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夜宴权生隶生变①

  周鑫见张声这么来说,立即“吁”了一声拢住马头对张声道:“大哥说得对,后军的权生隶一直和我们不铆,得想想如何应付这家伙!”
  杨迁接上周鑫的话:“周哥说的是,旬月前就有流言,说权生隶有背叛义军迹象,我们要谨慎小心才是……”
  周鑫和杨迁这么一说,张声顿时警觉起来,只见他霍地一声从战马上跳下来,瞅准一棵大树走过去,坐下来,招呼大家道:“来来来,我们在这憩息片刻,顺便说说权生隶的事!”
  大家围着张声而坐。张声道:“杨小弟这么一说,张某还真想起一件事来!”
  张声定了定神,提高嗓音道:“权生隶的后军不是有上千人的夏州兵马吗,那是一支横山步跋子。横山步跋子原是一个部落,那地儿归大宋管辖时,总遭兵痞二流子欺侮。权生隶是部落酋长,受不了欺侮才率领部卒投靠秦陇军。如今夏州被西夏占领,权生隶可能生出返土归根之意!”
  史御风接上话:“大哥说得对极了,马归元潜伏我军时,经常往横山步跋子那里跑,弄不好他们早就尿到一个壶,单等时机成熟,便就背弃义军,远走己乡!”
  兄弟几个异口同声,都说权生隶包藏祸心,不可小觑。
  张声见大家意见统一,站起身子道:“这么说我们此去还真有危险?”
  杨迁道:“危险多了。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如取消此次巡营行动,秘密监视权生隶,防止这厮狗急跳墙!”
  张声思忖一会,道:“杨小弟说得有理,现在我宣布,此次巡营行动取消!”
  这么说着,对周鑫、杨迁道:“周、杨二弟速率30轻骑接近耳朵岭潜伏下来,秘密监视权生隶,若有异常,点火为号,我会率军前来增援……”
  周鑫、杨迁领命而去,秘密潜入权生隶营地,果然见权生隶的后军不甚平静,营房处处充满杀气。
  原来,还在秦陇军大帅梁埂山主持军务时,西夏奸细马归元就和横山步跋子首领权生隶频频接触,两人臭气相通,一拍即合。
  梁埂山中毒酒暴亡后,权生隶便让横山步跋子秘密做好哗变的准备,只等马归元接应部队一到,便就改旗易帜。
  然而前来策动哗变的马归元却被张声和他的兄弟打了个埋伏,马归元滚坡逃脱,权生隶只好暂时蛰伏。
  树欲静而风不止,张声统掌秦陇军大权后,权生隶无时不感到众多眼睛盯觑着他,盯觑着横山步跋子。与其受人制约,不如铤而走险,闯出一条生路。于是,权生隶顿生变心。
  这天夜晚,三星高悬,耳朵岭后军军营一片寂静,权生隶招来四大弟兄郎显、成山、胡露、鲍水到自己营帐商量哗变大计。
  一声鸱枭的叫声悠长而深远,从山沟那边时隐时现地风传过来,使人顿感毛骨悚然。
  鸱枭是灵鸟,暗夜中一声莫名其妙的啼叫,莫非预示着耳朵岭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仲春季候的空洞山夜晚还显寒冷,权生隶的牛皮大帐中生着一堆篝火,篝火上烧烤着全羊、肥牛。
  围着篝火一周际放着长条桌子,桌子上摆满水酒,果品等一干食用物品。
  这是横山步跋子典型的生活习性,这个生活习性在宋朝不被待见。
  那时候,权生隶的爹爹是部落首领,为避免朝廷轻侮和兵祸袭扰,动员部族向北迁徙。
  可是北迁后的部落并不安生,除了兵痞军棍欺负,稀薄的草原也养活不了维系生命的牛羊。
  爹爹去世后,权生隶接掌了部落大权,毅然放弃游牧生活,领着部族投奔盘踞空洞山的秦陇军。
  梁埂山对横山步跋子不薄,时常送衣送食。横山步跋子在秦陇军内得到安生。可是他们以牛羊肉为食的生活习惯没有发生变化。
  篝火上的全羊、肥牛挥发出浓浓香味,权生隶让一旁的亲兵盛在木盘中分发给郎显、成山、胡露、鲍水四人,自己则拎起一条羊腿,边啃边说:“来来来兄弟们,我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方显横山步跋子的雄风!”
  郎显、成山、胡露、鲍水四人齐呼一声“大哥圣明!”无拘无束地喝酒吃肉。
  肉吃三巡,酒喝五轮,权生隶才进入正题,道:“今天是三月初九三三日,招来四位兄弟,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横山步跋子的出路问题!”
  郎显道:“兄弟们全听大哥安排,大哥叫我们向北,兄弟们绝不向南多走一步!对了,前一段,大哥不是说过同样的话题吗?”
  权生隶道:“前段时间某家是说过同样话题,那是和马归元约好要起事的,谁知马归元半道被张声打了埋伏,我们的行动只好终止!”
  成山道:“好事多磨嘛,前一段是前一段,现在重搭台子从唱戏也为时不晚!”
  胡露道:“说得对极了,横山步跋子的故乡是大夏国的夏州,我们却在一只农民义军里厮混,实在龌龊。尽快脱离秦陇军,回到大夏国那边去!”
  三个兄弟全都说了一遍,权生隶道:“权谋和兄弟的想法一样,脱离秦陇军,回到大夏国,大夏国是我们的故乡,常言道:亲不亲故乡人,回到故乡,我们就如鱼得水,大展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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