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为小子争功

  张毅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充其量,他也就是一个挂着虚头的将军,如何能和场中的这些大佬相比?
  更何况,今日朝堂之中的许多大臣,已经隐隐听到了口风,这场宴会的主角莫过于尉迟敬德,所以消失一个小动物,还真的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没过片刻,宫廷之中的金牛卫,手中按着刀剑刀柄,护卫一男一女,从走廊另一边而来。
  就见到今日的太宗陛下,并没有穿着盛装,只是普通的白龙鱼服,长孙娘娘,却是郑重其事,装扮的格外华丽而尊贵,身为女子,这等群臣聚集的场合,本不应该到来。
  但李世民不忍看长孙娘娘终日待在宫中,这才将其带到了宴会,按道理而言,理应郑重打扮,如此才能体现出对大臣的尊重,以及母仪天下的尊贵。
  待等李世民来到桌案边坐下,场中众位将军文臣,纷纷起立抱拳。
  “末将,下官,参见陛下,皇后!”
  秦家的前厅,倾刻间呼山倒海,唐朝不兴跪拜之礼,再加上今日是参加宴会,更有甚者都为着官服,所以这仅仅是私下的聚会,行拱手礼,也是可以的。
  太宗陛下微笑的望着,前厅中聚集的数百名官员,一双虎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满意。
  自他当年从太原出发,前后几经波折,几次差点葬身于尸山血海,如今终于荣登大宝,更是在登基不过1月的时间,将号称有百万控弦之士的突厥骑兵,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更是签下不平等条约,年年岁贡,再也不敢有不臣之心。
  如此功绩,令李世民在民间威望大涨,曾经,或许还有人支持隐太子,但经历此事之后,这些人将瓦解掉所有的抵抗之心,而一些诸侯藩王,恐怕也已经吓得胆寒不已,想尽办法来投靠他了。
  而这一切不仅仅是自己的功劳,还有棠下这数百名文武官员,殚精竭虑,不离不弃的功劳。
  所以今日齐聚一堂,太宗陛下甚是感觉畅快,竟是独自站起身来,将高足杯举起。
  “诸君共饮之,庆流寇溃散,天下太平!”
  众人轰然应诺,齐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大家兴致极高,李世民不愿错失良机,就此高声说道。
  “朕欲封尉迟敬德,为吴国公,食扈千又三百,以犒劳尉迟将军,镇守泾阳,独对20万突厥大军,不落大唐威明的功劳!”
  太宗陛下此言出口,在场的人多半都没反应过来。
  其中有几个,倒是听清楚了,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弊,但他们也只能报以苦笑,如今尉迟敬德在陛下眼中,正如天边之星辰,分外耀眼。
  而除了尉迟敬德以外,其他的武将并未做到如此大的擢升,而且众人也知道,如果这次不是尉迟恭,李靖等人的功劳,恐怕长安城必然会被攻下。
  届时那可是生灵涂炭,别说官位是否能保住,连小命都未必能活。
  所以众人并无异议,甚至有几人竟直接走出队列,对尉迟敬德拱手,抢先恭喜了起来。
  “尉迟将军乃是武将第1人,有拔山之力,追虎过涧的勇猛,得此国公称谓,可谓是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尉迟将军,征战多年,如今天下太平,也该好好休养一番,听说那吴郡乃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尉迟将军得到这赏赐,可真是让人羡慕!”
  一群人巴巴的说道,而尉迟恭,却难得的稳重和冷静,眼神不由自主的扫向了武将末尾的那张空桌,他的脸色沉冷了下来。
  在他的心里,两个想法不断的交错而过,其中之一,是为张毅鸣不平,但另外的想法去告诉他,张毅和朝中的权贵,积怨已久,此时,他为此事在宴会上提及,极有可能会得罪人。
  甚至有可能,令陛下雷霆大怒。
  但若是不说,却也不符合尉迟敬德的性格,张毅所做的事情,朝中有目共睹,然而张毅作出种种功劳,却迟迟没有得到奖励,更甚至还要为其他人的无知来背锅!
  就如上一次,张毅遭到了刺杀,差一点就殒命在城外,然而朝堂之中竟无人提及,关于世家豪族的处罚,全都劝张毅,放弃追究,不得已之下,张毅迫于压力,只能将这口气咽到肚里。
  尉迟恭只是守住了泾阳县城,并没有和突厥人有任何的正面冲突。
  张毅确实带着手下不足4000人,辗转1月之久,将人数不仅仅扩充到2万,更是俘虏敌军将领和士兵,更甚者,在那座白云山之中,把突厥兵的实力磨掉了至少两成。
  这一切的作为,若发生在一个成熟将领身上,倒还算不上,太令人惊讶,但张毅如今才不过18岁,刚刚成年。
  而若是纵古观今,有如此功绩的人,也只有少年英雄霍去病,这般相提并论之下,张毅总是有些小错误,但也并非不可能被原谅。
  但朝堂之中这些人的态度,让尉迟敬德甚是失望。
  如今他心中正在思忖,究竟,是不是应该站出来,为张毅讨一个公道。
  正在此刻,太宗陛下,低垂着眼帘望向尉迟敬德,发现往日直言不讳,刚正不阿为名的尉迟敬德,今天竟然显得有些扭捏,这令太宗陛下不由得发笑,出言问道。
  “尉迟敬德,莫非你没有听到朕的赏赐不成?记得你几次三番与我提及此事,而今朕从了你的意,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
  太宗陛下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而冀国公秦琼,却一直不语,若论文韬武略,他在武将之中,当世最顶尖的存在。
  只是这些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行军打仗。
  但是这并不代表秦叔宝会忘记原本这些人的性格,对于尉迟敬德,他了解的更深,曾经他和尉迟敬德是对手,对尉迟恭的性格知之甚深。
  而现在尉迟恭却突然间沉默,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能让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如此沉默的事情,那恐怕是男人见了沉默,女人见了流泪,这事情不适宜在如今高兴的场合谈。
  所以秦叔宝站了起来。“陛下,依臣所见,吴国公应该是太过兴奋激动所致,又听闻众位大臣将军,说日后他不必领军,想来尉迟将军应是在思考日后做什么,大家就不必再追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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