我们手中的兵器也不是烧火棍;哪个还怕了不成!”
  大家异口同声地喝喊着,要和郑达比试兵器;说那个胜了,那个就做先锋!
  郑达见说,哗啦啦摆个旗鼓,道:“黑头的混铁棍正想喝血,你们就上来送死吧……”
  薛睿先见郑达蛮横,手持方天戟跳将起来,道:“黑头不要目中无人,薛某不才,陪你玩上几把!”
  薛睿先说着,便用方天戟抵住郑达的混铁棍。
  郑达见薛睿先用方天戟抵住他的混铁棍,“伊呀呀”叫了几声,俨然斗躁的公鸡,和他厮杀起来。
  两人一来一往,打了几个回合,却见吴玠大喝一声:“自家兄弟,为何大动干戈!”
  吴玠一边说,一边往郑大、薛睿先中间一站,拿出麒麟钢枪左右一劈,只听“梆梆梆”几声震响,郑达的混铁棍和薛睿先的方天戟全被打落地上。
  郑达和薛睿先惊得瞠目结舌,方知吴玠武功今非昔比,已是炉火纯青;便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吴玠用麒麟钢枪将两人分拨开来,左右看了几眼,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像乌眼鸡,你吃了我,我吃了你!既然要争先锋,除过刀枪相拼,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
  这么说着,把眼睛四处去看,见不远处有块大石头孤零零放在地面上,不禁灵机一动,道:“有了,大家看没看见那块打石头!”
  众将领见吴玠这么来问,不知他要干甚,全都面面相觑。
  吴玠不紧不慢地走近大石头,弯下腰去,突然双手一抓,将大石头举过头顶。
  众将领唏嘘不已,纷纷喝喊:“元帅骁勇,真乃楚霸王再生;李元霸再世!”
  吴玠在众人的呼喊中,将大石头原就放在地上,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定了定神,看看郑达,又看看薛睿先,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人不是要争先锋吗?那就来举这块石头!”
  说着,郑重其事道:“某人时才掂了一下,这块石头足有四五百斤重;你们谁能将石头举起来,谁就是行军先锋!”
  郑达和薛睿先见吴玠这么来说,便就摩拳擦掌,双双走到大石跟前,依次抓起石头,举过头顶。
  吴玠笑道:“二位将军膂力惊人,都有做先锋的资本,但先锋只有一个,总得决出个高低才行!”
  吴玠略作思忖,依旧指指石头道:“这一次你俩来背石头,那个背着石头走得远,那个就是先锋!”
  郑达和薛睿先齐声响应,薛睿先先背,他将石头背起来走出10丈来远,双腿便就哆嗦不禁,只好放在地下,坐在一旁“呼哧呼哧”喘粗气。
  郑达看了薛睿先一眼,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说:“薛将军黔驴技穷了吧,要论力气,你不得不拜下风!薛将军,看黑头如何来背石头!”
  这种极具挑衅的口气,要是放在平时,薛睿先定不轻饶;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量和郑达争执,只能眼睁睁看着郑达,凭其轻侮。
  郑达见薛睿先坐在地上不说话,便将长衫往腰里一绾,走到大石头跟前;先围着看了一圈,然后瞅中石头的凹陷部位,用手扣住,然后猛一用力,将大石拎了起来,夹在胳肢窝里。
  郑达将四五百斤重的大石头夹在胳肢窝里,仿佛夹了一袋面粉,忽悠忽悠,走出20多丈远了,还是脸不红气不喘。
  众将领和围观的兵士拍手叫好,吴玠欢喜一笑,说:“郑达兄弟背石头胜出,先锋官非他莫属!”
  嘴里说着,见郑达夹着石头继续向前走去,便就喝喊一声:“黑头兄弟,你已胜出;还不把石头扔掉!”
  郑达见吴玠这么来喊,才把石头往前一甩。
  只听“咚”地一声震响,大石头摔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摇晃几下,稳在哪儿;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薛睿先见状,不得不佩服郑达膂力过人,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郑兄可谓神人,薛某甘拜下风!”
  郑达哈哈大笑,吴玠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头道:“贤弟,这支先锋官令牌就是你的了!”
  说着,将手中的先锋令牌递给郑达,道:“贤弟做了先锋官,还望谨慎行事,哥哥静等你的佳音!”
