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红巾当诛骑木驴

  却说吴玠认了爹爹,让田牧香上前拜过公公。
  吴玠见田牧香楚楚动人,作派大方,捻须而笑。
  吴玠又道:“除过香香姑娘,孩儿还纳了三房,一个是宰相之女章馨怡;一个是青云寨主孙荆草,还有一个就是陇亲王的千金赵玲燕!”
  吴奕惊道:“我儿年纪轻轻,已经妻妾成群,这还了得!”
  吴玠道:“人家姑娘都是追逐儿子,儿子是手背上的蝎子甩不掉,只好委曲求全!”
  吴奕心中不乐,心想儿子甚么都好,就是对女人需求有点过。
  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二八丽人是妖魔,一个男人应付几个女人,有多少精力可用……
  吴奕不想多问,跳转话头道:“玠儿不是为翟红巾而来吗,她在女监押着,爹爹陪吾儿一道前去提审……”
  翟鸿巾一见吴玠,泪流满面地冲到铁刺门跟前,道:“少将军,你终于来啦,施丹她们不都被你放出去了吗?你也把我放了吧……”
  未等吴玠搭话,田牧香已和翟红巾接上火:“吃了灯草,说得轻巧?放了你,天理何容?你在月牙坊害死那么多姐妹,不将你千刀万剐,渭州城百姓岂能答应!”
  翟红巾见田牧香这么来说,突然放声大哭,道:“都怪王八蛋翁不二含,他为什么要在渭州城兴办月牙坊?为什么要雇奴家给他经营?呜呜呜……奴家好冤枉……”
  吴玠见田牧香把自己要说的话讲出来,也就不去理睬翟红巾,转向吴奕,道:“爹爹,翟红巾经营月牙坊,用残忍手段害死十几个无故姑娘,按大宋刑律应该问斩,不知爹爹如何处置?”
  吴奕道:“翟红巾一案,朝廷已经准了斩刑,只待秋后问斩!”
  吴玠道:“现在已是晚秋季节,也该送翟红巾上路了;可她蛮横刁钻,哄诱未成年幼女沦落风尘,应该千刀万剐才是!”
  吴奕打一思量,道:“孩儿言之有理,自古以来,对刁蛮横妇,多以木驴杀之,就让翟红巾骑木驴示众,以儆效尤……”
  宋时的木驴通常是一面圆长型的木板,下面安装四条支撑的驴腿或滚轮,如同一张普通的条凳。
  所不同之处,首先是其表面并不平坦,而呈现一定的弧度,类似驴背的形状;另外于长木板正中间,安装一根约二寸粗、一尺余长的圆木橛子向上直竖,因而称呼此类刑具为“木驴”。
  翟红巾骑木驴游街一事一经传出,早就惊动渭州城乡百姓。
  人们从四面八方奔赶过来,要亲眼目睹月牙坊鸡头老鸨如何来骑木驴。
  午时三刻,只听一阵破锣敲响,吴知府即刻下达了处斩令。
  处斩令一下,十几个衙役便从大牢取翟红巾,押到大厅上来。
  吴知府当面读了朝廷明降,书吏写了犯由牌,翟红巾画了供状。
  衙役们将翟红巾捆绑停当,驾到木驴上面,将其双腿分开,对准那根驴背上的粗木橛坐了下去。
  翟红巾惨叫一声,身子乱抖,衙役们便用弯钉将她两条大腿固定在木驴上,最后,由四名大汉抬着,缓缓而行。
  木驴一出府衙,衙役、兵丁组成的先导队便将破锣、旧鼓敲得震天响亮,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大家都来看鸡头老鸨坐骑木驴!鸡头老鸨伤风败俗,草菅人命,朝廷准予木驴剿杀!”
  原来,木驴背上的那根木橛连接一个搅轮,犯妇下体坐进木橛,扛抬的人会在后面搅动转轮,未等游街完毕,犯妇便就流血而死。
  渭州城里人头攒动,那些扶老携幼的百姓,拥挤大街两旁,观看作恶横妇受诛。
  游行队伍浩浩荡荡,来到渭州城繁华的状元桥下,却听一声吼喊,一个胖大和尚从桥栏上跳将下来,挥动手中的铁禅杖,将敲锣打鼓的兵士打散,又将抬木驴的衙役打翻;尔后,拔出别在绑腿上的突厥弯刀,割断绑在翟红巾身上的绳子,胳肢窝下夹了,扬长而去。
  一周际兵士衙役见胖大和尚凶猛,那个敢上前阻拦,游行队伍一哄而散,街面上乱成一片。
  吴玠见前头一片骚乱,慌忙从发髻中摘下麒麟钢枪,晃一晃丈把来长,喝喊一声:“前面发生什么事?”
  赶过来的兵士禀道:“一个胖大和尚从状元桥上跳将下来,打散敲锣的,打鼓的,抬驴的,将犯妇抢夺走了!”
  吴玠大喝一声:“哪里来的秃驴这般嚣张,竟敢劫持法场,抢走人犯?兄弟们,立即上前擒拿秃驴!”
  一旁的于谦、孟洋、田牧香、孙荆草、赵玲燕;还有张声十兄弟;田牧香的三个随从将冯天、时雨、汪门立即亮出家伙,风吼着向状元桥冲去。
  却说这状元桥建构精巧,通途两里长的桥面横跨南北两岸;桥上是人行便道,桥下是繁华大街。
  冯天、时雨、汪门抢先赶到状元桥,只见那和尚已将犯妇劫上桥去。
  你看那和尚怎个形状:光秃脑袋,躯体肥胖,胡须暗红,胳肢窝下夹着翟红巾,手里拎着一把禅杖,若无其事,大步流星。
  冯天一个飞跨,跃在胖大和尚前面,大喝一声,道:“秃驴胆大包天,竟敢劫持人犯,先吃爷爷一枪!”
  冯天挥舞手中的烂银枪兜面门向胖大和刺去,那和尚看也不看,顺手用禅杖一顶,冯天的烂银枪便断成两截。
  冯天愣怔,还没回过神来,那和尚的禅杖已经打将过来,冯天胸口中了,“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翻滚状元桥下,暴跌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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