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烟花灿烂（七）
夜晚,华灯初上,在初春的季节里,京都市的繁华景象也开始进入上升期。
离开大香舍之后,张易先是去京都大学找了一下陈校长,很遗憾的告诉他自己这个学期不能在京都大学修学了,而是要休学,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再回来复学,对此陈校长也没有任何疑问,对于张易的行踪他从来不过问,只是语重心长的告诉张易,如果有任何帮助都可以去找他。
而出了京都大学后,张易看看天色,距离东方柔和他约定的时间还早,所以便去了一趟叶诗音和她母亲的住处,对于这个从上江市救回来的苦命女子,张易很少主动来找她,不是张易不关心她,只不过叶诗音自从被张易救过之后,对张易表达出来的浓浓情愫傻子都看得出来,为了少一分负罪感,他只能尽量与叶诗音保持一定的距离。
现在要离开华夏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所以纠结半刻后,张易还是决定与她道个别。
来到叶诗音与她母亲所租住的小区时,正好撞见她母亲刚刚买菜回家,看到张易,叶诗音的母亲甚是高兴,她知道她与自己女儿现在的一切生活都是这个年轻的男子给的,不仅让自己的女儿上了全国最好的影视学院,而且还帮自己找了份不错的保姆工作,收入稳定,至少应付生活已经不愁了,而自己女儿也争气,至从上了京都戏院之后,展现出来的才气和演技很快就被某广告公司看中了,也接拍了不少的广告,有了不错的广告费收入,开始向小康家庭迈进了。
叶诗音的母亲一直将张易视作恩人,有时候还会不停的给叶诗音贯彻如何如何报答的心思,对此,叶诗音有时候也很无奈和惆怅,更多的是自卑,想到张易身边的东方柔,她就是不自禁觉得自己就是个丑小鸭,虽然至从被张易救后,对张易一往情深,但是向张易那样优秀的男人,能看上自己吗？
此时的叶诗音就傻呆呆的坐在自己书房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本斯坦尼所著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但是目光却是没有放在书本上,而是看向窗外沉甸甸笼罩的黑暗天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张易了,有时候她都觉得张易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这么一个人。
当听到门外一阵对话声之后,叶诗音才从发呆状态下回过神来,而听到那个熟悉而爽朗的声音传来后,叶诗音身躯不禁一怔,扔下书本连忙跑出书房,当看到客厅那个朝她暖暖一笑的伟岸身躯时,叶诗音尽量保持内心的激动,呆在原地,只是紧紧盯着这个日思夜想的阳光面孔。
“诗音,你好。”张易在叶诗音面前摆摆手掌,带着坏坏的笑容,温暖笑了起来。
“张易,你怎么来了？”原本一脸激动的叶诗音当看到张易这个坏坏的笑容后,顿时低下脑袋,小脸羞红,本来想要倾诉衷肠的她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易嘿嘿笑道：“来看你啊怎么,不欢迎我啊？”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叶诗音连忙解释。
看到两人相处得这样融洽,叶诗音的母亲欣慰一笑,提着菜走进了厨房。
陪着叶诗音聊了一会,多半是关于她学习和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叶诗音钟情于表演,而且现在也接拍了很多广告,所以话题多半是围绕表演这一块,张易虽然对娱乐圈这潭水很不感冒,但是既然叶诗音喜欢,他也只能尽心去支持,两人话虽不多,但很温馨,基本是叶诗音在说,张易在听,偶尔发表一下意见,不多时,叶诗音的母亲已经将一桌子菜准备妥当了。
陪着叶诗音母女俩吃完晚饭后,张易便告别叶诗音离开了,他没有说自己要去岛国的事情,只是说会离开华夏国一段时间。
临近晚上七点,颐和园,混明湖。
此时的昆明湖上,一艘小船正摇摇晃晃的晃荡着向岸边停靠,船上挂着几只灯笼,将小船照得甚是明亮,一袭黑色晚礼服的东方柔安静的坐在船头,依旧盘着那高贵的公主簪,月色投放在她清新绝美的脸庞上。
望着昆明湖边上缓缓走来的身影,东方柔带着温柔的笑意,缓缓站起身,此时的小船已经停靠在岸边。
张易很奇怪,为什么今晚的昆明湖空无一人,四周甚是安静,当看到湖边上停靠的小船和那惊艳的晚礼服身影后,张易方才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你来了。”东方柔浅浅一笑,伸手将张易拉到船上。
“怎么要选择在这里见面？”张易微微一笑,在船头坐下来。
东方柔很自然的坐在张易身边,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缓缓道：“我喜欢安静一点,不行吗？这是我们正式的第一次约会,我想好好记住。”
“你今晚怎么了？有点怪怪的？”张易扶着东方柔的肩膀,凝视她的双眼,皱着眉头,总感觉今晚的东方柔和以往很是不同,他只不过是要去岛国,生死未知呢？有必要这样像是生离死别的告别吗？
“没什么,就想让你陪我说说话。”东方柔打断张易的猜想,随即岔开话题,道：“张易,这次去岛国,你千万要小心,爷爷生死未卜,如果连你也出了差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爷爷也不会有事。”拍了拍东方柔的肩膀,张易笑道。
“你不用骗我,我不是傻瓜,从爸爸,罗叔叔他们的表情上我都看得出来,你这次去岛国凶多吉少,我真的很担心你。”东方柔轻声道。