  郑达接过先锋令牌,扬声大笑,说:“黑头做了先锋官,定将金狗杀光斩净,解了华州之围;再和哥哥畅叙……”
  吴玠见说,当下拨给郑达3000人马,又让于谦做了副先锋;双锤校尉姚启,双斧校尉纳罕做了助手
  吴玠分拨完毕,又问郑达:“贤弟做了行军先锋,前往华州救紧;面对的敌手是金军统帅完颜娄室,不知有几成胜算!”
  郑达哈哈大笑:“黑头有82斤混铁棍,对完颜娄室那是百分之百的胜算!”
  说着,将混铁棍挥了一挥,道:“这根混铁棍跟随黑头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甭说一个完颜娄室,就是女真人倾巢而出,洒家也打他个屁滚尿流!”
  吴玠见郑达轻敌,反复嘱咐道:“贤弟不可轻敌,完颜娄室刚柔兼备,率领三万金兵在关中平原左右驰骋,无人能敌!此次围困华州,不是世之悍将王禀聚力相争,华州城池早就沦陷!完颜娄室不可小觑,还望贤弟认真对待!”
  郑达不以为然地说:“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郑达既然做了先锋,就要出奇制胜的办法!”
  吴玠见郑达犟牛,不为担心地说:“贤弟勿忘自己的冒失和莽撞!想当初你在麒麟镇养伤,冒险刺杀知县,被迫流落江南些许年!太行山和金兀术交手,又是沉不住气只身拼杀,结果陷入牢笼!这次做了先锋,3000名兵士的性命由你掌握,倘若莽撞,后果不堪设想!”
  郑达见吴玠啰里啰嗦,双手抱拳施过一礼,道:“大哥放心,黑头不把完颜娄室的脑袋拎来,便献上郑达这颗黑头!”
  吴玠听郑达这么来说,心中不禁一怔,更就忧心忡忡,便将于谦扯到一旁道:“于兄此行,定要多长几个心眼,郑达倘若莽撞,无论如何也得将他拦住!”
  于谦拱手一礼,道:“于某绝不辜负元帅期望,只要郑达莽撞,拼了性命,也要阻拦……”
  吴玠知道于谦忠诚,方才满意地一笑,下令郑达和于谦率领3000人马向华州而去。
  3000人马扬起一道土雾徐徐远去,看着渐行渐远的郑达,吴玠不禁潸然泪下。
  莫小儿见状,不禁问道:“玠哥哥为何流泪?莫非因为郑达!”
  吴玠长叹一声说:“不瞒小儿说,郑达此次做了先锋,某家心中总觉不踏实!他这一走,似有一种诀别之感;因之,禁不住落下泪来!”
  莫小儿见吴玠这么来说,略一思忖,道:“玠哥哥言之有理,郑达兄弟往日都是单打独斗;这次做了先锋,麾下有3000将士,倘若有个闪失,便会大伤元气!”
  吴玠道:“某家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此次前行,真要有个闪失;罪过就在某家身上!明知郑达不能胜任先锋,却赶着鸭子上架!”
  莫小儿见吴玠自怨自艾,安慰他道:“事到如今,玠哥哥也不要自责!”
  说着看了吴玠一眼,说:“小儿的骊蛛良驹行走如飞,要不我追上郑达与他配合;防止铤而走险!”
  吴玠摆摆手说:“郑达火爆脾性,你去配合,会被误为监督他的行动;不可不可!”
  说着,长叹一声道:“好在于谦是副手,郑达莽撞、草率时如果被于谦拦住,想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莫小儿道:“于谦是得力干将,定会依玠哥哥吩咐去做!不过郑达也有逢凶化吉的天相,玠哥哥就不要杞人忧天啦!”
  吴玠道:“杞人忧天不大理智,可小心行得万年船!我和孙夫人、田夫人、洪大嫂、雷鸣、吕毅、马嵬率3000人马前去接应郑达;小儿可率大队人马殿后而行!”
  吴玠这么说完,突然想起吕紫凝来,便对莫小儿道:“紫凝有了身孕,五丈原距麒麟镇近在咫尺,还望小儿劳苦一趟,将紫凝送往她娘家,让吕太公和吕氏安人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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