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邂逅李师师

  金凤阁置有客厅、卧室,里面辉放的淡淡清香使郑达咋呼不已:“啊呀呀,怪不得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喜欢逛妓院,原来妓院有这么好闻的香气?光这香气,就让人醉迷啦……”
  吴玠瞪了郑达一眼:“小点声好不好,谁也不会把你当哑巴……”
  郑达吐吐舌头玩弄起桌子上的跳棋来,吴玠看那天色已晚,便道:“哪有心思玩跳棋?还不出去弄点吃的!”
  说着,对徐定、张荣道:“你们三人一起去,这里由在下守护!”
  郑达不服气地囔囔着:“大哥这是现世报,刚才黑头数说了他,他现在就报复!让我们出去搞吃的,他却一个人留下来;莫非对这窑姐动情哪?大哥,”郑达惊叫一声:“你有九个女人还不满足,一个窑姐也不放过……”
  吴玠喝喊一声:“黑头尽说腌臜话,再这样口无遮拦,就割下你的舌头炒盘子!”
  郑达耿耿于怀,徐定、张荣慌忙一左一右拎着他道:“好啦好啦!让大哥留下来照看,我们三人出去找食物……”
  郑达三人走了,李师师还未清醒,吴玠便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勾背着手,观看悬挂墙壁上的几幅字画。
  金凤阁墙壁上悬挂着三幅字画,一副是晏几道的《琵琶行图》,一副是赵佶的《阿娇图》;还有一副竟是赵佶的《听琴图》。
  《听琴图》是宋徽宗呕心沥血的杰作,能在李师师房间出现,足见这个青楼女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听琴图》画作精美无暇,上面的题字也别具一格。
  你道画上的题字何人所为,竟是奸相蔡京:
  吟徵调商灶下桐,
  松间疑有入松风,
  仰窥低审含情客,
  似听无弦一弄中。
  蔡京所题的四句诗,惟妙惟肖地将画面上的气氛描述出来,意喻高远;加上苍劲的字迹,使画与字遥相辉映;映衬出君臣之间亲密的关系,艺术魅力撼山动地。
  蔡京和苏轼、黄庭坚、米芾同称北宋书法四大家,蔡京的书法,字势豪健,痛快视着,很被世人所喜爱。
  可是由于蔡京做官名声太臭,后世恶其为人,连他精美的书法也遭诟病。
  《听琴图》上端坐古松树下的弹琴者为宋徽宗本人,两侧毕恭毕敬聆听者,红衣为蔡京,青衣为童贯。两个小人政客形象被呈露得淋漓尽致。
  蔡京的题诗,字体草而不狂,字圆笔润,诗意完全是投徽宗所好,但阿谀逢迎中却捕捉不到任何瑕疵。
  吴玠惊叹一声:“无愧高超的艺术家,只可惜两人选错职业,一个做皇上,一个当太师,搞得国家混乱不堪,才让夷狄钻了空子……”
  吴玠默默念叨道,不禁寻思道:李师师身处青楼,竟然疯狂地喜好字画,足见她的品味的确不一般。
  其实,这幅宋徽宗的《听琴图》李师师悬挂起来没有多久。
  原来,徽宗逃到扬州,玩遍妙龄少女和韶秀娇娃,总觉这些人身上缺少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而这种韵味只有李师师身上才能找到。这种韵味是灵性、素养、姿色、身段、举止、禀赋、气质……等等高度和谐统一于一身时才能具有的,并非人工可以摹拟。
  因此,徽宗急切地想见到李师师,便让张迪拎着《听琴图》回汴梁打点。
  张迪领旨回到汴梁,将《听琴图》送给师师,说徽宗即日回镇安坊宠信姑娘,让小人先送宫中藏品《听琴图》。
  张迪说着,将听琴图打开来,展示师师面前。
  师师看了几眼,立即被徽宗的精湛画技而折服。
  可一想起金兵大军压境,作为国家象征的皇帝(当然已经禅位)却跑到江南躲避兵燹,师师心中便就愠怒。
  师师将《听琴图》卷起来,递给张迪,道:“这么贵重的珍品师师不敢接受,还是带回去吧!”
  说着加重语气道:“告诉皇上,师师不喜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皇上,从今晚后,奴家与官家恩断义绝!”
  张迪以为师师在耍小脾气,百般劝解,师师就是不依。
  张迪灰失失地走了,并没拿走《听琴图》,师师便将其搁在箱柜中。
  金兵围困汴梁后,师师要上酸枣门杀敌,才把《听琴图》悬挂出来。
  悬挂的目的一来是为自己壮胆,二来是怕自己万一回不来,《听琴图》不至于秘藏箱柜,无人知晓……
  吴玠正在客厅如醉如痴地看画观字,却听师师在卧榻上哼了一声。
  吴玠慌忙走过去,见师师已经清醒,立即给她捧上一杯茶,道:“姑娘终于醒哪,请用茶水!”
  李师师没有去接吴玠捧上来的茶,而是痴呆呆看着眼前这个标致后生,紧咬嘴唇轻问一声:“相公是吴玠?”
  就在旬月前,师师还琢磨着要去投奔吴玠哩,没想到这个梦中情人竟然不请自到,师师心中不知怎么就充满蜜意。
  就在刚才,师师奔走在醉杏楼的过廊上,见迎面走来的男子说他叫吴玠,一时兴奋得不能自己,便就昏厥过去。
  毫不夸张地说,师师是为吴玠而昏迷;而吴玠支开郑达三人,在金凤阁独自陪伴师师,也是下意识中的选择。
  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甫一见面,便都无意识地喜欢上对方了。
  这时候,师师见那个自称吴玠的后生站在自己身边,不大相信地又问一声:“相公真的是吴玠?”
  吴玠见问,即刻答道:“在下是吴玠,姑娘请用茶!”
  师师坐起身子,接过吴玠手中的茶。依旧目视着他:“相公不是骗奴家吧?您真的是吴玠!”
  吴玠摊摊双手,反问一声:“姑娘不相信?”
  师师看着吴玠,道:“奴家心目中的吴玠应该是40岁上下,相公看上去也就20啷当!”
  吴玠哈哈笑道:“姑娘太有眼力哟,小可今年20有8,来宋朝11个年头啦!”
  吴玠从二十一世纪的千丈峰穿越到宋朝刚好11个年头,当时他17岁,现在28岁应该无误……
  可吴玠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厘头话语,让李师师瞠目结舌。
  李师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吴玠,道:“相公你说什么?怎么来宋朝11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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