张易摆摆手：“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总之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出事的。”
东方柔咬咬嘴唇,靠在张易肩膀上,她不想打坏了今晚的气氛,笑道：“张易,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吗？”
“不知道。”张易诚实的回答道。
“呵呵,是上次,在新加坡,你在那个泳池边找到我的时候,当时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孤单,多害怕,和徐教授分别后,被一些神秘人不知道跟了多久,一直跟到圣淘沙岛,那几天里,我几乎不敢睡觉,在酒店里都是提心吊胆的,那段时间,我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你,如果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那么孤单害怕了。”仿佛陷入一场回忆,东方柔笑得很灿烂。
“是吗？”张易摸着脑袋,惊讶的张大嘴巴。
“那次只不过是让我喜欢上你,你知道你真正走进我心里是什么时候吗？”东方柔望着湖面,轻轻一笑。
“不知道。”张易有点郁闷,原来这丫头还有这么多心思。
“你还记得我爸爸寿诞的那天吗？那天有一群黑衣人来杀我爸爸,你将那些黑衣人全部杀了,杀得很残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当时以为你是个魔鬼,是个冷血的人,是个没有感情的生物,之前在我面前所扮演的都是另一副面孔。直到后来你将你自己的故事告诉我,我才能体会你心里的感受,你说得对,如果你不将他们杀了,他们就会将我爸爸杀了,而且手段可能还比你的更残忍,你让我认识到,只有强者和智者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有尊严的活着,再多的良心和道德当被践踏的时候,都是一文不值的。当时的你像个孩子,真的很像个孩子,直到听完你的故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也就是在那天,你真正的走进了我的心里。”东方柔声音很轻,一边说,一边笑。
张易一怔,没有开口,轻轻揽过东方柔纤弱的腰肢。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突然,东方柔转头,紧紧盯着张易的双眼,目光中有种迫切,也有种决绝。
张易一愣,摇摇头,轻声开口道：“不知道。”
东方柔缓缓道：“在那次四毛受伤之后,小言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在医院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就一直抽烟,我当时的心好痛,多想去到你身边照顾你,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想着你憔悴的脸庞和邋遢的样子,真的好为你担心,原来,担心一个人可以痛到自己的心扉,那两天,我都坐在窗口发呆,觉得自己好傻。”
张易情不自禁紧紧搂紧了东方柔较弱的身躯。
东方柔接着道：“可是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爷爷和爸爸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东方家就我一个女儿,不管是为了我爸爸和爷爷,还是华美集团,我都不能不管东方家的基业,其实我好想和你远走高飞,做一对浪漫的情侣,但是如果那样的话肯定会伤了我爸爸的心,而华美集团需要一个人来继承,我是唯一继承华美的人选,所以我不能离开我爸爸。”
“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纠结了好久,有时候会偷偷躲起来伤心,在这进退两难之下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很长时间都不敢去找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东方柔说着,双手很自然的环住了张易的腰。
张易久久没有说话,原来在东方柔的心里藏了这么多秘密,他虽然也早有感觉,但是正如东方柔所说,他很明白东方柔的爷爷和爸爸是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而且东方柔不表态,他也很难说出口,毕竟东方柔是张易真正唯一放在心里最深处的,他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被她伤害。直到西山陵墓事件,张易和东方青云在悬崖边上的生死之际,东方青云告诉他那一番话后,张易才恍然大悟,而也从那之后,就很少见到东方柔,也就没有机会说出口。
今天,终于有机会说了,张易紧紧搂着东方柔,道：“其实”
东方柔连忙用手挡住张易的嘴：“你不要说话,先听我说完。”
随即再次环抱住张易,嫣然笑了起来：“但是现在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我爸爸已经不反对我们来往了,而且还告诉我,这辈子,如果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人生是不完整的,所以,他已经答应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本来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但是没想到发生了爷爷这件事,也就一直等到了今天,只不过,已经晚了,过了今晚你就要去岛国了,早知如此,我就早点告诉爸爸的。”
