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达勇战曲正甫
郑达嘿嘿一笑,道:“洒家当年在平江府,面对朱勔的数万官兵,一棍混铁棍打得他们人仰马翻;眼前区区蟊贼,不在话下!”
说着,对于谦、孟洋道:“你二人迅速疏散应征的乡亲,洒家一人去会他们!”
于谦见郑达这么来说,便对孟洋道:“兄弟快去通报元帅和莫姑娘,这里的事情交由在下打理!”
孟洋见说,飞快地向蟠龙坡跑去,郑达则手提混铁棍,迎着官兵而去……
却说曲端追赶王庶未果,兵滞陈仓城北边的金河镇,独自一人徘徊在荒野上抒发忧思。
忧思未发几回,却见先头部队溃败而来。曲端问明情况,方知盖斯里被一个黑大汉打死;一个手持齐眉水火棍和一个使用龙虎三节鞭的汉子有相助黑汉,打死几十个官兵,官兵抵挡不住,逃遁回来向他禀报。
曲端听完兵士叙说,气得“呀呀呀”直叫。他本是刚愎自负之人,哪能咽下这等窝囊气,立即跨上乌骓马,挥舞偃月刀,对兵士喝道:“我军刚到关中,就受这种鸟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弟兄们马上跟老夫返杀回去,砍下三个强徒的头颅,祭奠盖斯里将军……”
曲端率众来到蟠龙山下,早见一个黑大汉手执混铁棍,威风凛凛站在前面,拦住去路。
曲端不禁讪笑起来:“此螳臂挡车,蚍蜉撼树也!”
于是,让大军停止前进,他则打马上前,疾声喝问:“你是什么鸟人,敢阻大军去路?报上名和姓来,本将军再与你计较!”
汉子嘿嘿一笑,厉声说道:“洒家郑达,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这鸟头,何方杂碎,也给爷爷报个姓名!”
曲端方知阻拦大军的汉子就是郑达,怒气冲冲说道:“原来你就是郑达?老夫泾原路经略使曲端,正要拿你为何先锋官盖斯里报仇雪恨,没想到你会送上门来!”
郑达扬声大笑:“你是曲端,听说也是个英雄,却怎么训练出一帮混蛋部下?那个叫盖斯里的家伙滥杀无辜,洒家才送他上了西天!你既是曲端,黑爷今日叫你见识一下混铁棍的厉害!”
说着,冲杀过去,举棍就打。曲端慌忙用偃月刀去挡,只听“哐啷”一声震响,混铁棍打在偃月刀上,竟有千钧之力,曲端被震得双手发麻,慌忙退到一边。
郑达见得,疾步追来,可他是步战,曲端有乌骓马,哪里追赶得上?气呼呼站在地上喝喊:“曲端老匹夫,害怕了就下马投降,岂能这样东躲西闪和洒家泡蘑菇……”
曲端见郑达怒发冲冠,心中笑道:此等莽汉,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于是,打马来到副将跟前耳语一气,重新回到郑达跟前,挑衅似地说:“郑达匹夫,不要以为老夫怕你,老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也多,来来来,老夫就和你打上三百回合……”
言语中,策动乌骓马,手执偃月刀,向郑达冲将过来。
郑达举棍抵挡,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曲端招架不住,虚晃一刀,打马遁逃。
郑达见曲端遁逃,岂能放过,于后紧紧追赶。
来到一座山谷,名曰蚂蚁沟,但见沟深石险,四处长满一人来高的荆棘、蒿草。
郑达心中一惊,默默说道:曲端这厮将洒家领到蚂蚁沟,莫非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倘若蒿草中设下埋伏,洒家还不束手就擒……
心中想过,拖着混铁棍往后便走,却听一阵梆子响起,蒿草丛中伸出十几把弯钩,对着郑达的脚腿乱勾。
郑达惶恐,用混铁棍擂打,但弯钩横七竖八,将他一股脑儿钩翻。
郑达喝喊着强行挣扎,蒿草中哗啦啦奔出几百兵士,将他按在地上,捆绑起来。
郑达歇斯底里吆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设下机关暗算洒家……”
说言未了,便见曲端打马返回,看着郑达哈哈大笑:“黑莽货,你中了老夫圈套,还有什么话说!”
郑达啐了一口,道:“士可杀而不可侮,要杀要剐,请你随便……”
却说王庶那一晚率数骑逃出曲端军营,慌不择道地向陈仓城一路赶来。
过了千阳岭,听见后面喊杀声不断,方知曲端率兵追赶,便就不走大路,绕道冯家山,在小路上奔波疾行。
过了桥镇,来到苏家庄,却见不少汉子挑着桶担,从原底下往上挑水,一个白须老翁拄着龙头拐杖,站在路边乐呵呵地观看。
王庶感到蹊跷,便就上前一礼,询问老翁:“敢问老丈,这么多人为什么从原下挑水上原?莫非这地方久旱未雨……”
老翁捻须而笑:“不是久旱未雨,而是用闪担挑水招募兵勇!”
王庶诧异,款款说道:“真乃项橐童牙作师,甘罗孱口为相!用闪担挑水招募兵勇?谁的主意?”
老翁捻须而笑:“此乃吴玠之招,招募告示一经贴出,一周边百里之内的乡民全都响应,应聘者络绎不绝!”
王庶惊道:“此吴玠是不是被童贯诬陷的西军元帅!”
老翁道:“正是他,国家当前,只有吴玠有此胆略!他疏家资上万,在陈仓地面招募乡勇;凡选中者即发服装、刀枪,还预支纹银5两!”
王庶感动不已,默默寻思:卑职身为陕西六路兵马节制使,也没这般气派;吴玠竟能自筹军资聚众抗金,其高风亮节实在敬服……
心中想过,便就谢过老翁,前去会见吴玠。
这时候,吴玠正和莫小儿在苏家庄一处庭院里谈论招募之事。
莫小儿不无兴奋地说:“玠哥哥的闪担挑水之法还真管用,只有三天,我们便招募到2000多兵勇!”
吴玠见说,嘿嘿一笑:“看来关陇百姓的爱国热情十分高涨,可不知准备的银两够不够支度费用?”
洪大嫂道:“姑爷放心,府上管家钱立日已经送来纹银五万两,募兵费用绰绰有余!”
吴玠诧异愕然:“有这么多?玠真有点不相信!”
洪大嫂笑道:“姑爷孤陋寡闻了,府上别的收入不说,光我那口子在杨家湾的马场,一年就能收入纹银十万两,招募兵勇这点费用,只是一根小拇指头!”
吴玠喟叹一声:“没想到石碐兄的马场这般红火,玠这段时间忙碌了,没顾上过问马场的事情!”
说着一顿,道:“当年石兄杀了张子伦的侄儿张守道,被官府刺配青泥岭牧马监养马,本以为万劫难归,哪想到学会养马技术。我们在酉阳岭与西夏军队鏖战时,石兄就送来良马上千;这次在杨家湾兴办养马场,完全是不经意的事情,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入,真乃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