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霸怒杀张守道
石碐见张守道出言不逊,以谩骂侮辱为能是,心中的怒火腾地冲上顶门,不顾众人劝阻,霍地跳将起来,扯着张守道走出中军大帐,在院子里摆个旗鼓,骂道:“哪家婆娘的裤裆烂了,漏出你这个干炸夜猫的东西来?有种就攻爷爷手中两把板斧!”
石碐将双板斧一左一右抓在手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等张守道扑完三扑,然后结果他的性命。
张守道并未见识过石碐的膂力和莽力,只凭一时之勇想给叔父和童大人长脸,便就吼喊着挥舞方天戟,向石碐扑去,到了跟前,将那方天戟舞动得呼呼作响。
石碐见张守道来得凶狠,顺势一闪,将方天戟让过。
张守道一戟刺空,回身再刺,早被石碐一板斧削去方天戟朵脑,只留一把光杆儿擒在手中。
张守道见兵器被坏,心中毛乱,正要逃走,却被石碐反手一斧,脑门上中了,那脑袋便像劈开的西瓜,白的、红的全都淌了出来……
张子论见侄子被杀,大呼一声,率领军士将石碐围裹起来。
这一厢的于谦、孟洋、张明山、张声八兄弟和帐外执勤的秦陇军、青云兵、归祖兵,见张子论率兵围住石碐,全都喝喊着冲将上去,两下里顿时搅作一堆,打成一团……
童贯见两下里打将起来,霍地一下从随从手中抢过一把佩刀,砍刀两个秦陇军,抖抖精神还要砍杀,却听“哐啷”一声震响,那刀被打出一丈来远。
童贯惊得一怔,回头去看,却是洪大嫂站在身后,毋容置疑,打掉佩刀的就是洪大嫂的乾坤双棒槌。
原来洪大嫂和石碐在城外救了吴玠,回到金花青云院,将王仁泽首级供奉祖宗灵位前。
孙荆草的侍女寻儿摆好香蜡、纸表,上了五色贡品
孙荆草率家园、丫鬟、亲兵、家将全都跪在灵牌之前。
孙荆草先哭了一场,接着说道:“叔叔阴魂在天,侄女荆草率家人在此祭奠。只因奸人王仁泽诬陷,叔叔代爹爹去了阴曹地府,义士侠女多方奔波,拎来仇人首级,献于叔叔灵前,报了一箭之仇,解了一腔之恨,还望叔叔从今往后合眼安息……”
说了一段,哭了一场,烧了纸钱,散完贡品;将王仁泽首级劈为几爿,焚烧成灰,大家方才散去。
洪大嫂扶着孙荆草回到堂屋,见她大腹便便,禁不住笑道:“妹妹这肚子真是吹气般胀大,民妇走的时还看不出来,可这时……”
孙荆草嬉笑着打断洪大嫂的话:“姐姐甭光说我,你哪,怎么不见动静?”
洪大嫂拍拍自己的肚子笑道:“石碐没本事,别看他五大三粗,那话儿还不如小老鼠,怎能弄出一个娃儿来……”
一旁的石碐不依洪大嫂,嗔怒道:“大嫂满嘴喷粪胡咧咧,你是母夜叉转世,谁和你也弄不出娃儿来……”
众人大笑,洪大嫂便将前往巩州府、熙州府、渭源县,醉闹芙蓉楼,遇见老爷书童张大成,斩杀王仁泽的过程讲述一遍。
孙荆草道:“姐姐和石大哥为朋友两肋插刀,大恩大德孙门永世不忘!”
洪大嫂不屑一顾,道:“妹妹是民妇恩人,民妇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接着,洪大嫂又将鸟鼠山偶遇童贯,罅隙潭救其性命,可是言语相左,分道扬镳一事讲给孙荆草。
孙荆草道:“阉人性格变态,总会做出猪狗事情;东汉末年的十常侍就是阉人,将好端端一个朝廷闹得上下不安,左右难宁。童贯来西军监察,我看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们得万份提防才是!”
洪大嫂道:“妹妹说得好,民妇早就看出来那个没有鸡巴的家伙不是好鸟,弄不好正在变着法子算计我们,不如早做准备,势头不对,就回青云寨!”
孙荆草托腮寻思,道:“吴将军不在渭州,罗天、施丹去了镇魂关,奴家和田牧香、赵玲燕身怀六甲,陇亲王能用的将领就剩你们几个,姐姐不如去青云兵走上一遭,好做准备……”
洪大嫂来到青云兵,见以前熟识的将士都在教头督促下习练拳脚,心中便很高兴。
自从吴玠招安了秦陇军和青云兵,赵鼎城并没把他们分割开来,只对建制作了调整,依旧沿袭以前的管理模式,将未动,兵不更,只把自己筹备粮饷转为朝廷供给军饷罢了。
洪大嫂和几位教头交谈一阵,按捺不住心中高兴,道:“大家依然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给孙姑娘长了脸,民妇上集市搞几头猪,牵几腔羊犒劳诸位……”
洪大嫂来到渭州城东的猪羊市场,正在和几个猪羊主家商谈价格,却见孙荆草的侍女寻儿急急慌慌跑过来喊了一声:“娘娘,大事不好,石大大杀了张守道,两下里在边关元帅府打将起来……”
洪大嫂听得,将抓在手里的一腔羊扔给主家,携着寻儿撒腿就跑。
猪羊主人见即将谈成的生意被洪大嫂跑了,站起身子吆喝:“大嫂,我们再给你让让价,你可要来哟……”
洪大嫂哪里还顾得上扯价,拉着寻儿赶到元帅府,果然见两下里打得正紧。
这时候,童贯童太尉也执一把刀互杀乱砍,洪大嫂吼喊一声,跃上前去,挥舞乾坤双棒槌,将童贯的佩刀打飞。
童贯见洪大嫂从天而降,罅隙潭受辱的情景一股脑儿涌上心头,使出玉环步、螳螂脚向洪大嫂攻来。
童贯的玉环步、螳螂脚是前辈宦官李宪所传,招招见肉,步步嗜血;上武下扫,使洪大嫂后退几步,手中的乾坤双棒槌也差点掉在地上。
洪大嫂这才知道童公公并非等闲之辈,心中一惊,使出棒槌十八招,这才将童贯击退。
童贯斗不过洪大嫂的乾坤双棒槌,节节后退,洪大嫂瞅准这厮额头,正要将乾坤双棒槌砸下,却听陇亲王在身后喝喊:“英雄手下留情,不可伤了当朝太尉……”
洪大嫂收了棒槌,童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赵鼎城喝住洪大嫂,也喝住两下里打斗的将士。
将士们安静下来,赵鼎城这才转向童贯,道:“童贯狗贼,你是诚心让西军互相残杀不成?”
到了这时候,童贯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赵鼎城数落。
赵鼎城挥挥手道:“自你监察西军以来,将士就没一天安稳日子!张守道和石碐怄气比武,不幸身亡,但事情全由你引起;你这个变了态的老公鸡是罪魁祸首。凭甚么让张子论执掌帅印?还信口雌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嘴说没老夫封拜的将领,是可忍孰不可忍,童奸人,老夫与你势不两立;我和你进京面圣,涛哥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