“我今晚找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的,我不希望我留下这个遗憾。”东方柔抬起脑袋,坐起身来,眼波流转,柔情道：“昨晚我看到你和黄凝一起走出去的背影,我好难过,我知道你爱勾搭女孩子,暮雪妹妹当初对你的情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是当初我对你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没太在意,但是现在我在意了,我在意其他女孩子对你的看法了,也在意你的态度了,我可以看出黄凝对你的感情很深,而你对她也很好,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没有暮雪和黄凝勇敢,直到现在才告诉你。”
张易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东方柔内心的难过他可以深刻体会得到,但是也只能在心里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刮子,叹口气苦笑道：“如果我告诉你,在西山陵墓救你爷爷那天,你爷爷已经告诉我,要将你嫁给我,你信吗？”
“什么？”东方柔一愣,呆呆的望着张易。
“当时我也被你爷爷吓坏了,早知道他有这心思,我就没必要和你遮遮掩掩的了,其实,你一直在我心里的最深处,我没告诉你也是你顾虑的地方。”张易摇头苦笑,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在上江市外滩边上所遇到的那个老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与东方柔果然是被命运捉弄的一对。
东方柔眨着眼睛,惊讶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想告诉你啊但是你后来也没联系我,而我又被很多事情冲昏了脑袋,哪有时间啊,要不是今晚你约我来这里,我哪想得起来。”张易无辜的摊了摊手。
“你”东方柔突然破涕为笑,靠在张易肩头：“原来我们都做了一回傻瓜,但是现在知道也不晚。”
突然,东方柔深情的望着张易：“今晚,就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可以吗？
张易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东方柔,顿时感觉浑身欲血沸腾起来,东方柔此时此刻的柔情眼神和深情话语让他差点把持不住,舔了舔发于的嘴唇,冷静下来后,张易转过脑袋,脑海迅速思考起来,虽然他很早就有要将东方柔圈圈叉叉的念头,但那阿也只是想想,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视感情如玩物的浪荡少年,经过了西门暮雪,韩嘉莹,黄凝这几个女人之后,他已经知道了真正的爱情是要互相给予的。
思考过后,张易艰难的开口道：“我这次去岛国不知道是生是死,所以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不值得,而我也不想在给任何人留下遗憾,特别是你,你在我心里的意义非常重要,我不想让你以后带着遗憾和伤心生活,如果我回不来了,那你怎么办？你不可能嫁给其他人吧？那样的话,就算我死了也会吃醋的,我是个大男子主义特强的男人,属于我的,我会特别珍惜,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给你承诺。”
“如果你回不来,我就终身不嫁了。”东方柔突然大声说道,她没想到张易居然会拒绝她。
“那我会更加不能原谅自己。”张易也立即反驳道。
东方柔突然呆呆的望着张易,泪水也夺眶而出：“你知道吗？我今晚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做这样的决定,我今晚要成为你的女人,万一万一你真的出了意外,我也绝不后悔,认识你,我已经认识了自己的人生,只有你才能陪我走过下辈子。”
望着东方柔涌出的泪水,张易心里一痛,轻轻揽过她的腰肢：“其实,你没必要做这样的牺牲,我张易就是个混蛋,不值得你这样做。”
“我愿意,我害怕我再抓不住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东方柔紧紧盯着张易,闭上眼睛,嘴唇慢慢凑了上去。
“奶奶的,死就死吧,老子还真不信,那群小鬼子能把老子留在岛国,人家女孩子都放下矜持了,老子一个大老爷们还婆婆妈妈于什么,况且,这个女人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望着东方柔梨花带雨凑上来的脸庞,张易内狠一跳,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后,狠狠抱住东方柔纤弱的身体,吻了上去
“砰砰砰。”
突然,远远的天空之上,不知何时绽放开了一排排绚烂的烟花,布满了整片天空。
两道相拥的身体,在船上热情似火的相吻着,良久后,张易放开东方柔,回味着嘴唇上残留的余香,凝视东方柔渐渐发红的脸颊,东方柔睁开双眼,看着张易,眼里满是柔情,两人一起抬头,天空之上,烟花灿烂。
张易轻轻抱起东方柔,拉开船舱上的一扇小门,钻进了船舱内。
“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平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