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荆草求偶施小计⑴

  吴玠见孙荆草欲言又止,还打马而去,便觉蹊跷。他向孙荆草跑去的方向撇过几眼,策马而行,没走多远,便见山头上树起的杏黄旗随风舞动,发出催人心悸的猎猎声。
  孙荆草已经跑到山门跟前去了,站在那里对吴玠喊着:“吴将军,这就是本姑娘的青云山寨,我在里面等候你!”
  孙荆草给山门前的卫士交代几句,骑在马上径直进了山寨。
  吴玠打马来到山门跟前,举目去看,单见地形高挺,寨栅雄宏,真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处。
  吴玠跳下马来。步行前进,边走边感叹: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没想到青云山还有这么雄险威仪的山寨。
  近到跟前,才见山门两边悬有豪气遒劲的对联。上联是:据山寨修心身韬光隐晦再腾飞。下联是:啸林海养精气替天行道杀奸臣。横批是:乱云飞渡仍从容。
  吴玠看罢,不禁愕然,询问守门的卫士:“这对联对仗工整大气,不知出自那个大家之手?”
  守卫笑道:“这是我家老祖写的,我家老祖是青云山方圆几百里有名望的书家!”
  吴玠疑惑不解地问:“你家老祖?你家老祖是谁……”
  这时候,孙荆草拴好马走出寨门,见吴玠这么来问,接上话头道:“小的们说的老祖是本姑娘的叔叔!”
  吴玠看看孙荆草:“老祖是你家叔叔?你家叔叔叫老祖!”
  孙荆草道:“老祖是小的们对叔叔的尊称,叔叔叫孙顺心,爹爹叫孙顺民。只可惜民先死,留下心苦度光阴!”
  吴玠见说,惊诧不已,道:“这么说叔叔就在山寨,在下想会他一会,不知可否?”
  孙荆草道:“这有何难,自从爹爹死后,小女来到叔叔身边,叔叔整天就和他那些古词、诗画为伍。还对蔡京的字画情有独钟,殊不知就是那个书法称霸的蔡京,作事忤逆邪恶,栽赃陷害,问斩爹爹于吴州猴头坡,使我孙家人妻离子散,被逼上山……”
  吴玠叹道:“原来这样。孙姑娘能否细谈详情,了却小可心中之疑……”
  孙荆草莞尔一笑:“当然可以,先进山寨饮茶,听本姑娘给相公详谈……”
  孙荆草领着吴玠走进山寨大门,吴玠举目去看,但见楼台亭阁错落有致,三道大门虎虎生威,大门上持枪挎戟的卫士威风凛凛,房间里吃斋念佛的木鱼声阵阵响动。
  吴玠惊道:“怎么又是军营,又是寺院,孙姑娘玩什么里格愣!”
  孙荆草笑道:“这里是座寺院不错,可建造寺院的钱是爹爹生前捐赠的,寺院方丈青云大师就是叔叔。爹爹遇难后叔叔收留小女,后来小女拉了一杆队伍,就以寺院为军营。叔叔做法事念弥陀,本姑娘杀富济贫,从善行道两不误!”
  吴玠长叹一声,道:“世间还有这等事?佛兵同处,相安无事,奇哉怪哉!”
  孙荆草讪笑不语,将吴玠三人带进一个厅堂,坐下来,小厮便捧上茶饭。
  吴玠三人也不客气,喝茶咥饭,顿解饥渴。孙荆草见吴玠三人吃得带劲,借口有事,走了出去。
  吴玠见孙荆草离去,即对孟洋、石碐道:“我们来营救于谦,不可被女子花言巧语媚惑。但不知于谦现在何处,吃过饭分头寻找,倘若发现,抢了就走,不再和女子泡蘑菇……”
  吴玠这壁厢没把话说完,就听孙荆草那壁厢有了回应:“吴将军果然居心叵测!”
  吴玠一怔,抬头去看,才发现孙荆草站在窗户外头,刚才说给孟洋、石碐的话她一定听见了。
  吴玠见自己疏漏,也就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看来小可刚才说的话孙姑娘听见喽?这样也好,咱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我们之所以跟你上山,就是为了兄弟于谦,快把于谦交出来,啥话都好说!”
  孟洋、石碐霍哗哗从腰间抽出兵器拿在手中,道:“不放于谦大哥,我们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寨!”
  孙荆草见三人陡然较劲,不禁哈哈大笑:“本姑娘早料你们会来这一手,因此对你那兄弟贵宾待承!呶,”孙荆草弩弩嘴:“他正在后院海吃海喝哩!不相信?那就跟小女过去看看……”
  吴玠三人懵懵懂懂看着孙荆草,孙荆草向他们招招手:“走啊!”一边说,一边向后院走去。
  吴玠三人见孙荆草不是欺骗他们,便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孙荆草领着吴玠三人绕过大殿,偏殿,后殿,眼前闪出一个大场院,只见于谦被蒙着头,五花大绑,端坐场院当央一张长条木凳上,四围蚊虫飞窜,不是恐怖,酷似恐怖。
  吴玠见得,对孟洋、石碐大喝一声:“这时不抢,还待何时!”
  嘴里喊着,拔出麒麟钢枪抻一抻丈把来长,抢先向于谦冲去。
  孟洋、石碐见得,紧随吴玠身后冲到于谦跟前。三人到了于谦跟前,伸手去扯蒙在头上的面罩,却听“轰隆”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突然下陷,吴玠、孟洋、石碐、于谦全掉进一个几丈深的大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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