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寒地同胞相聚(1)
金兵见主帅伤亡,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慌不择道地四处逃窜,吴玠趁机掩杀一阵,金兵死伤过半。
苟月影见金兵逃去,四处寻找倪三娘,可是哪里还有踪影,不禁潸然泪下:“我娘和邓伯伯找不见了,莫非他们遭遇不测!”
郑达道:“休得胡说,妈妈武艺高强,伯伯也有几手工夫,一定是突围出去了!”说着对吴玠道:“哥哥,小弟本想和哥哥在清平寨安身,可这里已是狼藉一片,我们得找个居身之地呀!”
吴玠沉思一阵,道:“王教头和众英雄正在太行山五马山寨和金兵对峙,我们不如上那里投靠他们!
苟月影双目沁泪:“伯伯说的也有道理,可我娘还没找到,小女子怎能离开清平寨?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和黑哥哥留在这里寻找我娘和邓伯伯!”
郑达“唉唉唉”几声:“娘子咋就这样不开窍,这个地方哪有妈妈和伯伯,如果向太行山一路赶去边走边找,一定能找到妈妈和伯伯!”
吴玠长叹一声:“郑达兄弟说得有理,令尊和令堂要是逃脱出去,一定会向太行方向而去!”说着骑上骊蛛良驹,让郑达牵来苟月影的小红马,说:“小妹赶快上马,我们这里就去追赶令尊令堂!”
苟月影恋恋不舍地哭着说:“小女要离开生我养我的清平寨了,让我给它磕个头!”苟月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骑上马和吴玠、郑达结伴而去……”
却说倪三娘和钟离味杀出清平寨,慌不择道地向荒山野岭而去,走得一二十里,马匹突然卧地不起。钟离味上前去看,方知两匹马早就受伤,现在实在是走不动了。
倪三娘急得眼泪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金兵追得正紧,没有马匹,我们如何逃脱出去!”
钟离味长叹一声:“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还没到山穷水尽之地!”说着指指四处的林翁草莽道:“你看这满山遍野的森林苁地,只要进到里面,再厉害的马匹也奈何不了!”
倪三娘脸上露出喜色:“那我们就进到林子里与金兵周旋,即便千骑万骑,也会被荆棘毛刺拦截回去!”
两人弃马而走,进入密密匝匝的林地,金兵马队果然不见追来。但此一时彼一时,林间茂密的草丛也给钟离味和倪三娘的行动带来很大不便,钟离味手持朴刀前面开路,拨砍出一条小径来。两人逶迤而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出了大山,但看到的却是荒漠和草地。
钟离味长叹一声:“娘子,我们走错路了,本应该逃离虎口回到宋国境内,哪想到钻进狼窝进入金国地面……”
倪三娘无可奈何地说:“乱中出错天命使然,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到食物,我们几天还没吃一口东西哩!”
钟离味道:“既来之则安之,荒漠草原地阔人稀,百姓举棚而栖,我们向前一直走去,只要看见帐篷,便能弄到吃的,!”
两人重振旗鼓向前赶路,行得七八十里,却见五个金兵骑哨向这边奔来,倪三娘扯着钟离味惶惶而逃,可两条腿哪能跑过四条腿,没出一袋烟的工夫,便被金兵骑哨包围。
一个脸上长满络腮胡的家伙骑在马上气势汹汹:“跑什么跑?从何处来上何处去!”
钟离味会说番语,嘀里咕哝一阵,道:“我们是夫妻,从辽东来这里做皮货生意,一见大军心中发怵,因此惶惶逃跑!”
络腮胡绕着倪三娘和钟离味看了半天,见他们带着刀具,便道:“蒙人吧,做生意的带刀具干嘛,我看你俩一定是宋国奸细!”
钟离味打躬作揖:“那里哪里,这不是荒寒之地吗,群狼虫虎豹出没无常,带上刀具完全是为了防身!”
络腮胡乜斜着眼睛看着钟离味:“好一个能牙利嘴的奸细,弟兄们,将他们拿下送大帐请功!”
两个金兵见倪三娘是个女流颇有姿色,嘿嘿笑着向她扑去,倪三娘大怒,金刚月牙刀一挥,两个金兵的脑袋便掉在地上。
钟离味见倪三娘砍了两个金兵,也就举起朴刀向络腮胡砍去,络腮胡躲闪不及,半个身子被钟离味砍成两爿。
剩下的两个金兵吓得跪地求饶,倪三娘岂能绕过,“噗噗”两刀结果性命。钟离味喝喊一声“痛快,痛快,老汉在金营窝憋十几年,受尽这帮孙子的气,现在砍杀起来真够痛快!”
倪三娘道:“痛快倒够痛快,可我们还没找到吃的东西,倘若再来一帮金兵,恐怕就难对付!”
钟离味打个激灵,突然看见五个金兵马匹上挂得鼓囔囔的,走过去一摸,竟是肉干、烧酒,乐滋滋地笑了一声说:“娘子,这几个家伙连食物都给我们准备好啦,来来来,放开肚子吃吧!”
两人饱吃饱喝一顿,倪三娘说:“我们杀了金兵骑哨,倘若被他们的同伙发现,麻烦就惹大啦,得赶快离开这地方!”
钟离味道:“娘子说得有理,但我们将现场收拾干净,他们不就发现不了吗?”说着,将五具尸体拖到沙丘跟前掩埋起来,又捧来沙子盖住地上的血迹,说:“现在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倪三娘道:“离开这里向那里去?”
钟离味道:“荒寒之地天气说变就变,天黑之前,必须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否则,不被风刮走,就会被冻死!”
两人骑了金兵扔下的马向前赶路,走了半天,终于看见一处帐篷,钟离味道:“有帐篷就有落脚之地,我们赶快过去!”
倪三娘撤了钟离味一把:“甭急甭急,要是金兵的营地我们还不是飞蛾扑火,得仔细看看!”
钟离味打住马步搭眼觑看,远远地,只见不少男男女女散坐在帐篷周围,便说:“不像军营,倒像一座百姓聚集地,走,过去看看再说!”
两人向帐篷跟前走去,只见那些百姓破衫烂衣,有的甚至衣不遮体,见他们走过来并不慌张,目光里闪现着呆滞的神色。
倪三娘惊叹一声:“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衣不遮体的难民!”
钟离味沉思半天,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金兵攻破汴梁后俘获不少宋臣、家眷,这些人莫非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