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美食烤全羊(1)

  徐定听吴玠说要宰羊,不禁灵机一动,道:“女真人的烤全羊闻名遐迩,我们关押了20个女真人,不如让他们露上一手!”
  郑达拍手称道:“大郎说得太好啦,洒家这里就去传唤女真人!”
  这么说着,便朝楼下跑去,跑了半拉子,忽然想起还没有得到吴玠同意,只好打住脚步回转身来。
  郑达的性情疾风骤雨,时不时还来一点小幽默腌臜、揶揄吴玠。
  但吴玠毕竟是大哥,还做过西军元帅,步调一致的事情郑达还是听吴玠的;不经吴玠同意擅自行动,郑达心中不落忍。
  吴玠见郑达跑了半截子又跑回来,便就诧异,道:“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
  郑达摸着后脖颈吱吱唔唔:“大哥不是还没同意吗,黑头是问大哥这事行不行?”
  吴玠嘿嘿一笑:“你这黑头,眼里还是有我这个大哥!”
  说着,把手往前一指,道:“去吧去吧,天马上就要黑了,大家的肚子早就呱呱叫了!”
  郑达见说,又道:“钥匙,关押20个金兵门上的钥匙在你身上!”
  吴玠一怔,这才想起来,郑达和徐定、张荣三人出门寻找食物时,将关押金兵那间屋子的钥匙交给他,禁不住哈哈大笑:“我还以为黑头真是服从我这个大哥,原来却是为了钥匙?给给给……”
  吴玠从身上掏出钥匙递给郑达,郑达这才兴高采烈地来到一楼关押20个金兵的小屋门前,将门上的铁锁打开来,推开门,见20个金兵一个不落地坐成几排插在里面。
  郑达将混铁棍拎在手中,站门口询问:“喂,你们里面有没有人会烤全羊……”
  20个金兵肚子正饿,听郑达这么一喊,先是一怔,随之便吵吵嚷嚷:“我们生长大草原,一年四季和羊打交道,烤全羊、烧串串、烩羊饼、做羊羹都在行,只要好汉抬举,我们就露一手!”
  郑达见说,心中一喜,兴兴说道:“那感情好,你们就露一手……”
  言犹未了,便见聂散财笑道:“好汉您弄到羊哪?公的还是母的……”
  郑达回了一声:“没弄到羊喊你们捞毛不成!”
  聂散财依旧微笑:“好汉甭上火,要说烤全羊,女真人都会一手,可要烤得色香味俱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找高手才行!”
  郑达一怔,盯着聂散财道:“你们这些人里面有高手吗?站出来让洒家瞧瞧!”
  聂散财指指身旁一个小个子兵道:“他叫阿鲜一绝,生于烤羊世家,烤出的全羊好汉一定会满意!”
  郑达见说,便让阿鲜一绝走出来。阿鲜一绝正往郑大跟前走动,聂散财又道:“烤全羊是需要高手,可高手一人也成不了事情,还要众人帮衬才能做成!”
  郑达打个激灵,看了聂散财一眼,道:“你是什么意思,怎么个众人帮衬?”
  聂散财道:“高手其实是在调味、上色方面把把关,而烤全羊的过程工序颇多;比如磊锅盘炉、搂柴烧火、取水支杆等,需要不少帮手!好汉将我们放出去,正好给阿鲜一绝做帮手,何乐而不为!”
  郑达见聂散兄这么来说,不禁大怒,眼睛瞪得似牛玲,厉声喝道:“原来你是想出去?一旦放你出去,还不跑得无影无踪!”
  聂散财哀求道:“怎么可能?我们20个兄弟可是良民,岂能没有诚信,人无信不立嘛!”
  聂散财说着,加重语气道:“我们是北地牧民,被完颜家族强迫来当兵,就是跑回去,还不被他们逮住处死……”
  郑达见聂散财说得诚恳真切,寻思一阵,道:“既然这样,洒家就请示我大哥!”
  说着,伸长脖子向楼上喊道:“大哥,你们下来一趟!”
  吴玠、兄弟、张荣听见郑达呐喊,走下楼问什么事,郑达说明情况。
  吴玠看看聂散财和其他十几个被关押的金兵,沉默一阵,道:“放出他们也无妨,那个想跑,就让他们跑吧,反正留下来还得管吃管喝……”
  聂散财和被关押的金兵见说,全都跪在地上给吴玠叩头,说他们遇上活菩萨,一定要把今晚上的全羊给烤好……
  夜幕降临之后,一轮明月悬在空中,镇安坊内,这儿那儿仿佛度上一层白银。
  聂散财带着兵士有的取水,有的支架,有的捡柴,有的磊贴烧烤炉,有的支架烧水锅。
  郑达早从醉杏楼上将种羊扛下来,丢在阿鲜一绝跟前,道:“阿鲜你看,洒家弄的这头羊如何,少说也有一百来斤重!”
  阿鲜一绝围着种羊转了一圈,嘻嘻笑道:“烤全羊程序严格,最好选用1——2岁的白色大头羯羊,经过宰杀、烫皮、煺毛、腌渍、调味,再挂入烤炉内,封住口用慢火烧烤。成品色泽黄红、油亮,皮脆肉嫩,肥而不腻,酥香可口,别具风味。”
  郑达瞪了阿鲜一绝一眼,不服气地说:“这么说洒家弄回的种羊不能烧烤?”
  阿鲜一绝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大的种羊,少说也有三年以上羊龄,烤出来的味道就有点柴口!”
  郑大道:“管它柴口不柴口,大家肚子早就饿啦,能填饱就行!”
  阿鲜一绝见郑达这么来说,似乎不为所动,继续絮絮叨叨:“烤全羊最好用果木或落叶松木屑为原料,工艺上主要是把木屑经高温、高压成型后,再送入烧烤炉中烧烤而成。烧烤时最好用木炭,整个过程无须添加任何东西……”
  阿鲜一绝还要说下去,早被郑达拿混铁棍顶住胸部道:“你啰嗦不罗嗦?这里哪有你说的果木或落叶松木屑?还有什么工艺、木炭,全是扯淡!用木柴照样能烤全羊,你就用木柴烤吧,再来啰嗦,就凿你的暴栗!”
  阿鲜一绝被郑达说得面面相觑,摊摊手站立一旁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不好看,说明他对郑达的强词夺理非常不满。
  吴玠见郑达和阿鲜一绝呛呛不休,便就走过来相问:“怎么回事?齿牙咧嘴地干什么!”
  郑达见问,便就说道:“这小子罗哩罗嗦,实在烦人,叫他考个羊肉,他好像做临战动员,窃窃不休,洒家便训了他几句……”
  吴玠道:“咋能这样?人家是师傅,你应该顺着才是,老是训训刮刮,他能给你烤全羊?烤羊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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