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难定

  阳光直刺刺照射在窗户上,紧掩的窗帘尽管想遮挡住一切,可犀利的光线穿过厚厚的帷布窜进屋里来了。
  罗天被聚集在屋内的热气闷醒,睁开眼睛去看,窗外已是阳光灿烂,他打个哈欠,想爬起身子,但双臂却被紧紧拽着不能动弹。
  罗天这才想起身边还躺着美姬施丹,这时候的美人还在梦见周公,生怕罗天逃跑似的,双手紧紧拽着罗天的胳膊。
  罗天将施丹的手臂拽来去,望着美人那姣好的面容,不安的思绪又回到镇魂关去了——
  “镇魂关,镇魂关,没有镇住魂魄,还差点没了小命!”
  罗天在心中说着,无尽的恐怖忽忽而来:西夏兵那种奇异的服饰,武装到牙齿的战马,怎么也从他的脑海中抹擦不去。
  罗天后来才知道,围困镇魂关的西夏马军就是传说中的铁鹞子。
  铁鹞子是西夏最著名的骑兵,3000人的重骑兵军团分为十队,每队300人,队有队长,担任队长的皆是悍将。
  十个队的队长分别是:一妹勒、二浪讹遇移、三细赏者埋、四理奴、五杂熟屈则鸠、六隈才浪罗、七细母屈勿、八李讹移岩名,九细母嵬名、十没罗埋布。
  铁鹞子是李氏王朝争战中原的王牌之师,铁鹞子除了护卫王室的最高统治者外,还是冲锋陷阵的生力军。
  铁鹞子装备精良,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
  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铁鹞子是当时纵横天下最凶悍的骑兵。
  铁鹞子的选拔方式也很世袭,父亲的盔甲传给儿子,儿子的盔甲传给孙子,祖祖辈辈的流传,造就了流淌在血液里的武勇军魂……
  躺在渭州城月牙坊坊姬施丹白净的肌肤跟前,想起铁鹞子那种气势磅礴的阵队,罗天禁不住瑟瑟发抖。
  倏儿,他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那简直是传说中的野人,膀大阔圆,比米国的敌手杰克强壮多了!”
  铁鹞子除过身高马大,甲士穿的似乎是皮衣豹裤,脑袋后面还留一根朝天厥,用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斧,有枪,有棒,有弯刀,长刀,西瓜刀,剔肉刀,牛耳尖刀。
  罗岗不止一次地教导罗天:“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罗天把父亲罗岗的话铭刻心灵中,融化血液中,见铁鹞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自己什么武功也没有,只有一个主意——开溜。
  开溜的意念甫出,罗天举旗不定,毕竟赵元帅对自己不薄,将这么重要的关隘交由他把守,一仗未接就溜之大吉,如何对得起赵元帅的一片苦心?
  施丹出谋划策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罗相公堂堂一表,凛凛一躯,拿性命做赌注实在不值得!”
  施丹的话无疑一针强心剂,使罗天坚定了逃跑的信心。可他还是担心:“临阵脱逃,是要杀头的,赵元帅临行前一字一句交代过!”
  施丹撇撇嘴:“赵元帅站着说话不怕腰疼,没见城下的西夏人如狼似虎吗,搁他身上,恐怕也会保命逃跑……”
  一旁的九个坊姬给施丹帮腔:“罗将军不能再犹豫,赶快逃走吧,要不等不到天亮我们都会死这!”
  施丹就上话头:“只要相公回到渭州,我们把您迷藏起来,啥事也不会有……”
  罗天最后拿定主意:逃,海枯石烂,也要将逃跑计划进行到底。
  逃跑行动是在子时进行的,那时候,镇魂关外一片寂静,西夏军初来乍到,似乎养精蓄锐。
  罗天心中暗暗高兴,他让施丹姐妹化装成西夏军人模样,又以侦探军情为名调来十几匹战马,十几副黑色斗篷,让施丹姐妹全副武装。自己则头戴钢盔,身着铠甲,俨然出城作战的势头。
  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守城主将深谋远虑,亲自出城侦探,暗暗发出赞叹之声。
  罗天骗过自家军营的兵士,没飞吹灰之力进入夏军阵地,却遇麻烦,守着关卡的西夏兵士将他们拦住了,要他们说出口令。
  罗天急中生智,叽哩嘟哝说了几句半生不熟的英语。西夏兵听不懂,不知他们是何方神圣。
  施丹趁机帮腔,说罗天是大王从番外请来的军师,刚从宋军城池侦探回来,胆敢阻挡误了大事,大王决不轻饶。
  西夏小卒听说是大王请来的,哪里还敢阻拦,嗲声嗲气地恭维一番,立即放罗天一行通过。
  过了西夏关卡,罗天一行幸喜若狂,快马加鞭逃回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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