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跋子夜行葫芦河⑵
鲍水见权生隶这样来问,定定神儿道:“我们不是都有高超的攀爬技艺吗,从那段滑落的山体上攀爬过去不更省事?只有攀爬过去,道路就会畅通,既能把吴玠的追兵挡在身后,还能顺利赶到哇峪口大桥!”
权生隶、胡露、成山全都拍手称道:“好好好,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咋就想不到?还是鲍兄聪明!”
这么说过,权生隶又有担心,道:“据哨探回报,宋军在哇峪口大桥两端设有床子弩和弓箭手,未等我们靠近,恐怕就会万箭穿心,如何过得去?”
“这也是我担心的!”鲍水皱皱眉头道:“那个叫马归元的西夏安抚处置使应该用一用了!”
“马归元!”权生隶惊道:“那家伙被张声一伙打了埋伏滚下山坡捡了一条性命,我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鲍水笑道:“马归元一定还在渭州城里,因为那里有他的生意——马记交子铺户!”
权生隶一怔:“鲍兄真是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鲍水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厮的西夏奸细身份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披露出去罢了!”
鲍水这么说着,提高嗓音道:“马归元前段时间有事没事鼓动我们哗变,现在真的哗变了,他却躲在渭州城连个影儿也不显,一定得找到这厮!”
权生隶道:“找他干吗?马归元和哇峪口大桥有何干系?”
鲍水嘿嘿笑道:“太有干系了,大哥你想想,只要抢过哇峪口大桥,镇魂关便近在咫尺。倘若找到马归元让他搬来西夏救兵抢夺大桥,我们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搬不来救兵用软办法也行,比如买通守桥官兵,抑或用就酒他们灌醉,不也能安全过去吗……”
权生隶拍个响掌,疾喊一声道:“自古华山一条路,一定得找见马归元,那个兄弟愿上渭州城一趟!”
话音一落,便见郎显跳起来道:“兄弟愿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权生隶哈哈笑道:“郎兄关键时真能叫上快,你和马置使关系不赖,此去定能马到成功!”
郎显见权生隶恭维自己,一下子把刚才和鲍水的不快抛至九霄云外,打一躬身道:“鲍兄智力过人,兄弟不得不佩服,刚才鲁莽之举有伤鲍兄面子,还望鲍兄见谅!”说着嘿嘿一笑:“鲍兄大人大量,不会因此事和兄弟离心离德吧!”
鲍水见郎显变脸这般快,也就不和他计较,道:“只有郎兄不伤磕兄弟,兄弟岂能一般见识!”
郎显哈哈大笑:“我说鲍兄宰相肚里能撑船吗?”说着一本正经道:“鲍兄您是地理鬼,可知从这里去渭州城那条道最为捷径!”
鲍水见郎显这么来问,思索片刻,道:“我们现在的方位在渭州城之西北,要往渭州去,就得越过南边那座悬崖峭壁,走到一个叫鸡鸣岭的山庄。穿过鸡鸣岭山庄后,有条大道直通渭州,兄弟便可以放开大步往前赶了。郎兄是猴子再生,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不到晌午时辰便可到达渭州城!”
郎显唱个肥喏谢过鲍水,迈开箭步,跳跃而去……
却说马归元那一日从田牧香的眼皮底下逃脱,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逃回马记交子铺户。
那个叫乔智叟的大柜见老板慌慌张张,魂不守舍,急忙拉张凳子让马归元坐下,问:“老爷你这是怎么哪?”
马归元长吁短叹说不出话,指指桌子上的水壶道:“水……水……水……”
乔智叟立即倒好一杯水端给马归元,马归元接到手一饮而尽,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脑袋还在不在……”
乔智叟放声大笑:“老爷说什么混话?你的脑袋不是好好墩在肩膀上吗,怎么问在不在……”
马归元摸摸肩膀上面那个物事,方知吃饭的家伙还在,这才有点放心,对一旁的几个属从和伙计道:“关张停户,立即转移地方!”
乔智叟大惑不解:“老爷您是怎么哪,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关张停户干吗?若但关张停户,天王交给我们的军费何时才能筹齐!”
马归元一听乔智叟提到天王,一下子镇定下来,道:“乔兄说得有理,天王在我们上渭州时就说过,马记交子铺户一年要给大夏国筹集5万两银子,为了使秦陇军哗变,老夫请示天王,已经占用5千两,倘若关张停户,整个马记交子铺户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两银子,可真是个问题!”
乔智叟接上话:“老爷分析得太对喽,如果关张停户,我们如何向天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